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孩子是男是女?」
「不知道呢。我看看。」夜月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有些疑惑,目帶好奇地盯著小黑貓。
哎?看什麼?
女孩子當即托住他上身兩條的前肢,視線往下面看去。
喂喂喂!請不要一下子把我看光啊!雖然是貓的身體,但是還請住手!!!
「小黑」掙扎得厲害。
「掙扎的很厲害呢,是不是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我來抱著吧。」
夜久衛輔提議。
「好的,拜託學長了。」
少女湊近少年幾步,一瞬間溫暖的香氣被風帶著鑽入鼻腔。
夜久衛輔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勉強穩住身形,牢牢抱住奶貓。
所以說你在害羞個什麼勁啊,趕緊滾吶!
小黑掙紮起來。
讓女孩子看下面什麼的,即便是用的貓的身體,也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至少!至少!先和我交往啊!
黑尾鐵朗大力掙紮起來,寧死不從。
既然是在夜久衛輔懷裡,他就沒有太多顧忌了,要是被他這隻小奶貓的身體傷到,那也是對方太菜,不關他的事。
「掙扎的真的很厲害。力氣意外的大。」
嘴巴上這麼驚訝地說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大手卻牢牢固定住奶貓。
「小黑你乖一點。」
女生硬生生的掰開它兩條後腿,伸手去摸,「嗯,是男孩子……」
「喵啊啊啊啊啊————」我不乾淨了啊啊!!
小黑一下子給了夜久衛輔一爪子,整隻黑貓都竄飛了出去。
「等等!小黑!」
那是什麼鬼的反應。
不會吧?
不會吧?
夜月沒來得及多想,塞給身側的少年一塊手帕,「真的很不好意思,學長請包紮一下,再去醫務室消下毒!事後我再去看望學長。」
趕緊追了上去。
想說自己沒事,夜久衛輔就看到少女已經追著黑貓跑遠了。
他抱著自己被抓的手看了看,沒出血,破了點皮而已,又看看帶著少女溫度與香氣的手帕陷入沉默,耳根發紅。
「喵啊啊啊——」
小黑一路在前面淚奔。
夜月在後面賣力地追。
「發生什麼事情了?」剛出來洗了把臉的木葉秋紀被疾馳而過的少女一嚇,趕緊退讓開來。
「真是很抱歉!」
夜月慌忙道歉。
「沒事沒事。」
木葉秋紀眯起狹長上挑而看上去有些輕浮的眼,露出個無所謂的笑容。
反正他都讓開了,也沒什麼事,要是沒讓開的話,就要被撲倒在地上了……
撲倒在地上了……
地上了……
……
咦?!
木葉秋紀驟然瞪大眼眶,這麼說,自己是不是不讓開的比較好?
又錯過了一個絕佳的搭訕機會!可惡!
木葉秋紀暗自懊惱。不過以他的性格,就算再來一次,大概率還是會讓的。
另一邊。
夜月沒去管逐漸被自己甩在後面的系統面板。
一路綴在小黑貓身後。
「夜月桑?」
菅原孝支一眾人打輸了一場比賽,在這裡暫時休息,還有接受懲罰。
「經理在做什麼呢?」
山口忠從疲累中抽身往那邊看去一眼。
「……」月島螢直接側過身,裝看不見。
「小黑跑掉了!」
夜月停下腳步,指向跑遠了的小黑。
小黑?
「那邊是馬路!得把它抓回來!」
澤村大地放下水杯,要比速度,當然是他們這群有過鍛鍊的人更加強。
一眾少年跟著追了上去。
咦?
『要比速度當然是他們這群有過鍛鍊的人更加強』雖然自己是這麼想的……
但是,澤村大地看著始終跑在自己前面的自家經理的身影,一瞬間有些迷茫。
原地,剛剛去喝水的喝水,洗臉的洗臉,上廁所的,上廁所的烏野其他人回來時。
只看到了自家隊長帶著其他人狂奔而去的背影。
西谷夕捏著水杯,和田中龍之介對視一眼,「什麼情況?」
追逐中的一群人里。
月島螢皺皺眉,轉身向另一邊跑去,想要包抄把貓咪攔下來。
可往那邊一跑,看到的居然是攔路的鐵網。畢竟外面就是校外了,自然是有隔離帶的。
而再一看,小黑已經從鐵網破洞的地方,悶頭鑽出去了。
嗤——麻煩。
眾人只能停在鐵網前。
「得往那邊繞路了。」
「不用,我去。」夜月面色平靜,聲音不似往常那樣的活力溫和。
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下了血本,一下子把體質點數加到了50點。
於是,眾人只看到自家經理一個縱躍,掀身翻過鐵網,再平穩落地,又馬不停蹄地朝遠處的黑貓跑去。
哎?
