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如今算是弄明白了, 萬展秋和那「迷死人不賠命」蕭咪咪根本是同一種人。【Google搜索】
蕭咪咪給自己建了個男寵後宮,江玉郎曾經也是其中一員。後來他忍辱一年,和江小魚一起反殺了蕭咪咪,還得了絕世武功。
唯一的區別是蕭咪咪只愛美少年,萬展秋似乎男女通吃。
江玉郎已完全相信萬展秋武功不如自己, 但她那一手下藥的功夫,仍讓他警惕。
他剛才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彈,若萬展秋那時想殺人,殺他幾次都綽綽有餘,可萬展秋這樣好的機會都沒動手。
江玉郎自覺已摸透了此人真正的秉性。
她其實很聰明,她清楚惡人們的利用, 也清楚谷主之位的意義,她利用這種相互依存關係為自己服務, 一面滿足她自己的某些欲求,一面踐行她的醫者仁心。
江玉郎背脊還掛著後怕的冷汗, 但他現下已無所畏懼。萬展秋的仁善和坦誠,簡直是他最好的武器。
若他是萬展秋,他會以那些惡人的弱點為要挾, 牽制他們, 然後成為惡人谷最高權力的控制者。可惜, 女人啊女人,空有金山都不會打算。
他在無花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野心和陰暗:「大和尚拋不下顏面套不著狼,難怪你比我早入谷這麼久,到現在還沒成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多謝大和尚在前頭為我搭橋。」
無花本不想理他。阿秋每次用那種難測的目光瞧人的時候,就代表那個人要倒霉;而現在正在倒霉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傻東西。
所以無花很淡定,他知道他和江玉郎在萬展秋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他也完全不會……
「……」
好吧,雖然明白,但多少還是有點看這小子不爽。
無花嘴角掛著淺笑,迎風而立,出塵高潔,好像永遠都不會動怒。
他看人的眼光甚高,貶低看輕他的眼光,就是貶低看輕他。故他溫和有禮雙手合十,居然又扮起和尚來:「阿彌陀佛,施主不要太輕敵才好。」
江玉郎以為他是在抬高自己,冷冷嗤笑道:「看你的反應,該也早就知道她那變態的喜好了吧?怎麼,因為她喜歡女人,你就下不去手了?也對,我總聽人說妙僧無花多麼不食人間煙火……卻不知你那死了的紅顏知己秀姑娘是個多麼曼妙的佳人?」
無花臉色驟然變冷。
他在聽到「秀姑娘」三個字的時候,仿佛被觸碰了某塊逆鱗,掀天的怒氣將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江玉郎好像很得意能激他變臉:「我猜你也覬覦著這谷主之位,但這事可沒有先來後到,誰能騙到她的信任,誰就有機會取得信物,若扮一兩天美嬌娘就能得成大事,何樂不為?」
無花注視了他許久,隨即低笑出聲:「你以為你很了解他?」
江玉郎驕傲道:「天下沒人比我更了解女人。」
無花忽然冷不丁問道:「你以為你很了解女人?」
江玉郎瞥他一眼,「女人其實很聰明,但她們總以為自己只要有張漂亮的臉蛋就夠了,就懶得去動她們聰明的腦筋,所以這天下的權力和財富,才總是集中在男人手裡。」
無花不動聲色看了看門口,搖頭失笑:「你錯了,只因男人都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男人生怕女人比自己強,所以越是聰明的女子,就越是裝得軟弱愚笨。男人既然天生覺得自己比女人強,喜歡保護女人,女人就索性讓他們多傷些腦筋,多吃些苦,這才是女子的智慧。」[注]
江玉郎好笑道:「你難道要告訴我,秋姐姐是故意考驗我能不能接谷主之位這燙手山芋?這山芋於別人燙手,於我卻是寶藏。」
無花:「……」嗯,無藥可救,被玩兒死活該。
他整理衣物,悠然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江玉郎在他背後喊道:「我連『天下第一聰明人』都不怕,又豈會怕你這腦子壞了的和尚。你若識相,就趁早不要與我爭,不然等我成為谷主之時……」
「你家中已有妻室,只這一點,你這輩子都難得他信任。」無花淡漠道。
江玉郎張狂大笑:「要不你是和尚呢?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可。萍姑來頭再大,也不過是移花宮一個婢女,哪比得上惡人穀穀主顯赫。就算我再睡五房十房,她難道還能捨得離開我?」
無花頓住腳步,意味深長回頭看了他一眼。
江玉郎的身體忽然僵住。
