「綜網區域提示:限定戰爭區域高能打擊(傳奇猩紅)警告!請注意及時進入傳奇壁壘以上防護建築躲避…」
傳奇壁壘以上防護建築?
此刻尚且處於這片虛空之中的邪惡陣營綜網玩家,甚至來不及對此進行更多的吐槽。
伴隨著那迥異於之前,以某種猩紅和高亮色彩出現的綜網區域提示。
這片更多時間為太空所常有的死寂所籠罩的區域,陡然變得熱鬧起來。
儘管當前在這片區域中的活物數量,是丟在一個星球的各個角落,也一時間難以一眼找到的程度。可在這般即將傾覆的毀滅面前,他們鬧出的動靜卻遠超尋常的生靈。
有陡然從一個類人般的中等生命炸裂開來,化作一個散發著氮氳邪惡氣息的龐大類星體組織的。
也有身形開始不斷變得恍惚,仿佛在時空的層面開始抽搐的。
而哪怕是期間看起來再過微小的變化,在能量乃至於物質層面都伴隨著劇烈而龐大的異類波動。
現在可不是隱藏實力的時候。
正因為身處邪惡與黑暗之中,這些有著綜網渠道的幽暗個體,才會比那些其他陣營的存在更為切實地感受到那份驚駭與恐怖。
真正的虛空扭曲之物,或許不一定會在意毀滅與否的概念。
可顯然,一如大巫所予以他們的定義那般:
他們就此深入的範疇,並沒有那麼純粹。
而伴隨著這些恍若前奏般的躁動。
下一瞬間,沒有任何預兆的,一抹強光以無可阻擋的姿態瞬間照亮了幽暗的宇宙!
沒有聲音……
沒有任何可辨識的物質……
被淹沒在光里……
沉淪……
墜落……
「薩達姆因…」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迴蕩。😲🏆 ☝🐨
熟悉而又陌生的語調……
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起……
「薩達姆因……」
那聲音再次呼喚著,輕柔得仿佛母親的低語。
啊,是的……
薩達姆因
薩達姆因猛然睜開雙眼。
仿佛從時空層面的深沉倦意,仍然在困擾著他。
但軀體逐漸有了一些反饋:
他們正在飽受火焰的炙烤…
一顆流星恰好接住了薩達姆因的軀體殘骸。
被牽引至虛空而被暫時剝離了「死亡」的軀體,得以掙扎著自行拼湊了起來。似乎少了一些「兄弟」,但那都是無關緊要的。
只要能拼出了一個「薩達姆因」。
哪怕多些或少些零部件,總是之後才需要考慮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薩達姆因想起了一切。
是的,他直面了那驚駭的恐怖……
而他,再次僥倖在這樣令一切黑暗絕望的災難中倖存了下來…
不,不是僥倖……
薩達姆因猛然想到什麼。
他伸出拼湊得有些不怎么正確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沒有皮膚,只有一層暴露在外的血肉……
是「她」來過了……
薩達姆因略帶幾分,虛空相關的存在所罕見的惆悵嘆了口氣。
他知道那是什麼。
他那位遠赴國都求學的未婚妻—如果時間還停留在薩達姆因青澀時期的話,答案應當是這樣。但現在,以薩達姆因的認知,她已經去世了。
如他的父母一般,在那充滿了榮耀、
財富與權勢的國都里,薩達姆因永遠地失去了他的摯愛。而當他選擇了擁抱虛空,緘默的薩達姆因聽到了那仿佛已然忘記的、輕柔的聲音。
「她」是吻過摯愛的唇…
也是薩達姆因身上唯一不是薩達姆因的構成。
虛空是黑暗、冰冷且攪動著無盡混沌的……
可於為絕望和癲狂所支配的意志,它又何嘗不是那樣的慷慨與悲憫。
以一種極度的瘋狂與沉淪的救贖……
「走吧,走起來…」
「只要走起來,那些令人煩惱的就追不上我們了…」
薩達姆因始終保持沉默的右腿,這時終於忍不住出聲說道。
它的聲音,又與其他的薩達姆因器官不同。
其他的聲音,總是以薩達姆因為基礎模板的各類打開方式。
而這條右腿的聲音,卻是全然與其不同的低沉。
「別學那老傢伙話說的派頭,令我感到噁心。」
「你當初可沒有被他打斷過!」
薩達姆因的左腿卻對此顯然有不同的看法。
它的聲音尖銳無比,卻仍然能夠聽出薩達姆因聲線的些許殘存。
在危機過後,兩條腿再難和之前一樣保持默契。
「先安靜些吧,兄弟們,看來那些傢伙完蛋了
薩達姆因看了一眼視網膜上的提示信息。
在快速略過了一眾密密麻麻的受創和瀕死高危提示信息之後,薩達姆因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條。「綜網區域提示:末日秘會-塞爾吉瑟的戰爭首領全部死亡,超大型臨時傳奇戰役(猩紅傳奇/禁忌深淵):末日秘會-塞爾吉瑟的燃燒宣告結束。」
「綜網區域提示:傳奇戰役傳送限制即將解除」
「綜網區域提示:…傳奇戰役傳送限制解除,現在邪惡陣營的綜網玩家可以正常使用綜網相關接口使用傳送功能。」
看起來,一切塵埃落定了?
虛空再一次眷顧了我…
薩達姆因看著視網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這樣想道。
而就在他準備快速遠離這片,虛空的存在也不見得多麼願意久待的地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薩達姆因的意志陡然為之一滯。
在人類的相關文明中,有夜晚通過強光來捕獲青蛙之類的操作。
而現在,薩達姆因覺得自己就像是那被強光罩住的青蛙。
哪怕綜網的相關傳送功能,此時已經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通過他的意志來調用。
但是薩達姆因知道,這樣做的下場會是什麼……
那些比他要女干詐和兇惡得多的虛空存在,已經為薩達姆因提供了足夠豐富的情報樣本。
哪怕求生的本能讓眼前平平無奇的傳送選項陡然獲得了令人難以抑制的強烈誘惑力。
可薩達姆因還是按捺住了這種與自我毀滅無疑的衝動
良久,又或許只是過去了一瞬間。
也許覺得薩達姆因並不屬於其狩獵範疇,又或是出於一些別的緣故。
薩達姆因甚至能夠隱約察覺到對方某種異樣的情緒。
而下一瞬間,那股前所未有的毀滅預感終於逐漸平息了下去。
在那仿佛重見天日般的強烈感觸之下,薩達姆因再沒有絲毫遲疑地選擇了傳送離開這個世界。而在那空間傳送的短促空隙,薩達姆因似乎知道為什麼對方會關注到他們了。
因為有個倒霉蛋徹底異化了……
一個別的怪誕存在,從毀滅的餘燼中降臨……
無數沒有實質、形態怪異的黑灰,
縈繞在它扭曲不定的怪誕身軀之上。
而在薩達姆因所投去注目的那一瞬間,時空的間隙在那一刻定格。
因而,薩達姆因能夠看到那擎天的軀體將手中的長幡高高舉起。
怪誕?
扭曲?
那才是真正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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