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曾經看到過一個有趣的說法:生命不過是向死亡的借貸,而睡眠時間就是利息。付的利息越高,越有規律,那麼贖回的日期也就越長。*
這句話其實是在變相地勸告人們少熬夜好好休息,但不好意思,有蘇覺得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都好……諸君,她就喜歡這種睜眼到天明,隨時可能猝死的刺激感!
咳咳,總之,這段話放到匹諾康尼,就有一種別樣的幽默在。
——這些長長久久停留在非現實、人為構築的美妙夢境中的人,在美夢破碎後,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這樣的想法好像有些惡劣,但有蘇沒有任何負罪感地想:
又或者,他們其實早就在支付代價了。金錢時間,對外界的感知,面對殘酷現實的能力……「家族」宣傳的當然是夢境美妙的一面,然而殘酷卻被深埋在夢境裡——就像誰也不知道,花朵芬芳之下的根系,是否糾纏著可怖的花肥。
有蘇和瓦爾特楊坐在吧檯前,後者主動提出要在現實接應,於是,瓦爾特楊就和有蘇一起,留在了休息室。
「雖然我們大家都相信你,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姑且還是問一句。」等眾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了門的另一端,瓦爾特楊這才看向了有蘇,問道,「你待會兒要去哪兒?」
有蘇沒有被冒犯到,她笑得還挺開心的,「多謝關心,也就是在夢裡逛逛,能不能達成目的還不一定,所以就暫時先保密吧。」
瓦爾特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放過了她:「注意安全。」
「好哦,楊叔。」有蘇做了個保證的動作,從椅子上蹦了下去。
[這麼說起來,我是不是已經達成全cg收集了?]她還惦記著和三月七逛街那會兒的念頭:和列車組的每一個人單獨相處。
[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懷揣著圖鑑黨的快樂,有蘇回了自己的房間。而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的瓦爾特楊,臉上一閃而過的,卻是憂慮。
他總覺得,有蘇好像要搞個大事啊。惹來家族事小,危及她本人的安全事大。根據在羅浮發生的真實事件來看,有蘇還挺喜歡亂來的。
瓦爾特楊:操碎了心.jpg
令人擔心的有蘇小姐,正躺在自己房間的入夢池裡。
雖然黑天鵝說她們憶者用不著酒店的入夢池,就能進入夢境,但很顯然,野生的記憶命途行者有蘇,是沒有這個功能的。
不過沒關係,有蘇又不是想偷渡,用正規的方式剛剛好。
她調整了一下躺平的姿勢,往下一滑,腦袋順利找到了最順服的位置。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有蘇出現在了匹諾康尼的夢境之中。
……
同一時間,星和黑天鵝這一組人,遇到了被失控的驚夢劇團纏上的黃泉。
要是有蘇見到黃泉,肯定會驚訝地喊出「我去!雷電芽衣!」,然後開始納悶她怎麼換髮型,還變成熟了——是的,米家全家桶玩家就是這樣的。
不過她不在,在的是星,所以銀河球棒俠只是說:
「我去!夢裡的大姐姐!」
不是,OOC了,應該是——
「你怎麼在這裡?」
星:總之先發制人,只要我先問,問題就追不上我!
星迅速和黃泉確認了接下來的同行,在酒店中探索了起來。她們的目的是找到夢境酒店的大堂,和姬子還有三月七匯合。
而在這邊三人行動的時候,三月七和姬子也並不輕鬆。當然,她們倆也是分開的,並沒有碰到一塊兒。
三月七不知怎麼的,來到了一處大約是酒吧的地方,然後在這裡,她遇到了攔路「虎」。
脖子上掛著一瓶蘇樂達的狗勾:「嗚汪!」
背上背著一瓶蘇樂達的猿猴:「吼——」
被堵住了去路,三月七在打架之前,還是試圖和它們溝通一下的:
「那個,你們有什麼需求嗎?」
「嗚哇!別用汽水潑我啊!好浪費、不是,好粗魯!」
「啊啊啊!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別噴了別噴了,本姑娘真的要生氣了!」
可憐的三月七並不知道,這兩隻意識陷入混亂的倒霉器械,其實不是什麼「壞蛋」,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守衛這裡罷了。
而姬子,她的行動就要比三月七順利一些,不過也稱不上絲滑。畢竟夢境酒店裡的奇怪房間實在是有點多,就算是列車的「領航員」小姐,也不能強行突破。
最後,最先到達夢境酒店大堂的,還是星這邊三人組。因為黑天鵝看到了流螢的蹤跡,所以採用了一些特殊的「作弊」手段,算是給三人在夢境裡開了個「後門」。
然而,她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在她們的面前,少女被「死亡」洞穿,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攤水,滴落在了大堂的地面上。
星目睹了死亡,胸中燃燒起怒火的同時,卻也不乏一絲疑問:
誠如有蘇所說,在夢中的死亡,會對現實造成投射嗎?
這個問題在之後,被砂金帶著見證了知更鳥的死亡時,達到了巔峰:
「她的身體——」
注視著知更鳥胸口處的致命傷,星的瞳孔驟縮。
「一切都如你所見,朋友。」砂金,這麼回答。
……
有蘇正走在摺紙大學裡。
這是位於「太陽的時刻」的地標性建築,開設了許多與夢境、憶質相關的專業,可以說得上一句「宇宙馳名」。同時,也能在這裡找到一些匹諾康尼建設初期的文獻資料。
但有蘇來這裡,並不是為了以上提到的任何一樣東西。
實際上,她去哪兒都行,只要是單獨行動就好。
所以,有蘇選了摺紙大學傳說中鬧鬼的格拉克斯樓,也就是摺紙大學臨近「子夜的時刻」的地方。
這兒人少,方便動手!
有蘇繼續等著被人「碰瓷」。
她都習慣了,在匹諾康尼總是會遇到各種各樣突然出現的人……有的時候甚至是動物!
「你找了個好地方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