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49.剝開外表看本質
「這是我應該做的。」
高城百合子語氣平靜，微微搖了搖頭。
聞言，柳源生眉頭卻是挑了挑，轉頭看向了高城百合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高城百合子冷淡了不少。
兩人雖然是交易關係，但好歹一起共事，低頭不見抬頭見，柳源生還是希望跟高城百合子搞好關係的。
「夫人如果有什麼建議可以提出來，高城莊園的管理離不開夫人，相較於不相識的外人，我還是更信任夫人一些。」
所謂的外人自然不是指的南里香，而是提醒高城百合子，他並不會想著分化她的權力。
柳源生提出設立持槍隊的舉動，毫無疑問觸到了高城百合子心底的那根弦。
高城百合子能憑藉自身能力從一介平民，一躍成為高城家的夫人，心思自然比常人要多。
她一眼便看出，柳源生所提出的方案雖然讓高城莊園的防禦規劃更加清晰明了，但同樣也掩飾不了其制衡、削弱高城護衛隊實力的目的。
今天他能削弱護衛隊，明天他會不會削弱自己？
念及此處，高城百合子不禁心中一凜，不安的同時心底也有些苦澀。
但她卻沒資格指責柳源生，因為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
至於柳源生的話，她並沒有當真，承諾是一種既廉價又脆弱的東西，約束它的只有虛無縹緲的道德心。如今的社會就連合同都失去了約束能力，讓她去相信所謂的承諾，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說到底，人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
高城百合子面色如常，並沒露出什麼異樣，反而人性化地認真思考了一番，才搖頭正色道：
「柳君的考慮非常周全，我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整理一下犧牲者家屬的信息，順便定製一下護衛隊選拔方案。
我會爭取在正門施工結束前，將方案交給柳君。」
柳源生微嘆了口氣，知道高城百合子並不相信，他不信高城百合子聽不懂他的潛台詞。
好歹他們也是管鮑之交，竟然連這點信任也沒有，這著實寒了柳源生的心。
看來，只能棍棒教育了。
「不著急，我來高城莊園才兩天不到，還沒去過辦公處，夫人要不帶我參觀一下？」
高城百合子美目有些疑惑地看了柳源生一眼，但也只是猶豫了一瞬，便點頭答應。
辦公處設置在城堡內部的後半區域，穿過正廳一樓的長廊，便是莊園的辦公區。
高城壯一郎身為慶主市的市長，需要批示的報告和文件很多，一些商業街或是居民區的調整和規劃都需要經過這裡審批。
辦公室、會議室、資料室一應俱全。
「這裡就是管理人員的日常辦公室。」
高城百合子帶著柳源生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口，推門而入。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張紅木辦公桌，桌上擺放著一些簡單的書籍和筆筒墨水，桌面收拾的乾乾淨淨。
身後是一面碩大的白底紅日旗。
紅木辦公桌前方，便是六張排列的整整齊齊的桌椅，桌面上各放著一盞檯燈。四周是五六座木質的玻璃文件櫃。
整個房間的布置顯得復古而幹練。
「這裡就是高城壯一郎從前的辦公室吧？」
柳源生走進房間，饒有興趣地四下打量著，高城百合子雙手搭在腹部，優雅地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房間，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嗨。」
高城百合子美目虛掩，顯然不願意多說。
柳源生也不在意，抬腿走向那張高城壯一郎的辦公桌前，一屁股坐下。
伸手便從桌面隨手抽出一本書，隨意翻看了兩眼，書頁上還帶著一些黑筆所寫的標註和筆記，看得出讀書的人挺認真地，內容沒什麼好說。
翻到末尾，柳源生又放回了原處，瞥了眼房間門口，身姿窈窕，曲線誘人的高城百合子，淡淡道：
「關上門，過來。」
「？」
