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周六
奉風瞳孔驟縮,但並未退縮,體內的力量被激發,迅速側身躲過一擊,同時雙手緊握成拳,凝聚全身之力,準備反擊。
然而,無慘的攻擊如影隨形,每一次揮爪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凌厲,將周圍的空間都切割得支離破碎。
無慘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不再急於速勝,而是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用胸膛硬生生承受了奉風蓄滿力量的一拳。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轟鳴聲遲滯地響起,震得四周塵埃四起。
無慘的身體微微一震,卻未後退半步,其胸前被擊中的地方竟隱隱泛起詭異的紋路,仿佛吸收了這一擊的力量。
緊接著,它那沾滿鮮血的尖爪,如同死神的鐮刀,帶著一抹不祥的紅,劃破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划過奉風的臉頰。
血花瞬間綻放,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奉風的臉龐上留下了一道細長的血痕,但他眼神更加堅毅,沒有絲毫退縮,反而在疼痛中激發出了更加熾烈的鬥志。
無慘身形一閃,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退至一株古老槐樹之後,枝葉婆娑間,目光如炬,穿透黑暗,掃視著四周幽深莫測的山林。
月光斑駁,照在他滿是血污與汗水交織的臉龐上,更添幾分猙獰與決絕。
「從江戶的燈火闌珊,到這荒山的孤寂清冷,你究竟意欲何為?斬鬼?」
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在這寂靜的夜裡迴蕩開來,仿佛連山林中的風都為之顫抖。
四周,野獸的嚎叫似乎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而暫時停歇,只留下遠處溪流潺潺,與無躍的咆哮交織成一曲詭異的交響樂。
奉風的手指緩緩滑過臉頰,那傷痕仿佛一條熾熱的火線,無慘的精血在他體內肆虐,如同熔岩般沿著血脈奔騰,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劇烈的灼痛。
眉頭緊鎖,額間滲出汗珠,與臉頰上的血痕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卻清晰了意志。
胸口處,一股難以名狀的沉重感逐漸蔓延,如同巨石壓胸,讓他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我不是說了嗎,請你參加校運動會。」
閉上眼睛,深呼吸,試圖將這股力量引導、控制,但那股精血卻如同有生命般,在他體內肆意遊走,侵蝕著每一寸肌理,帶來前所未有的痛苦與煎熬。
夜色中,奉風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而堅韌,月光照耀下,他緊咬牙關,雙眸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誓要與這不滅的黑暗抗爭到底。
「小子,死到臨頭還耍心眼?」
無慘的笑聲在幽暗的森林中迴蕩,帶著幾分得意與瘋狂,他身形一晃,躍上了一棵更為粗壯的古木。
「說,你為什麼可以追蹤到我,我六次換裝、三進無限城都甩不掉你。」
枝葉遮蔽下,僅露出一雙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眼睛,如同深淵中的惡鬼,貪婪而張狂地盯著下方的奉風。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無慘那張扭曲的臉上,映照出他嘴角那抹猙獰的笑意。
「吃了你,我一定可以長生。」
緩緩伸出沾滿鮮血的利爪,指尖輕觸樹幹,仿佛在與黑暗中的某種力量溝通,四周的空氣隨之變得沉重而壓抑。
「第一百九十次?哼,終於生郊了。今日,你將成為我麾下最強大的上弦鬼,與我共同統治這混沌的世界!」
無慘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深淵中傳出,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抖。
「我要用你殺光斬鬼人再吃了你,成為神。」
奉風單手緊按胸口,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劇烈的震顫,仿佛體內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如同野獸在暗夜中的低吼。雙眼之中,原本清澈的眸光逐漸被一抹妖異的血紅所取代,那是鬼的血瞳,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雙手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尖變長,指尖閃爍著寒光,如同鋒利的刀刃,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意。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隨著他身體的變化而變得模糊,唯有無慘那瘋狂而得意的笑聲,在空曠的森林中迴蕩,清晰可聞。
這笑聲如同鋒利的刀片,切割著奉風的神經,卻也激發了他內心深處的某種力量。
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雙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郁,仿佛要將這無邊的黑暗吞噬殆盡。
在這一刻,奉風與黑暗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他既非人類,亦非純粹的鬼,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存在,背負著未知的命運,誓要與這不公的世界抗爭到底。
「終於找到了,紀國緣一的記憶,斑紋、火之呼吸。」
奉風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合十於胸前,閉目凝神,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他這一動作而靜止。
意識如流水般溫柔地沉入心臟深處,那裡,無慘的精血如同狂暴的洪流,肆虐著每一寸空間。
奉風的心念如鐵鉗般緊緊鎖住這股力量,引導著它沿著特定的脈絡緩緩流動,每一次引導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但他的意志卻如磐石般堅定不移。
隨著意識的深入,奉風感覺到一股溫暖而純淨的力量自他體內最深處湧起,與無慘的精血形成鮮明對比。
這股力量如同初升的陽光,穿透了黑暗,逐漸將那股狂暴的精血包裹、滲透、煉化。他的身體表面開始泛起淡淡的紅光,與月光交織,形成一幅奇異的畫面。
在月光的薄紗下,奉風的身體仿佛化作了戰場,內心的寧靜與外界的狂暴形成鮮明對比。他雙手合十,閉目之間,周身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唯有心跳如戰鼓,咚咚作響,每一次跳動都是對體內暴虐精血的挑戰。
突然,無慘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尖銳的呼嘯,一枚裹挾著陰冷氣息的黑色石子劃破夜空,直奔奉風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奉風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並未睜眼,卻仿佛能洞察四周,身體一側,輕盈地避開了那致命一擊。
石子擦過他的衣角,嵌入樹幹,發出沉悶的聲響,震得周圍樹葉簌簌而落。
避過一劫的奉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冽笑意,這份對身體的絕對掌控,是他在這場生死較量中獲得的意外之喜。
奉風身形暴起,如同離弦之箭,直衝向無慘所在,他的動作迅捷而無聲,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
途中,順手摺下一根粗壯的樹枝,樹枝在手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尖端閃爍著熾熱的紅光,那是火之呼吸的前兆。
隨著奉風的一聲低吼,火之呼吸法瞬間爆發,樹枝化作一道絢爛的火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殘影,每一擊都精準而迅猛,仿佛千刀萬剮,連綿不絕。
火光與月光交織,將周圍的黑暗撕得粉碎,無慘的身影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顯得渺小而無助。
奉風立於半空,手中那曾熾熱燃燒的樹枝此刻已化作一抹輕煙,隨風消散於夜色之中,只餘下淡淡的焦木香在空氣中徘徊。
他緩緩降下,雙腳輕觸地面,卻未激起絲毫塵埃,仿佛他本就與這夜色同為一體。
月光傾灑,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那雙血紅的眼眸在夜色中更顯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恐懼。
他低下頭,目光如炬,俯視著地面上正努力聚合著破碎身軀的無慘。
無慘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扭曲而猙獰,每一次嘗試重組都伴隨著痛苦的呻吟和四周空氣的扭曲。
奉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聲音低沉而有力:「臣服,還是死亡?你的選擇,將決定你的終結。」
話語間,一股無形的威壓自他周身散發,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