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大家回去吧。」
北信介拍手,宣布一天的結束。
角名倫太郎鬆了口氣,和一旁整理著資料的夜月對視一眼。
——我去換衣服。
——好的,我還要一會,你慢慢來。
角名倫太郎收回目光,摸摸鼻尖。
怎麼有種鬼鬼祟祟的感覺。
算了,不想了。
「可惡!阿治你絕對作弊了吧,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放棄掙扎,乖乖地睡下鋪去吧,阿侑。」
「不行,今天我想換個決勝方式!阿蘭!你覺得……」
排球部特產,兄弟兩人又吵了起來,不過好在沒有動手開打。
「夜月醬!」
「我在。什麼事?」
下意識先回應了一句,夜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雙子,放下筆。
「夜月醬也覺得應該是……」
「經理醬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吧?」
一金一銀長相幾乎一致的雙子,氣鼓鼓地指著對方,向自己叫了起來。
「什、什麼?」
「睡下鋪的應該是阿治/阿侑才對吧!」兩人異口同聲。
「大家都把票投給了阿治,可惡!」
宮侑握拳,不甘心地瞪著自己雙胞胎弟弟。
「現在已經4:1了,放棄掙扎去睡下鋪,阿侑!」
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讓大家選覺得誰才應該去睡下鋪嗎?
夜月努力去理解思維跳躍話都不說明白的雙子。
「可以問一下為什麼這麼不喜歡睡下鋪嗎?」
「睡在雙層床的下鋪,存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上層的人壓死的風險,我可不會讓這傢伙掌握生殺大權!」
宮侑眉頭一挑,大拇指指向旁邊的宮治,神情張揚。
「欸——」
宮治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這麼說的話,我就非要掌握你的生死大權。」
「你看這傢伙!」
宮侑指著宮治,「就算是經理你也不會願意去睡這種人的下鋪吧!」
我?
我為什麼要去睡宮治的下鋪?
「即便我睡在治君的下鋪,我也不覺得他會傷害到我。」
夜月搖頭,嘗試著從對方的假設出發,「治君是很溫柔的,不會故意弄塌床。」
少年本來還在瞪著自己的兄弟,剛想開口給女孩子解圍,突然愣在了原地。
白皙的臉蛋開始泛紅。
銀灰的雙眸忽閃起來。
打斷少年情愫的是他自己的兄弟,宮侑難以置信的抱頭哀嚎,「你怎麼會說這種人溫柔啊,他就是個豬啊!比豬還能吃,比豬還能睡!」
「蠢侑你個混蛋!」
兄弟倆猝不及防又打了起來。
少女悠悠地嘆了口氣。
「忙完了?走吧。」角名倫太郎簡單沖洗了下,換好了衣服,掃了兄弟倆一眼,對夜月道。
「好的。」
夜月東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和角名倫太郎一起回去。
「北前輩再見。」
「嗯,明天見。」
北信介還在打掃著衛生,溫和地沖她點點頭。
「……」大耳練沉默著看著相伴而去的少年少女。
他扭頭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家部長,「真的,好嗎?」
「嗯,這邊的污漬只能用這樣的辦法去除。」
「我指的不是這個。」
一向成熟穩重的大耳練有種捂臉的衝動。
「嗯?沒關係的,雙胞胎打架是常態了,隨他們去吧。」
「……也不是這個。」
「?」北信介疑惑的抬起頭,目色竟然有些擔憂,「大耳你怎麼了嗎?太辛苦的話就趕緊回去吧。」
大耳練:……
自從開學後,夜月就一直是和角名倫太郎一起上下學的。
「天氣開始冷起來了。」
夜月看看少年身上的運動服外套,有些感慨時間推移得悄無聲息。
「嗯?夜月桑冷嗎?」