高城百合子一愣，抬頭看向了柳源生，緊接著便意識到什麼，那張嫵媚的俏臉一白，抿緊了紅唇，眼神憤懣地看著柳源生，語氣帶著一絲薄怒：
「柳君，你想幹什麼？」
柳源生沒有理會，隨手拍了拍大腿：
「坐這兒。」
話音未落，也不等高城百合子答應，便轉過頭，又從桌面翻出一本像是筆記的本子，翻看起來。
高城百合子俏臉上閃過一抹屈辱的糾結，閉目深吸了一口氣，手心握緊了又鬆開，仿佛經過了漫長的權衡利弊。
終於，她忽然抬手微微顫抖著關上了門，邁開裹著黑絲的長腿，抿著唇走向了柳源生。
餘光注意到高城百合子靠近，柳源生也不說話，伸手順勢拉過。
高城百合子頓時發出一聲驚呼，一下坐到柳源生的腿上，後背不受控制地靠向了柳源生的右臂，整個人頓時坐到他的懷裡。
高城百合子咬著牙，一雙眸子水波瀲灩，憤懣地望著柳源生，嬌軀緊繃，儘管她昨晚與柳源生發生了關係，但在床上和在這裡能一樣嗎？
似是看不見懷中熟婦幽怨憤懣的目光，柳源生面色如常看著手中的筆記。
這裡面記載著一些高城壯一郎的會議記錄，以及憂國一心會的綱領和日常隨筆。
字裡行間，看得柳源生眉頭緊蹙。
呵，高城壯一郎……
柳源生眼底閃過一抹冷色，心底冷笑。
「柳源生，如果你想，臥室很多，我隨時都可以。」
望著眼前五官冷峻的男人，高城百合子極力克制著嗓音，但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但語氣十分冰冷。
柳源生合上了筆記，低頭看向了她，眉眼一眯，湊到其耳畔輕語：
「可我就想在這裡怎麼辦？」
柳源生溫熱的氣息忽然吐在耳邊，手順著她黑絲包裹的大腿往裡遊走，高城百合子嬌軀忍不住一顫，呼吸逐漸急促，趕忙伸手將柳源生推開，抬起頭紅著臉瞪眼怒斥道：
「柳源生！你別得寸進尺！」
柳源生眉眼一眯，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對視的瞬間，高城百合子心底陡然一寒，推開柳源生的雙手驀然一僵，心底剛升起的怒火一瞬間熄滅，緊跟著一股莫名的恐懼讓她渾身一顫。
但那股寒意又轉瞬即逝。
柳源生眼底的冷色一閃而過，眼見高城百合子怯怯的模樣，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伸手溫柔地將高城百合子俏臉散落的髮絲捋至耳後。
語氣不明意味地輕聲問道：
「百合子，伱真的是為了女兒才選擇與我合作的嗎？」
面對柳源生意味深長中卻帶著一絲戲謔的眼神，高城百合子目光不自然地撇向一側。
「你是個商人，權衡利弊是你刻在骨子裡的天性，在來莊園之前，我聽冴子介紹過你。」
「在與高城壯一郎結婚之前，你曾是華爾街一名叱吒風雲的女強人，你性感、聰明、果斷、強勢……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女性，卻在與高城壯一郎相遇不到一天，直接光速閃婚。」
「為什麼？難不成真的是因為所謂的『一見鍾情』嗎？」
柳源生深邃漆黑的眸中倒映著高城百合子那張嫵媚的俏臉。
高城百合子有種錯覺自己被剝光了一切，赤裸著躺在眼前這個男人懷裡的錯覺。
這樣的錯覺讓她遍體生寒，但強大的心理素質依舊讓她鼓起勇氣，抿著嘴唇，沉默地與柳源生對視。
柳源生卻不以為意的一笑：
「百合子，你可以不說，但讓我猜猜看。」
柳源生食指挑起她圓潤尖俏的下巴，眼神微眯：
「平民出身的你，憑藉著自己的才華與努力，考上了東京大學。
踏入了這所全日本第一學閥的你，接下來的人生註定會超越這個世上99.99%的人類。
你可以憑藉你東大的身份從政，進入所謂的金表組。
也可以憑藉你的聰明才智創業，最終成立一家規模龐大的株式會社。
又或是用你卓越的眼光，挑選一位上流社會的好男人，成為一名身份尊貴的夫人。
這三種，無論哪一種都是別人渴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而你呢？百合子？」
「你不甘心。你不想成為一名只能相夫教子的花瓶，也不想成為一名商人。
因為成為商人，在日本只有被剝削的命。
所以，你選擇成為一名警察。可垂涎你身體的男人猶如過江之鯽，就算你是東大畢業，但身為平民的你在人均東大畢業的金表組，無疑是食物鏈的最底層。
他們通過各種手段威脅你，誘惑你。
你不堪其擾，選擇了辭職。」
高城百合子瞳孔微微一縮，顯然，柳源生說對了。
