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7:45—

  「月醒醒，醒醒。起床。月……」

  清冷的女聲語調平緩，在耳畔喋喋不休。

  誰啊……一大早就在念經……

  精疲力盡地不耐地翻了個身。

  似乎察覺到自己內心的不耐，女聲驟然停住了。

  總算安靜了，繼續睡吧，好累……

  「唔——」

  阿零靜候了十幾分鐘，默默退出夜月的房間。

  「還是沒有醒呢。」

  神奈悄聲說道。

  「嗯。」

  阿零臉上有些愧疚。

  昨天，她忘記告訴夜月，如果借用自己力量太多的話，自己可能沒什麼事情，但是夜月就慘了，身心都會像是被榨乾了一樣。

  於是就導致了當下的局面。

  「再十分鐘就要遲到了。」

  「嗯。」

  「嗯~我來幫夜月請假吧，阿零呢？」

  「……我，不去也沒事。」

  「這樣啊。」

  不知多久後，夜月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有些意外。

  奇怪，今天居然醒的比鬧鐘早。

  昨天玩阿零的能力玩太久了，後面不太記得了，反正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回過神來已經早上了。

  她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

  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窗外，屋內一片漆黑，分不清時間。

  手摸向枕頭邊的手機，剛點開手機屏幕，手機的光映照在一張慘白的臉上，和自己近在咫尺。

  嗚哇！

  夜月撲棱一下往後縮，剛想叫神奈救命，又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那鬼臉有點眼熟。

  自己房間的窗簾實在遮光性很好，黑漆漆一片，夜月只好拿起手機，藉助手機光向那鬼臉照去。

  「阿零？」

  夜月眼神古怪，「你在我床邊上幹什麼？」

  「對不起。」

  「……哈？」

  「遲到，我的錯。」

  「……」

  夜月遲疑了下，轉過手機來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中午了。

  嗚哇——難怪自己覺得睡得很香，因為就是睡得很香，香到連鬧鐘都忽視過去了。

  完了，要被老師記曠課了。

  夜月有些頭疼。

  「對不起。」

  低著腦袋，見夜月一直沒有動靜，阿零重複了一句。

  「不是阿零的問題，是我昨天太得意忘形了。」

  夜月回憶昨天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應該是自己玩到一半就精疲力盡地暈倒在了地上，然後可能還是被神奈和阿零發現抱回了床上。

  「對不起。」

  阿零還是低著白毛腦袋，悶悶地說話。

  「所以，不是你的問題了。昨天我用了太多你的力量，有沒有給你帶來問題？」

  「沒。」

  「那就好。」

  上課什麼的，夜月已經不想管了，而且看看手機，沒有收到來自老師都奪命連環call，夜月心裡就有了個猜測。

  打開班裡朋友發來的信息，都是詢問自己身體狀況的，少數人還試圖打聽來學校幫自己請假的人身份，語氣滿是好奇與興奮。

  ——是神奈。

  阿零做事沒那麼周到。

  夜月心想。

  而且要是被人圍觀，這丫頭大概率會翻臉。

  「對不起。給月，算補償。」

  阿零跪坐在自己的床邊，和坐在床上的夜月一比，要矮上很多，自己只能看到她毛絨絨的頭頂。

  「說了不是你的問題了。不要太在意，阿零。」

  夜月擺了擺手，這本來就不是阿零的問題。

  「還是給你。」

  什麼東西？甜品嗎？

  不，我對吃的東西無所謂。

  「不用了，我……」

  「給你。」

  阿零悄咪咪抬起頭，一雙雪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是唯一的亮色。

  「……那我收下了。」

  看著她這副堅決的模樣，夜月也懶得再和她扯掰，反正每天的甜品都是自己和神奈一起做的，大不了今天自己給自己放個假，不進廚房了。

  「那，原諒我了？」

  你真的有在聽我說話嗎？我親愛的阿零。

  「……是是是。」

  阿零這才安心地抬起頭來，縮著的身板筆直起來，恢復了一如既往良好的儀態姿勢。

  「對了，」

  夜月突然想起來，自己不去學校是因為睡過頭了，阿零呢，她怎麼沒去，「你怎麼不去學校？」

  「不丟下月。」

  阿零歪起腦袋。

  小腦袋瓜，對她的這個問題感到深切的疑惑。

  「……你該不會早上叫不醒我後，就一直等在這裡吧？」

  阿零點頭。肯定呀。

  「哈——」

  死腦筋的傢伙。

  果然幫自己請假的那個人絕對是神奈，如果是阿零的話，她絕對不會想到還要請假這茬。

  「你自己請假了？」

  「沒有。」

  「……不要緊？」

  「嗯。」

  「哦。」

  「嗯。」

  心裡無奈，不再去看阿零固執的小臉，夜月下了床，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伸了個懶腰。

  難得有半天假期，總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阿零等一會兒有想做的事情嗎？」

  「嗯。回學校，處理文件。」

  啊——這麼說起來，阿零到現在還是學生會長的來著。

  「真辛苦啊。」

  夜月慈愛地看著還跪坐在自己床邊，玲瓏剔透的少女。

  「很快的。」

  阿零搖搖頭。

  「是嗎。那我可以和阿零一起去學校嗎？」

  如果沒猜錯的話，白鳥澤應該也有不少攻略對象吧？

  趁這個機會提前去瞄幾眼。

  「嗯。」

  阿零毫不猶豫地答應。

  「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說著阿零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就要朝夜月走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急的夜月直往後退。

  她一點都不想穿著睡衣去別人的學校亂晃！

  「哦。」

  阿零放下手，乖巧的等在一邊。

  「……你先出去。」

  「哦。」

  雖然疑惑，不過阿零會照做。

  看著房門被輕輕帶上，夜月鬆了口氣。

  雖然面對熟人，阿零沒有那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但有時候反而更難纏了。

  換下身上的睡衣，剛拿起烏野校服，就放棄了這個打算。

  一個黑色校服的，在一群白色校服的人，黑與白的碰撞實在太顯眼。

  換上了一件常服，打開門，阿零乖乖站在門邊，和罰站似的。

  「走吧。」

  「嗯。」

  「你打算怎麼過去？」

  「傳送。」

  「傳送到熟人的身邊？」

  夜月挑眉。

  「學生會辦公室。」

  阿零搖頭。

  因為自己在白鳥澤的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那個辦公室，所以那個房間裡面留有她的少部分因果。

  直接傳送過去就行了。

  夜月點頭，不過她還是想下去和神奈打個招呼。

  「稍等。」

  「哦。」

  「神奈？」

  到了一樓，夜月環視一周，沒人。

  難道幫自己去學校請假，還沒回來？

  「處理魔女去了，我想。」

  阿零慢條斯理地從樓上走下來。

  「魔女？」夜月喃喃，「沒事的吧？」

  「嗯。」

  「要不要去看看？」

  夜月還是有點擔心。

  她雖然覺得神奈不弱，但有昨天經歷後，她覺得可能是阿零更強。

  「可以。」

  阿零想了想，點頭答應。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去的，不過夜月都提了，那就去吧，她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