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有些紊亂地秦朝言一刀擋住了三笠的攻擊,刀刃碰撞發出了極為清脆的響聲。
「你又是誰?」
見又有人阻擋自己,三笠雙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冷靜點,阿克曼。」
秦朝言沒有直呼三笠的本名,而是用姓氏稱呼。說完他抽離刀身,轉身看向鄂之巨人。
「尤彌爾,你不會傷害希斯特利亞的對吧?乖乖把她交出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不可能。」
鄂之巨人張合著滿是利齒的嘴巴,用低啞、磨砂般的嗓音回道。
讓、康尼則是有些摸不清眼前的情況了,這人不是駐屯兵團的士兵嗎,怎麼感覺好像認識尤彌爾一樣。
「我知道你也是想保護希斯特利亞,可是你真的相信這兩個傢伙說的嗎?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就算回去了也不一定能把保證你和希斯特利亞的安全啊。」
秦朝言說著還用腳踢了踢鎧之巨人的手背。
在沒有立體機動裝置的幫助下,平原上對戰巨人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所以,秦朝言決定從心理上動搖對方的意志,再趁機搶回希斯特利亞和艾倫。
「這兩人一個都不能有失。」
心中打定主意,秦朝言頓了頓看向躲在鎧之巨人庇護下的貝爾托特:「吶,貝爾托特,現在這裡都是你相處了三年的戰友啊,大家沒必要刀兵相見吧。」
說著他朝讓使了個眼色,讓這個思維敏捷的少年配合自己。
讓只遲疑了片刻,便讀懂秦朝言眼神中的意圖。
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你們兩個不會真的認為這樣就能溜之大吉了吧?不帶這樣的啊.我們可是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里三年,一起經歷了喜怒哀樂的好朋友啊。」
「尤其是你,貝爾托特,你那糟糕的睡相簡直就是藝術啊!每天早上,我們都期盼著你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呢。而且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大家當年還通過你的睡相預測過天氣.」
讓絮絮叨叨地說著訓練兵團的往事,每一件都曾真正發生過,在場所有104期親身經歷過的回憶,一下接一下地抨擊著貝爾托特本就不堅定的內心。
他甚至捂住了耳朵,想要阻止讓的聲音傳入。
讓說了一大堆當年的趣聞後,突然話鋒一轉,咬牙切齒盯向貝爾托特:「可是呢,你居然就是打破瑪利亞牆壁的罪魁禍首,虧你還能在我們這些受害者面前睡得那麼香啊!」
「騙人的吧,什麼僥倖從巨人的襲擊下活了下來,什麼等自己變成大叔之後再一起坐下來喝酒這些都是你們的謊言吧!」
讓一掌拍在鎧之巨人的手背,將臉貼到手指間的縫隙間,似乎是想將貝爾托特的表情看得更加清楚。
「你們.你們一直以來都是怎麼想的啊?回答我啊,貝爾托特!」
真情流露,除了秦朝言外其他人都是104期畢業的新兵,回憶如走馬燈般在每個人的腦中閃過,康尼的眼角甚至出現了淚花。
「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去了解這些。」
三笠的情緒波動是最小的,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面容冷峻地看著鎧之巨人和貝爾托特。
「光憑他們倆個給人類帶來的災難,就已經死不足惜了。」
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破防的話語。
「啊啊啊!」
終於,貝爾托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聲吶喊了出來。痛苦、自責、悲傷各種情緒湧現在他的臉上,五官扭曲著咆哮出聲。
「你你們,以為我們想殺死那麼多的人嗎!」
「誰想做這種事情啊!怎麼可能會有人心甘情願去做這種事情啊!被你們,被人類憎恨,就算殺了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我們犯了無可挽回的錯誤啊。」
「但是.我們,我們已經承受不起這份罪孽了只有在扮演士兵的這幾年裡才感覺到一絲輕鬆。」
變身鎧之巨人的萊納此時似乎也受到了觸動,不由放慢了奔跑的腳步。
貝爾托特的聲音顫抖,他透過縫隙將曾經的夥伴一一掃視:「康尼、讓、三笠、阿爾敏,我們確實說了謊,可是並非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我們是真的有把你們當成了夥伴啊,可是我們知道一旦真相暴露,根本就沒有資格乞求原諒.」
說到這兒,貝爾托特已經是帶著哭腔,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但是.拜託了.你們你們誰來快點找到我們這種人吧。」
秦朝言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本來他只是想讓讓說點話放鬆對方的警惕,可是沒想到不光是貝爾托特,連己方這幾人都被觸動了。
「看來萊納和貝爾托特背負的壓力真的快要把他們兩個壓垮了,可是你們兩個手上沾染的鮮血實在太多了,幾十萬人因你們的一個決定而喪命,這份罪孽哪怕是下了地獄也無法抵消啊。」
想歸想,秦朝言時刻沒有放鬆對鎧之巨人和鄂之巨人的警惕,不僅是他,先前被他擋住的三笠也是相同舉動,握著刀柄的手掌攥得更緊了。
因為一直昏迷的艾倫已經醒了。
不過他醒來的時間很湊巧,剛才貝爾托特真情流露的話語被一字不差聽了進去,一時間竟也忘記了掙扎。
「貝爾托特,把艾倫還給我,不要一錯再錯。」
三笠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著,現在這種情況威脅起不了太大作用,不如趁著對方心理防線出現鬆動,用言語勸說。
只是,她的希望落空了。
「不行!我不能那麼做。這是必須要有人挺身而出來做的事情.哪怕是雙手沾滿了鮮血。」
貝爾托特果斷拒絕了三笠的要求,哪怕是心中萬分不願他也要為了那個尚未道出的目標繼續前行。
一瞬間,三笠的表情如同黑化一般,濃烈的殺氣在眼眸中翻湧,連秦朝言都為之側目,不由後退了一小步。
「喂!你們幾個趕緊離開那裡!」
突然一直尾隨其後的漢尼斯大聲呼喊,前方出現的一幕令他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是不是身處地獄當中。
滾滾塵煙中,先前消失不見的埃爾文團長出現了,帶著幾十隻無垢巨人向他們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