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耀眼的蒼白,不同於冰霜的白,眼前的白色充滿著不詳、冰冷而又死寂的氣息。
Archer茫然的站在原地環顧四周,他不知道現在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狀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處於何方。
「該死的雜種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咆哮嘶吼,然而毫無意義,回答Archer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喉嚨有些嘶啞和乾涸,Archer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再度抬起頭來看向遠處。
說不清究竟是由著什麼構成的慘白色緩緩的飄散開來,出現在Archer眼前的依然是那高聳的冰封王座。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讓我稍微興奮起來了雜種。」
緊握著乖離劍,Archer一步又一步的向前,隨著他的前進,一個個裂縫自著他腳下擴散開來。
這裡依然是固有結界沒有錯,但是很顯然挨了Archer一劍之後這個固有結界也是開始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王座之上能夠模模糊糊的看到被全覆蓋式鎧甲包裹著的人影,低垂著頭顱的那人一動不動,仿佛失去生命一般的安靜。
「嘖……維持這個固有結界一劍讓你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了嗎,現在的你究竟還有沒有一戰之力?」
「站起來,告訴我、回答我、回答本王!」
人影沒有反應,但是人影身邊的劍卻是發出了一陣顫鳴,通體漆黑色的長劍散發著一股異樣的氣息,仿佛吞噬光線的黑洞一般,讓Archer的視線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
只是……一把劍罷了,為什麼我會?
有些迷茫還有些不解,Archer搖了搖頭,繼續前進,他邁上冰封的王座,站在那沉睡著的王的面前。
「雖然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王……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對眼前身著盔甲的漆黑人影表露出最後一絲敬意,旋即Archer手中的乖離劍毫不留情的捅了下去!
預想之中刺穿肉體的聲音並沒有響起,Archer有些驚駭的看著眼前仿佛沉睡著的盔甲人影。
那把充滿著異樣的魔性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這個盔甲人影的手中,就這麼硬生生的擋下了乖離劍。
「怎麼可能,你那是什麼武器,怎麼可能會擋的住本王的乖離劍?!」
Archer不敢置信的怒吼,然後下一秒冰冷刺痛傳遍他的半個身體。
最古之王呆滯的看著那柄妖異的大劍在他面前划過漆黑色的弧線,那是比思想還要快的速度,妖異的血花自著他半邊身體綻放開來,刺痛只來得及感受片刻,便是被刺骨的冰霜覆蓋,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盡的麻木。
那是失去一切的空虛還有麻木感,而Archer也的確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握著乖離劍的手邊伴隨著半個身子拋飛出去,如同隕落的王權,就好像是垃圾一般墜落於王座之下。而因為肢體被切割開來而噴涌的血花卻是在剛剛被擠出血管的瞬間就是被可怕低溫凍結,附著著Archer的半邊血肉凝固成仿佛盛放開來的妖異花朵的形狀。
「你竟敢……你竟敢……你……」
痛苦還有憤怒混雜在一起,讓這個最古的王徹底陷入到了瘋狂之中,然而這一切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意義,惡言之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來,妖異的漆黑長劍便是再度恢復,直接將他的頭顱斬下。
至此,聖杯戰爭的七名Servant已經全部退場!
冬木市民會館,星光照耀的舞台的方向,在那裡,原本靜靜躺著的愛麗斯菲爾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閃爍著金光的杯狀物體。
因為Servant的全部死亡,吸取到足夠力量的聖杯已經孕育而出,現在就等待著勝利者前來許願了。
殺戮在繼續。
子彈。匕首。毒。炸彈。
貫穿。撕裂。燃燒。浸沒。壓倒。
從來沒有懷疑過其中的意義。在慎重地衡量它的價值之後,選擇了天平傾向的一方。另一邊則應該讓它空著,所以殺戮。殺戮,殺戮,持續殺戮。
對,這是正確的。為了拯救大多數所以必須有人犧牲。如果說被守護幸福的一方要多於不幸的一方,那麼世界就更接近於被拯救。
哪怕腳下踩著無數屍體。
如果有生命因此得救,那麼最重要的,就是這些被守護的生命。
「聖杯……降臨了嗎?」
衛宮切嗣這麼喃喃自語著,他明明在地下一層和言峰綺禮死斗,但是眼前卻是突然出現了幻覺,出現在了他內心深處的祈望。
他知道,這是聖杯降臨的預兆,而且似乎聖杯戰爭的勝利者並沒有前去許願,現在的聖杯是無主之物。
「難道說……他們同歸於盡了?」
衛宮切嗣這麼喃喃自語著,這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發生,但是一時之間卻是讓衛宮切嗣有些接受不能。
「那麼……來許願吧,我一直在等著你,你才是我最適合的背負者。」
有些虛幻的聲音自著衛宮切嗣耳邊響了起來,夙願即將實現,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之情的衛宮切嗣快步上前,然後踏入了聖杯的世界。
如大海般翻滾著波浪的黑色泥土。
四處都是由乾枯的屍體組成的屍山,它們在逐漸沉入海中。
天空是紅色的,像鮮血一樣紅。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陽支配著天空。
風,是詛咒與哀怨。
如果用什麼詞語來做比喻的話,這裡……如果不是地獄又是哪兒呢?
「這就是聖杯?」衛宮切嗣抬頭看著壓抑的血色天空,在那世界的中心,是天上的一個『孔』。裡面是深不可測的黑暗,密度仿佛能夠壓碎一切。
萬能的許願機器,無所不能的聖杯居然是這麼一副模樣,衛宮切嗣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呆愣在了原地。
「是呢……這就是聖杯,你所期望的……聖杯。」
然後……在風中,不知道誰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毛骨悚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