在日本，只有從政一條路，才能凌駕於所有人之上，因為在這個畸形的社會，無論多大的株式會社，都只是日本政府高層的錢袋子。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高城百合子才會選擇從政。但日本社會對她這個平民的迫害遠不止於此，哪怕她是金表組的一員，依舊不能倖免。
想要升職，只能選擇依附。
但依附的前提，是展現對等的價值。
平民出身的高城百合子又有什麼？
能力？金表組誰不具備能力？
錢？她有嗎？
她只有一張漂亮的臉蛋。
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不加掩飾的貪婪目光讓她內心作嘔，難道她考上東大就是為了讓這群人作踐的？
不！絕不！
於是，她選擇了辭職。
直到今天，她依舊記得那天她遞出辭呈的一幕，那個老醜男人氣急敗壞的模樣。
「但你依舊不甘心。所以，你選擇了出國。
前往華爾街，去那個唯金錢至上的國家。
但你卻忘了一件事。」
柳源生話音一頓，高城百合子卻是攥緊了拳心，閉目咬緊了牙關，接著，柳源生低沉的嗓音從她耳邊傳來——
「你是個日本人。」
美國人的狗竟然想與美國人平起平坐？可能嗎？
更何況高城百合子只是一介沒有背景的平民。
「奮鬥了五六年，你心灰意冷，一次舞會，你遇到了野心勃勃年富力強，又出身高貴的高城壯一郎。
正好缺乏政治獻金的他與你剛好看對了眼。
所以你們當天就決定結婚。這樣你既不用成為花瓶，又滿足了自己一直以來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願望。」
柳源生目光平靜地看著面露複雜之色的高城百合子。
「我說的對嗎？百合子。」
「……對。
但除了一點，當時我與一郎結婚並不是單純的利益，或許利益占據了大多數，但也有一部分好感。」
高城百合子美目複雜地看著眼前的柳源生，沒想到，最了解自己的竟然是一位十八歲的青年。
「但你依舊不甘心是嗎？」
高城百合子心底一顫，看向柳源生的目光一滯，紅潤的唇瓣微張，眼前男人深邃的目光竟讓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慶主市，市·長夫人。」
柳源生微微一笑，高城百合子沒有說話，但柳源生卻從她的眼中看到動搖。
只需要一把火。
「只要你跟緊我的步伐，在這樣一個體系崩壞的世界，或許整個日本，都將屬於我們。」
柳源生注視高城百合子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著。
柳源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高城百合子心神忍不住一顫，一種名為野心的火不斷灼燒著她的心，她緊閉雙眼，咬緊唇邊想要拒絕。
可「拒絕」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良久。
她忽然一嘆。
緩緩睜開了那雙狹長嫵媚的眸子，看向柳源生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與釋然。
塗抹著誘人唇彩的紅唇無奈一嘆，狹長魅人的眼瞼撲閃，瀲灩柔媚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著柳源生，惹人生憐的同時，帶著一種勾人心弦的媚態。
左手從柳源生的胸口划過，溫熱的掌心輕輕貼在了柳源生結實的斜方肌上，右手纖細修長的食指在柳源生的胸口畫著圈，高城百合子朱唇輕啟，直勾勾的望著柳源生，磁性中帶著些許磨砂質感的嗓音隨之響起：
「那你還在等什麼？」
柳源生唇角揚起。
下一秒，柳源生深邃英俊的五官在高城百合子的水潤的眼眸中不斷放大，高城百合子柔媚一笑，直接迎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十分鮮明，卻給了二人不同昨晚的鮮明刺激。
先是高城壯一郎的辦公桌，然後是身後的日本旗，柳源生一把扯下來，鋪在前方的六張辦公桌上……
一開始高城百合子還能夠負隅頑抗，可待到柳源生進退尾骨，她就只能首嗚足蹈，唉聲嘆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