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九智來棲登時按捺不住怒火，大手一把攥住這人的衣領，直接拽到身前就要逼他說出詳情。
明晃晃的武士刀架住老頭的脖頸，鋒利的刀刃抵在皮膚之上，稍微有用力就割開了一道細長的紅線。
老頭臉色嚇得煞白，抖如篩糠。他不過是天鳥美馬請來的研究專家，論學術知識他可以說秒殺面前所有人，但在其他方面就是個普通人，哪經歷過這種陣仗。
「我我帶你們去。」
專家連忙開口，面帶恐懼、求饒之色。秦朝言心裡不由笑了笑，被九智來棲嚇唬一下就怕成這樣，量他也不敢使詐。
接著專家和另外兩名研究員在甲鐵城武士的槍口逼迫下，領著他們打開了實驗室後方的秘密通道，在裡面找到了被關押的俘虜。
秦朝言和無名站在隊伍最末尾，遠遠瞟了一眼。四方川菖蒲身穿病號服樣式的白色內襯，蹲坐在牆邊，她身邊還綁著數名四方川家成員，侑那、荒河吉備土、時光旅記都在其中。
情況有好有壞，四方川菖蒲狀態還算不錯，看來沒受罪。可有的人就情況不妙了，面如白紙，緊閉雙眼倚靠在牆邊，若非胸口輕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一眼看去與死了無異。
「無名，這是你當初做手術的地方？」
秦朝言沒有跟著眾人湊上前，反而是在實驗室內四處轉悠，無名也跟在後面。兩人在一張手術台前停下了腳步。
無名輕「嗯」一聲，望著這張手術台微微發怔，似乎被勾勒起許多回憶般。
「要是沒有變成卡巴內瑞，你的生活或許會大不一樣。」
端詳了一番手術台，旁邊堆放的各種瓶瓶罐罐基本都不認識，也就失去了興趣。接著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快步走到密道內，一把拉過那個專家。
「老頭，黑血漿和白血漿在哪！」
「什麼黑血漿、白血漿，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專家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忙否定。
九智來棲等人也被秦朝言的問話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目光。
「少裝蒜！」
說著秦朝言直接給年近五旬的專家腹部來了個膝撞，專家頓時縮成了蝦米，捂著腹部表情痛苦。
見老頭嘴硬，他目光一掃落到了另外兩名助手身上，兩人打了個機靈，一人慌忙開口：「我知道血漿在哪。」回答之快生怕被秦朝言動粗。
「混蛋，你別胡說！」專家忍痛呵斥一聲，話音未落又被賞了個大耳光，原地轉了個圈直接跌倒在地，左臉頰紅腫一片。
助手在專家的口袋裡摸索一陣兒，找出一串鑰匙，末了還推了專家一把，似乎這樣做就可以劃清自己與他的關係般。
接著他討好地打開了一個暗格，從中取出一個黑色皮箱。皮箱長40公分，寬20公分，厚10公分，用優質小牛皮製作，提手處還安裝了老式三位數密碼鎖。
助手轉動幾下，接著將鑰匙插入鎖孔，「啪嗒」一聲就打開了皮箱。只見箱內墊了許多海綿，正中間一左一右各放了兩支注射器。
「這就是黑血漿和白血漿？」
秦朝言取出其中那支黑色的注射器，看向助手。
助手連連點頭解釋道：「這是我們數年的研究成果，只要卡巴內瑞注射了就.」說到這兒，他有點害怕地看了看秦朝言。
「就什麼？」
「變成『鵺』。」
專家見皮箱被取出，也認了命，有氣無力的回答了秦朝言的問題。
「鵺？」
在場眾人包括無名在內都是面露疑惑，他們從未聽過這個名詞，不過秦朝言和時光旅記心照不宣地對望了一眼，顯然是知道的。
「嗯，『鵺』就是通過注射黑血漿，將卡巴內瑞改造，使其成為心臟，變成人造的黑煙。」
滿堂皆驚。
專家抿了抿嘴，眼中露出了狂熱之色：「一種可以聽從人類指令，化身為殺戮機器的生物兵器！」
秦朝言冷哼一聲，「想的挺美，你們這是要毀滅世界嗎？」
帶有殺氣的眼神掃了專家一眼，這人才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俘虜，收起情緒老實地抱頭蹲下。
無名拿起另外一瓶白色的注射器，問道：「這瓶是解藥？」
「對，可以讓成為心臟的卡巴內瑞恢復正常。」專家仰起腦袋回道。
「那可以讓卡巴內瑞變回人類嗎？」
「變回人類？別開玩笑了，那種事怎麼可能做到。」
專家不置可否道，讓無名大失所望。
「會有其他辦法的。」秦朝言伸出一手搭在無名肩上，安慰道。
「嗯！」
將克城再度巡查一遍，確認已經沒有漏網之魚，所有人押著狩方眾回到了甲鐵城。他們決定離開磐戶驛，向金剛郭出發。
不過秦朝言沒有跟隨他們一起，反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蒼士君，你這是要去哪？」
菖蒲見他要向城內走去，不知要去做什麼。
九智來棲、荒河吉備土等人也是投來疑惑的目光。
「哈，諸位，你們是不是忘了最大的一條還沒落網？」
秦朝言指著磐戶驛內那幢最高的建築，似笑非笑地說道。
「天鳥美馬？我們就算把他抓了也不能將他怎樣。」菖蒲頓了頓繼續說道：「畢竟他是將軍之子。」
是啊，幕府將軍之子。這個名頭亮出來，足夠震懾絕大部分領主，哪怕外界宣稱幕府將軍已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呵，看來你們不知道最想天鳥美馬死的人就是他老爹吧。」
秦朝言心裡笑了笑，這等秘辛只有極少數人才知曉，顕金驛的四方川家顯然不在其中。
不再過多解釋，他將貫筒、心臟皮膜強化匕首收好，邁步向前田府邸走去。
菖蒲等人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你們既然不願意就別勉強了，趕緊離開吧。」
無名換上自己的短打裝束，握著自己的紅色短銃從克城內走出，快步跟上了秦朝言。
望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菖蒲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沒能邁出那一步。
「祝你們成功。」
她轉身離去之時，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默默給他們送上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