哎——??
眾人呆愣在原地。
菅原孝支閉上小張著的嘴巴。
山口忠拉住月島螢的衣擺,難以置信地喃喃,「我們經理原來體育也這麼好啊?」
月島螢勉強止住跳個不停的眼皮,抽回自己的衣擺。
突然意識到什麼,「喂!那邊是馬路!」
「夜月桑!危險!」
面無表情地跟在小黑貓身後,一點點適應加強過的身體,穩步加快自己的速度。
其實屬性飆升以後,自己除了日常正常生活里搬東西輕鬆了一些以外,還沒有真正的去嘗試發揮過這個加強屬性後的身體。
導致還有不少,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潛力在體內積攢,並沒有發揮出來。
夜月沉默不語,面色卻是一片平靜。
「喵?」奇怪,這是哪裡?
跑了這麼久也有些累了,小黑想放慢腳步,但這卻是一個下坡,身不由己地栽了下去。
夜月嘴角一抽。
就看到前面那個已經跑不動了的小奶貓,成了一個黑毛糰子,飛快的向下滾去。
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唔!」
在抬頭看到前面的場景時,驟然心跳一止。
陡坡盡頭是行車不斷的馬路。
小黑居然滾到了馬路中間,疾馳的貨車卻根本沒有發現前面有這麼一個小傢伙。
來不及多想,掀身上前——
「夜月桑!不要!!!」
繞路過來的烏野幾人倒吸口氣,菅原孝支聲嘶力竭,想衝過去拉住跑上馬路的夜月。
眼前就是一黑,疾馳而過的貨車行駛過面前,帶起的風卷著微微的塵沙打在臉上,貨車高大的輪廓像是無法翻越的高山,投下張牙舞爪的陰影,將溫暖吞噬殆盡,只留下灰暗陰冷的艱澀。
「夜……月桑?」
山口忠只覺得眼前模糊了,腦袋昏昏沉沉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沒事的,沒事的……」
最為冷靜的澤村大地,一時間也感到了一陣頭暈目眩,只能幹澀地發出微弱無力的祈禱。
「……」
月島螢倒吸口涼氣,竭力控制垂在身側,不住發抖的手,突然緊緊握住。
貨車行駛而過,帶著陰影離開明明只是一瞬間,卻仿佛是一個世紀,給眾人留下了長久的恐懼。
當光明再次照耀下來。
眼前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我沒事!」
夜月捂住擦傷流血的手臂。
自己的運動神經不得不說很不錯。
剛才自己飛撲過來抱住小黑,隨後就藉助那股衝擊力,一個側滾帶著小貓到了路邊的草地上。
除了多處有擦傷以外,其他好像沒什麼大礙。
夜月根本沒有死裡逃生的自覺,笑咪咪地拍拍驚魂未定的小黑貓。
刺激~
眾人鬆了一口氣,剛要邁步向她這邊過來,就聽到自家隊長發出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
「你在做什麼啊!!!!」
澤村大地堅毅的臉上怒髮衝冠,目眥欲裂,眼圈卻微紅,身形還不住地顫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要是你出、出事的、話……」
怒氣一閃而過,隨即湧上心頭的就是如海一樣的懊悔,後怕。
澤村大地低下頭,用手臂擦拭自己漫出來的少許淚花。
「嗚嗚——」
「山口你怎麼也——!」月島螢一震,回頭望過去,看到了,同樣在抹淚的山口忠。
「因為……我還以為——!」
山口忠臉皺成一團,眼睛瞪大,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如同暴雨般不由自主地傾瀉而下。
他的呼吸急促,抽泣聲不斷從他咬著唇的嘴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