無花從容向立在門後來送飯的鐵萍姑行了個佛禮,默默離開。他本懶得同江玉郎一般見識,只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人非要蹦躂,他也就索性動動嘴皮子,叫他明白女人的可怕。
鐵萍姑臉色蒼白,瞪著江玉郎的那雙眼睛裡無悲無怒。
江玉郎強笑道:「你、你不要生氣,我們先前不是說好了嗎……」
鐵萍姑動也不動,像一尊冰冷的木石雕像,語氣冷靜,半點不見兇狠,卻讓人全身發涼:「我不管你騙我也好,哄我也罷,我是個自私的蠢女人,容不得別人和我分享愛人。只要我看見你碰別的女人一根頭髮,我立刻殺了你,然後再死在你面前。」
江玉郎頭疼極了,恨不得衝出去把無花狠揍一頓,但又不得不使盡全身解數,用最動聽的甜言蜜語哄眼前的鐵萍姑。
而無花早已走遠,他面上掛著優雅脫俗的微笑,甚至還十分有禮貌地同李大嘴打招呼。
他一眼便瞧出李大嘴定是被洛飛羽喊來的,也沒戳破,只「好心」勸住他道:「前輩這麼著急上藥房,是有何事?」
李大嘴眼睛一瞪:「怎麼,藥房我去不得?」
無花露出沉思的模樣,抱歉道:「新來的那雙小夫妻吵架,我們外人不好打擾。」
李大嘴眉頭頓時擰巴起來,附了內力在耳朵上凝神去聽,越聽臉色越難看。
無花觀察著他的臉色,體貼建議道:「他們床頭打架床尾和,前輩若不急,不妨過些時辰再來,免得惹一臉灰。我瞧那位小公子此番恐怕要費不少神,阿秋今日畫技也長進了不少,晚上天吃星前輩下廚,還是勞他備些養神的菜餚吧。」
李大嘴眼珠一轉,立刻道:「你不是向來不愛沾煙火氣?這後廚還是我去跑吧,反正我此刻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無花聞言故意一怔,隨即謝道:「那便有勞前輩。」
他告別了李大嘴,一舉一動依舊神姿高徹,但臉上的笑意卻慢慢冷卻下來。
江玉郎口中的三個字撬開了記憶的閘門,那堵堅固的牆壁,好像終於開始鬆動了。
他無意識按住了心臟,腦中慢慢浮起一些零碎的片段,他冷靜思考著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情。
他始終想不通屠嬌嬌他們下藥那天,他身體直覺的前後反應變化傳達的信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萬展秋是男人」才放下了防備和牴觸,還是「因為萬展秋是某個人」。
毫無疑問,他對阿秋是抱有某種好感的。
無花的心裡似乎有一個特殊的人,可是戒色的眼中,也有一朵特別的花。
事到如今,也許應該找個機會,去確認一下他真正的心意……然後再決定是繼續做戒色,還是無花。
晚上,精疲力盡頭皮發麻的江玉郎神采懨懨,他消耗了大量腦力,又沒吃上鐵萍姑送的飯,早餓得前胸貼後背。
屠嬌嬌好心將一碗紅燒肉推到他面前,殷勤夾給他:「少年人要多吃點才會長身體,小兩口子就是這樣的,等以後日子久了你就習慣了!」
江玉郎強顏歡笑,塞了幾口米飯配肉,含糊不清的道了謝。
無花在他斜對面落座,皺眉瞧了那肉一眼,神色莫名。
江玉郎以為和尚不能吃葷眼饞,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大口吞了幾塊,故意向無花挑釁,「屠姐姐,您手藝可真不錯,我真是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紅燒肉!」
屠嬌嬌眯眼笑道:「小壞蛋,你可夸錯人了,這可不是我燒的。雖然這肉稀罕,但我是不敢吃。」
江玉郎微微一愣:「不是您燒的?」
李大嘴扛著刮骨刀吭哧吭哧從後廚走了出來,刀尖上還掛著血,沖他露齒一笑:「難得有人欣賞老子的手藝,小子有眼光。」
「這……這是……」江玉郎臉都白了,扣著嗓子眼轉身就衝出了酒樓,在街角吐了起來。
他怕李大嘴一生氣把他也吃了,不敢當著李大嘴的面吐,這一路躲一路吐,足足吐了一夜,再也不想吃東西。
江玉郎要是到現在還不明白,他今日所有的不痛快都是無花的算計,他就白活了。對方動動嘴皮子就把他整得心力交瘁……他暗暗發誓,他所有忍過的屈辱,有朝一日都要千倍奉還!
他滿身酸臭,臉上掛著反覆嘔吐未乾的淚痕,狼狽遊蕩在惡人谷外圍的小道,還穿著不能脫的女裝。
然後,他就一頭撞上了一個高大英挺的……額,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水母陰姬:這身打扮……你、你是誰?!
江玉郎:……o_o你是??
水母陰姬:神水宮主人,我來找秀秀。
(江玉郎os:……我%&$這踏馬就是那個聽說所有她見過的男人統統被殺乾淨了的水母陰姬!!!)
(江玉郎os:心累,可憐,又無助……)
江玉郎(微笑):咳,那什麼,奴家……江玉燕!
註:出自原著鐵萍姑的話,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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