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鐵城的卡巴內瑞篇 第九章:又見面了

  枯坐等待了許久,牢房外傳來響動。 (謁演 )

  推搡呼喝聲伴隨著數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向牢房這傳來。

  「為什麼抓我!我難道說錯了嗎!」

  一個男人在大聲叫著,聲音略顯稚嫩,聽著年紀不大。

  那個男人,應該叫男孩不斷叫喚,也不知在質問誰,直到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過後,才安靜下來。

  「嘩啦~」

  鎖鏈滑動,窩在角落陰影里的秦朝言眯眼看去,三名武士押來一位淺綠色頭髮的少年,身材中等,鼻子上架了副銅框眼鏡,正是蒸汽工坊的工匠-生駒。

  「進去吧!」

  三名武士中還有之前見過的九智來棲,他滿臉鄙夷看著生駒,直到牢房再次鎖上才轉移目光望向牢房內的秦朝言。

  四目相視,處於陰暗當中的秦朝言看不清表情。九智來棲冷哼了一聲,向身旁的武士交代幾句,便握著腰間的長刀離去。

  「你們那樣做是在踐踏生命!」

  生駒被胖揍一頓仍舊生龍活虎,雙手扒著柵欄大喊,他的臉上有幾處青腫,衣服也破開扯破幾處。

  武士沒理睬生駒的咆哮,他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呼喝幾句也匆匆離開。

  「那人只是想活下去,你們憑什麼殺了他!」

  即便牢房外已經空無一人,生駒仍舊沒有停止,只是音調逐漸降低,最後癱坐在了地上。

  「省點力氣吧,吵死了。」

  生駒這才發現牢房裡還關了一人,循聲望去,那人坐在陰影當中看不清面容,但是聲音很熟悉。

  「嗨,別來無恙。」

  秦朝言起身走出,面帶微笑想打了個招呼,結果回應他的卻是憤怒的拳頭。

  「破綻太多。」

  也不慌張,似乎早就料到如此。秦朝言身子側開躲過這拳,腳背勾起,向生駒腳踝輕輕一掃,失去重心的少年立馬一屁股摔坐在地。

  接著抬腿一腳踩在胸口,看著高瘦的秦朝言實則力氣驚人,生駒雙手握住秦朝言的小腿試圖爬起,居然無法移動分毫。

  「生駒,我叫蒼士勇斗,對於昨晚的事情抱歉啦。」

  兩人僵持了,秦朝言才挪開腳,重獲自由的生駒仿佛沒聽到道歉一般,立馬起身又是一拳揮出。

  「啪!」

  秦朝言張開手掌,拳頭錘在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

  「力道不錯,準頭太差。」

  「以下帶上,不要一股腦的揮出,注意收力。」

  「這才打了幾拳,你的腳步都亂了,重心不穩,呼吸紊亂。」

  秦朝言像是拳擊館裡正在教導新生的教練,一手別在背後,一手張開不斷擋住生駒揮來的王八拳,嘴裡還念念有詞,進行評價指點。

  直到生駒力竭,動作頻率減緩之時,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扯,膝蓋斜側擊出,踢在少年腹部,將對方直接打倒在地。

  「年輕人不要這麼衝動。」

  秦朝言雙手抱胸,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的生駒,神色忌憚地看著眼前這人,沒有再次撲上去,他發現對方的身手比自己好太多,繼續打下去還是找虐。

  看著少年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秦朝言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生駒,我們坐下來談談可好?」

  「先把我的「貫筒」還回來再說。」

  這就為難了,「貫筒」並不在自己身上,去哪還給你?

  沉默了一會,秦朝言一手指著自己問道:「你看我的臉白嗎?」

  話題跳轉太快,生駒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這個名叫蒼士勇斗的面頰,確實很白淨,而且白得病態,幾乎沒有血色。

  「我的口袋比臉還白。」

  秦朝言翻出自己的口袋,展示給他看。

  「你的意思,「貫筒」不是你搶的!想要抵賴?」

  「不,不,我沒有否認搶奪了你的東西。不過呢,那玩意又被別人搶走了。」

  「誰!」

  「一個小女孩。」

  「你果然在抵賴。」生駒覺得對方是在戲耍自己,一個小女孩能從你手裡搶走東西?這意思是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女孩?

  「我說的是實話啊,就是一個小女孩。「貫筒」在我手裡還沒2分鐘就被奪走了。」

  「狡辯。」

  生駒完全不相信秦朝言的話,背靠著牆壁坐下,眼睛仍舊死盯著對方,似乎想用眼神殺死他。

  「切,不信拉倒。」

  第一次交涉失敗,秦朝言只好坐回原位,如老僧入定一般,閉目養神。

  牢房內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坐,沒有再交談一句。

  顕金驛的吃飯時間分別是早晨和傍晚,看守送來的食物仍舊是飯糰。秦朝言握著這個條形的飯糰,不禁懷疑人生。

  「這個世界,難道只剩下飯糰了嗎?」

  他並不挑食,畢竟身體需要進食補充能量,餓著肚子可沒辦法做事,可是飯糰實在不符合他的飲食習慣。

  反觀生駒,一直枯坐在牆邊,連扔進來的食物都沒有看一眼。

  「你不吃嗎?」

  秦朝言問道,得到的是一片沉默。

  「不說話就當你默許了,一個飯糰可不夠我吃的。」

  說完秦朝言便伸手去拿,結果生駒一把搶過地上的飯糰,也不吃就那麼攥在手中。

  「嘿,你這小孩兒故意的是吧?」

  「你年紀不比我大多少,不要裝出長輩的模樣。」

  連著被秦朝言教訓兩回,生駒嘴上很強硬,身體卻往牆根縮了縮。

  「哥23歲的人了,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聲大哥哥,一直你、你的叫,沒有禮數。」

  秦朝言說著,握了握拳頭,指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聽得生駒哆嗦了下,腹部不自感到隱隱作痛。

  正猶豫著要不要乖乖交上飯糰,秦朝言擺擺手,又坐回了原處。

  「算了,不欺負你這小孩了,跟大哥哥說說你怎麼也被抓進來了。」

  生駒被秦朝言這跳躍性的談話思維弄得一時反應不過來,綠色鏡片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人,不知如何回應。

  過了整整一分鐘,才緩緩開口:「蒼士勇斗。」

  剛說幾個字,秦朝言眉毛一豎,生駒趕忙改口:「勇斗哥,我今天是因為.」

  他將今天甲鐵城駛進顕金驛後的經歷講述了一遍。大概就是平民接受檢查時發現其中一人身上有傷口,便被武士判定為病毒感染者要關押他,生駒看不下去出面阻止,結果那位平民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妄圖逃跑,結果被武士當場射殺。

  他一時正義感爆棚,與武士統領-九智來棲爆發了衝突,最後被押送到了這。

  「爆發衝突?是單方面挨打吧。」

  聽完生駒的講述,秦朝言心裡吐槽,你連基本的打架都不會,還敢跟九智來棲叫板,說你是勇氣可嘉還是愣頭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