少年看了過來,作勢要脫下外套給自己的樣子。
「我沒事啦!」
她趕緊擺擺手,「只是在想每天和角名君在一起,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好久了。時間真快。」
「……嗯。」
角名倫太郎側過臉,默默把領子立了起來,拉鏈拉到了最高,遮住自己小半張微紅的俊臉。
「今天作業不難呢。」
「夜月桑已經寫完了吧?」
「是的,利用下課時間已經全部解決掉了。角名君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英語。」
「好的。」
少女失笑,「角名君不擅長文科呢。小測成績怎麼樣?」
「……一般。」
「要好好複習哦。」
「夜月桑會幫我吧?」
「當然了。」
「可以。」
擁有著一雙細長狐狸眼的少年心情愉快起來,懶散的腳步也輕快了一些。
「我先回去一趟,等會再來找角名君。」
「好。」
兩人先各回各家,各自收拾。
「夜月回來了。」「歡迎。」
一進門就是兩道音色各有千秋的女聲問候自己。
夜月愉悅地翹起唇角,「嗯,我回來了。」
另一邊。
屋子裡還是早上出門的模樣,平時這樣子倒是無所謂,不過等一會兒還有女孩子要來,還是收拾一下吧。
角名倫太郎拖動懶散的身子,拾起地上的紙團扔進垃圾桶,被子疊好放進壁櫥。
嘛——這樣就差不多了吧。
他雖然沒有北信介那樣愛乾淨,但也沒有笨蛋雙胞胎雙子那樣邋遢。
簡單弄一下,少年的房間就看的過去了。
「角名君!」熟悉的女聲響起。
角名倫太郎回應了一聲,剛想起身去給人家開門,突然意識到那聲音好像不是來自門口。
等等——不要從窗戶過來啊……
唰——
他一把拉開窗簾,細長的眼睛瞪大。
「哈嘍?」
黑夜中,女孩子提著便當盒,站在圍牆上給自己打著招呼,一雙紅眸剔透晶瑩,精緻的眉眼帶笑。
對方身後不遠處,屬於女孩子的房間一片明亮,窗簾在風中舞動。
少年心提了起來。
頓了片刻,默默讓開位置。
——先讓人進來再說。
「久等了。」
「夜月桑,請下次不要用這樣的方式過來,太危險了。」
角名倫太郎嘆出一口氣。
「是嗎。」
可是很方便啊,而且自己可不會有事。
「是的。」
「我下次記得。」
「拜託了。」
角名倫太郎認命地原地坐下。
一方面是對方的安危問題,另一方面是角名倫太郎很擔心,如果被人發現兩人以這樣子的方式見面,絕對會被奇怪的眼神打量。
「那麼,先吃飯吧。會涼的。」夜月提了提手上拎著的便當。
「嗯,謝謝。」
一直接受著少女的投喂,他也會覺得不太好意思。
不過角名倫太郎不是會表現出來的類型,他會從在其他地方還回去。
少年起身,從小冰箱裡拿了些水果給她,「給。」
「嗯,謝謝。」
兩人盤膝坐在小桌前,夜月已經低下頭在處理排球部各個選手的數據了。
安安靜靜的。
角名倫太郎咽下嘴裡的飯,無神的綠眸發空。
他愛胡思亂想的老毛病又犯了。
每天夜月桑給自己帶來的飯,該不會都是她自己做的吧?
一想到黑髮纖細的身影為了自己在廚房忙碌就不住心裡發燙。
應該……不會吧。
角名倫太郎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放學回家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家人一起吃完飯後再幫自己做飯什麼的,過於的艱難了。
應該是剩飯之類……的?
這麼想的話,為什麼覺得自己有點可憐呢?
可能,是拜託家人幫自己多做了一份?
這算不算是把自己介紹給了家裡人呢?
角名倫太郎糾結著。
夜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便當確實是夜月自己做的。
雖然讓神奈多準備一份晚飯確實會更方便,但她是絕對不會把神奈做的食物讓給別人的。
「便當給我就行了!來寫作業吧。我剛好還要再整理一會排球部大家的資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