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燒了起來,將著這個地下酒吧照亮。
失去了雙臂的Caster呆呆的看著高舉燃燒著火焰的災厄之杖的芙蘭朵露。嘴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好像已經放棄了抵抗的打算,任憑芙蘭朵露將滅世的火焰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多麼……漂亮的火焰啊,神啊……這就是你對我降下來的懲罰嗎?讓我能夠和貞德一樣在這樣美麗的火焰中赴死對嗎?」
Caster和龍之介的身影被火焰所籠罩,整個地下酒吧熊熊燃燒起來,將著那些血腥和污垢全部付之一炬。
葉御神情冷漠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遠坂凜也是轉過身,一邊緩緩的流淚一邊看著舞動著的火焰。
「琴音……」
像是失去母親的小獸一般,在著遠坂凜的嗓子裡發出啜泣的聲音,少女為自己枉死的同伴而哭泣。
如果……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如果自己能夠再強大一點,琴音她就不會死。
「不要再哭了……這不關你的事。」
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葉御只是單純的以為少女在為了那些枉死的孩子們哭泣。他溫柔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這麼說道。
遠坂凜並沒有回答,少女只是擦乾自己的眼淚沉默不語。她是遠坂家的繼承人,時時刻刻保持優雅與沉穩是她父親一直傳達給她的家訓。
事已至此,再流淚也沒有任何意義,至少琴音的仇已經被報了。
「謝謝……」
低下頭來,少女對著葉御這麼輕聲的說著。
「為什麼要謝我,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罷了,這是聖杯戰爭,我打敗與我敵對的Master和Servant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總之謝謝你就是了,櫻……她還好吧?」
遠坂凜嘟囔著嘴這麼說著,少女的臉上露出些許怯懦的神情來,然後戰戰兢兢的詢問了有關於自己妹妹的事情。
她真的很想櫻,想要再見一次自己的妹妹。但是從櫻離開這一年的時間中她卻一次都沒有提及過櫻的名字。
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大人生氣,更不想讓自己的母親大人傷心,作為遠坂家繼承人的她必須要堅強起來。
「放心吧,櫻她很好,她在愛因茲貝倫,我的女兒和她相處的很好,兩孩子在一起也不會寂寞。」
「這……這樣子嗎,真好呢。」
遠坂凜輕輕的點了點頭,心中的牽掛也是放了下來。
「那個……櫻她有提到我嗎?」
「有啊,櫻也很想姐姐的呢,不過因為這一次是來冬木市參加聖杯戰爭,很危險,所以沒辦法把她也帶過來啊。」
葉御這麼可惜的說著,遠坂凜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等到這一次戰爭結束,我會帶櫻來看你的。
「不……沒有這個必要。櫻也有自己的生活了,她已經不是遠坂家的孩子,而是你們愛因茲貝倫家的孩子了。」
有些出乎葉御意料的是,遠坂凜這個看起來十歲不到的小小女孩居然十分硬氣的盯著他說出了這樣子的話來。
明明不久之前還表現出了對於妹妹強烈的思念,這麼快便是調整了過來了嗎?
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你所期望的東西嗎,遠坂時辰?扼殺自己的孩子的情感,給她們背負上無比沉重的枷鎖。
或許遠坂時辰早就已經做好覺悟了吧?聖杯戰爭並不是兒戲,就算是他在著參加這場戰爭之前也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
誰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在最後取得勝利,葉御也不能。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多餘的思緒戛然而止,葉御低下頭來衝著懷中的少女這麼輕聲說著。
◇
遠坂葵在一小時後才發現女兒不見了。
或許是怕母親責罵,孩子在床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她要去尋找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學琴音。
葵頓時後悔不已。吃晚飯時凜提到了琴音,還向葵詢問冬木的現狀。
葵穿著居家單衣就跑出了禪城宅,開車在夜晚的國道上飛馳。
既然不知道凜究竟去了哪裡,那麼只能猜測她的行動範圍,再一個一個找她可能去的地方了。
以家為起點如果要坐電車,首先去的肯定是新都的冬木站,再以孩子的腳力走三十分鐘,大概範圍就是……
葵最先想到的是川邊的市民公園。
葵一眼望向她平時帶凜來玩時自己常坐的長椅,這只能說是一種憑空的感覺吧。
然而,自己所尋找的穿著紅色外衣的小小身影並不在那裡。
葵有些失魂落魄的順著長椅坐了下來,這個風韻猶存的美麗少婦以手掩面,哭的無比傷心。
深夜的公園忽然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葵微微一愣,還沒有來得及抬起頭來,一個讓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這丫頭突然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把她帶到哪裡去才好,不過現在看起來來這裡還真的是來對了呢,葵小姐。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身著修長風衣的男性,稍顯冷漠的面孔上沒有什麼表情,還透露出些許滄桑的氣息。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懷中所抱著的人。
「凜!」
葵失聲喊著撲了過去,而葉御則是豎起手指輕輕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來。
「安靜一點,她睡著了。」
「謝……謝謝,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感謝你,葉御先生。」
被喜悅充斥著頭腦的葵終於冷靜了下來,她放低自己的聲音,雙手顫抖的從葉御手中接過自己的女兒。
「不用這樣,孩子是無辜的,戰爭和孩子無關。」
葉御這麼說著,葵的身子有些僵硬,她這才想起來,眼前的男人是代表愛因茲貝倫的聖杯戰爭的參加者,換一句話說就是自己丈夫的敵人。
「葉御先生……也如此渴望聖杯嗎?」
「沒錯,我有不得不得到聖杯的理由。」
葉御輕輕的點了點頭,葵的神情有些複雜,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幾天來她的心神一直很不安寧,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一樣。
求他放過時辰……保護時辰嗎?怎麼可能,這是聖杯戰爭,是你死我活只能有一個勝利者的聖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