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流未曾防備之下被他定身, 心中劇震,當場就冷下了臉,喝問道:「你是何人?!」
展秋的功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外出不過半月,武功不可能一下子提高到這種地步。【記住本站域名】
萬春流欲給這不速之客一些教訓, 洛飛羽看準時機,甩出太陰指同他拉開距離,站在了那「藥罐子」旁邊,還順便又把他給鎖足了。
洛飛羽裝著純良,目露關切:「師父,我是你徒弟展秋啊!」
萬春流臉色都氣得有些發紅:「百花拂穴手?你對阿秋做了什麼!」
洛飛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憐兮兮道:「我此次去外頭採藥,遇見了一位紅衣的前輩, 她在沙暴中不幸殞命,臨死前將畢生功力都傳給了我……」
萬春流哪有這麼好打發, 他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洛飛羽身邊的燕南天,和緩了顏色故意遲疑:「當真?」
「自是真的!」洛飛羽斬釘截鐵。
「那你走過來些,我仔細瞧瞧你是不是阿秋。」
洛飛羽聞言笑道:「師父莫引我上當, 我要是走過去, 離了這藥罐子大叔, 你沒了顧忌一定衝上來同我拼命的。」
萬春流臉色更難看了,冷冷道:「你既不怕露餡,又為何不敢讓我瞧?」
洛飛羽哀嘆了口氣,神色黯然:「我發現了師父和藥罐子的秘密, 卻還不扯嗓子嚷嚷,難道還是壞人嗎?」
不錯,他若同惡人們是一夥的,大可現在就把哈哈兒他們喊來;但他明明武功在萬春流之上,卻未下殺手,要麼是衝著燕南天來的,要麼是另有所圖。
只要是幫著燕南天的,起碼不該會是壞人。
萬春流見他失落,心中確也軟化了幾分,但依然警惕:「你有何目的?」
洛飛羽巴巴盯著萬春流,像個被冤枉了的孩子:「師父,我十歲時就跟著你,你對我亦師亦兄亦父,教我武功醫術,我騙誰也不會騙你的。」
他實在已經吃夠了掉馬甲的虧,無論如何,萬展秋這個身份能少被拆穿一次,他就多一點苟住的可能。
萬春流遂問道:「那好,我且問你,你少時多大年紀第一次來的葵水?」
洛飛羽呆呆看著他,竟當場愣住了:「……啊?這……?」
萬春流冷冷哼道:「姑娘果然答不上來了。」
洛飛羽一臉懵逼。
萬春流道:「你裝得再像,也不可能騙過我,你死心罷。只因阿秋身上有個秘密,你千算萬算,卻也想不到他實是個——」
洛飛羽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胸,操著本音道:「嗯,若非屠大姐鬥不過小魚兒只能拿我下手,我也不愛日日穿著女裝的。不過我近來愈發覺得,做女孩子更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倒也不失為一種武器。」
「……」萬春流終於有些動容了,「你……真是阿秋?」
洛飛羽同他雙目對視,伸出了手臂:「師父若有疑慮,大可來為我把把脈,我是男是女、全身上下哪處經脈你不熟悉。」
習武之人最忌將脈門暴露給敵人,萬春流見他目光坦蕩,方才慢慢走近了來,搭上他的脈搏。
他眼中微微亮起光芒,片刻就收回了手指,仿佛未沾著洛飛羽半點皮肉似的,「好好好……我沒想到你竟有此奇遇。看來那幾株止血草,也是那位前輩給你的了?」
洛飛羽一怔,訥訥道:「那個……」
萬春流難得露出淡淡笑容:「你這小子,跟了我這麼些年也還是不識貨,把那珍奇異草都當成了尋常的止血小草,隨便就給處置了。」
洛飛羽不禁臉紅。藥材他除了系統備註的名字,一個都不認得,在他眼裡那些無非也就是加500血還是加2000血的區別。
萬春流忽而正色:「你聽著,我們今日在這屋中所言所行,你不可泄露出去半個字。我知你現在功夫厲害了,但也還是要藏好,莫讓杜老大他們察覺出來,武功是底牌依仗,我們謹慎小心,也不可把別人都當呆子。」
「出了這道門,你還是溫吞的小阿秋,我還是不苟言笑的萬神醫。先前對你冷言冷語、藥石威逼非我所願,只因我怕你功夫不濟,落在他們手中受不得折磨,你不要埋怨我才好。」
洛飛羽心存感激,連忙道:「師父放心。」
「你說你有法子救他?」
洛飛羽道:「我從那位前輩處得了本《養心訣》,其中記載著一種名為『清風垂露』的技法……」他說著已撩起袖子,一記清風垂露拍在了燕南天身上,淡綠色的內勁帶著修復的生機,瞬息間就驅掉了燕南天身上幾層debuff,還幫他回了點血。
萬春流睜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找回聲音:「這……!」他慌亂查看起燕南天的傷勢,發覺他受損嚴重的經脈竟有幾處隱隱恢復過來、重現生機,不由大為驚喜:「奇蹟!奇蹟!」
他興致勃勃瞧著洛飛羽,連珠炮似的:「這混元內勁確實奇妙!他身上有三十多處傷殘,我一直都不想他醒來變成廢人,故……」他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絕妙的點子,一把抓住了洛飛羽的手:「好阿秋,好孩子,我有法子了!你過來!」
洛飛羽一頭霧水,只見萬春流將燕南天從那大藥缸里撈了出來,往他嘴裡塞了顆藥丸,擺在洛飛羽面前道:「你如今功力深厚,且放手揍他,記得留下心脈一口氣。」
人氣血竭盡、將死未死之時,內腑沉疴病氣完全消散,再得「復生」便如新生。昔時萬春流功力不夠,又不能找外人求助,沒能力打通燕南天郁阻經脈,自然用不得這簡單粗暴的治法,如今萬展秋得了奇遇,正是老天送來幫他。
洛飛羽想了想,挑眉道:「師父是讓我把他揍個半死,我們再用鋒針秘法把他紮起來……?」
「正是正是……」
洛飛羽瞧了瞧燕南天本就已經很慘的模樣,又瞧了瞧自家師父興奮的笑容,默默咽了咽口水。
嗯……這位老鐵,對不住了!
豁!砰咚!啊噠!
一老一少兩隻黑心花舉起了打穴筆和銀針,在沒有燈光的神秘病房裡,相視一笑。
他們在屋內折騰燕南天練針,外頭酒館裡卻是幾乎翻了天。
哈哈兒、屠嬌嬌合力按著陰九幽,大喊道:「李大嘴!你還不快把那和尚拉遠,老九發瘋了!」
李大嘴巴不得屠嬌嬌多遭點罪,反而不停在無花身邊嗅著,垂涎道:「這小禿驢細皮嫩肉的,加兩斤醬油,一斤料酒,十文錢的蔥姜,五文錢的五香八角紅燒下鍋,一定美味的不得了。」
他們自洛飛羽走後,就想逮著小光頭捉弄,要是能把人嚇哭那是最開心的,哪知威震江湖的大惡人卻在無花這兒碰了壁。
陰九幽不知犯了什麼毛病,一反平日裡還算不錯的脾氣,抬手就要殺了無花。他長得像只鬼,說話也像鬼,冷森森道:「你倆鬆開!少林的死和尚當初將我囚在陰冥谷底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會逃出來。」
「少林?」無花微皺了眉,暗暗自語:「原來我是少林弟子。」
「天峰老和尚把你寶貝得像個金蛋,今日讓我碰上,算你撞了鬼。」
「阿彌陀佛。」無花冷臉站在一邊,鎮定道:「施主,殺生於修行無益,你們怎可……」
「哈哈哈,小和尚怕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哈哈兒仰頭一笑,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手下失了力道,陰九幽嗖地竄了出去,像條遊魂般神出鬼沒。
李大嘴眼神一凝,大喝道:「死老鬼少來碰老子的口糧!被你摸過的人肉那還能吃嗎!爪子拿開!」語罷伸手就去捉無花手臂。
屠嬌嬌驚呼出聲,跺腳嗔道:「好傢夥,你們要把小秋氣死不成!老娘這兩天正盼著他來給我推拿呢,你們誰也別碰那和尚!」
陰九幽一言不發,陰風搜魂手已到了無花面前,眼看就要拿下他咽喉。
他幾人出手看似各無章法,卻是將無花每一條退路都嚴實封死了,任他有天大本事也難逃。
這千鈞一髮之際,無花身形一晃,軟綿綿地就從縫隙中躺倒在了地上。
屠嬌嬌、李大嘴、陰九幽:「……」
哈哈兒湊近無花,笑道:「哈哈,他腦殼上這麼大一個口子,還淋了個落湯雞,現在全身燙得像個鐵灶鍋。」
「……老子向來不吃病肉,你們、你們誰愛吃誰吃!」
「人家突然想起,我還給小秋備了一身新衣裳,穿起來一定溫柔大方極了……」
「……」陰九幽又要舉爪,哈哈兒卻笑著對他道:「呀,小秋回來了。」
幾個惡人動作一僵,「嗖」地一下排排站好,目不斜視齊齊挺直了腰板,面前桌子上橫著一隻無花,活像群幹了壞事等著被家長訓斥的緊張熊孩子。
洛飛羽臉色驟黑,他看著桌上昏迷過去的無花,極盡端方笑道:「這是怎麼回事?」
眾惡人:「……」他、他自己躺倒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洛飛羽(微笑):這是怎麼回事?
哈哈兒:哈哈,老九、老九要殺人……
陰九幽:是屠大姐要調戲和尚。
屠嬌嬌:呸!明明是李大嘴要吃紅燒禿驢!
李大嘴:干老子屁事?!我明明是攔著你們嚇唬他!
洛飛羽(加深の微笑):嗯?
眾惡人:【乖巧】
-病友組-
燕南天:這位小兄弟是新來的病友嗎,你好你好,我最近總覺得渾身筋骨哪兒哪兒都疼……
無花:阿彌陀佛,施主看來似乎臥病有多年了,這家大夫是醫術不行嗎?
燕南天:哦,那倒不是,萬大夫妙手回春,是谷里出名的神醫!
無花:(鬆了口氣)
燕南天:我也就躺了十幾年吧。
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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