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哀唱

  突然又開始匯聚於此的靈氣自然躲不過這三位大佬的感知。

  終止了交談,紛紛向著靈氣匯聚的源頭的望去,隨後才將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某人。

  之所以會露出驚疑不定的神情,那是因為在他們視野里,原本倒地重傷瀕危的幸村夜一,此時卻又緩緩站起身來…

  雖說身體看著有些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能再次倒下去。

  見此情形,玉藻前不禁蹙眉。

  她真的有點想不通,都已經到這地步了,這傢伙為什麼還要如此堅持?

  她不相信如此明顯的局勢,幸村夜一會看不出來先前與他交鋒的紅髮男子的真正實力。

  雖然她並不清楚幸村夜一為什麼能做到以凡境第七境的實力,強行突破進了入道境。

  但也只是入道境罷了,她可是十分清楚紅髮男子實力的真正水平,真要打起來,就算是她的真身都不是他的對手。

  只有收集齊自己的三魂併入本體,才能勉強保持同個水平線,麻倉葉王的具體實力她雖不知,但對於其本身所散發出的氣息中可以得知,還是比紅髮男子低的,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他們三人之中,紅髮男子的實力當之無愧的處於首位,即便他們三人都是陸地仙神級別的強者,亦有著不小的差距在其中。

  紅髮男子見幸村夜一還能再次站起身,那雙猩紅的眼眸跳動了一下,平靜道:

  「何苦?」

  先前他便已經和玉藻前對談了一番,從對話內容就可以得知,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著要將某人給擊殺。

  畢竟是幸村夜一突然現身後,直接就是給自己來了一刀,緊接著二話不說就與自己對幹起來。

  只是這傢伙打著打著不停在「爆種」,實力蹭蹭地往上漲,令他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甚至,他最後使出的那一劍讓自己都不由得慎重對待起來。

  「這麼重的傷不好好躺著,還要繼續折騰下去?」

  「小弟弟,你還真是……」

  嗤啦——x3

  話音未落,玉藻前只感覺一縷淡淡清風划過了自己的面龐,這縷風似乎有些溫暖,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血腥味?

  三朵血花就此突然迸發開來,沒有絲毫的徵兆,刺痛感從胸口處不斷傳來~

  刺痛感的刺激下,這三位大佬才得以回神,身形立即朝著不同方向的後方暴退而去。

  三人皆是一臉震怖的看向自己原本站在的方位,而那裡站著的人除了幸村夜一還能是誰?

  麻倉葉王目光瞥向自己的胸膛,身上的白袍自胸口處被切割開了一個大口子,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蔓延至肩膀處,觸目驚心!

  「虧大發了。」

  手心摁在胸口處,一團瑩藍的光芒自其手心處產生,似乎是在治癒著傷口?

  旋即又將目光看向其餘兩人,見二者身上已然都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此時他們三人哪還有陸地仙神這等大人物那種至高無上、不容侵犯的氣質,盡顯狼狽模樣。

  搖頭苦笑:「果然,我就知道那個女人委託我這件事兒,就不是什麼好的差事…」

  紅髮男子沒有理會自己身上所遭受到的傷勢,也沒有想要治療的意思,那雙猩紅的目光死死盯著站在不遠處的那道背影。

  滿臉興奮之色,他能感覺得到自己沉寂幾百年的血液,又再次沸騰起來了!

  右手握著的長刀,刀身連帶著刀鞘也在不停地顫抖著…

  只見他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飛濺到自己臉上,離自己嘴巴最近的鮮血,熱血入口,享受著充滿自己鮮血的味蕾。

  咧嘴笑了起來:

  「果真…越來越有趣了~」

  三人對於此時突發的情況,神態各異。

  「這…怎麼可能?」

  玉藻前嬌軀不停的顫抖著,目光呆滯的看向幸村夜一的背影。

  她真的沒能想到,他們三人身上的傷痕都是這傢伙造成的,而且他們連一點反應都沒能做出,就已經受傷了。

  甚至是

  她都不知道幸村夜一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只感覺到一陣刺痛感從身體處傳來,身體便已做出了應激性的後退、遠離…

  「還不明白麼?」

  見玉藻前不明所以的樣子,麻倉葉王喘著氣對她說道。

  隨後不由得皺了皺眉,察覺到自己根本沒辦法治癒這道傷痕,便將手掌從胸口處移開。

  轉而看向前方那道身影,神情倏地嚴肅萬分:「規則…」

  「已經被打破了!」

  站著不動的幸村夜一仿佛是對他這句話有了一絲反應,側過身,閉合的雙眼緩緩睜開……

  這雙眼眸深邃,妖冶且能迷醉人心神,神秘而不可知之!

  ———分割線———

  一片黑暗

  周邊一切都是以黑暗為基調,不可視物。

  可就在這處黑暗之地,卻有著被點燃焰火的三根長短相同的蠟燭正在散發微弱燭光,仿佛只是一陣清風便能將之吹熄。

  三根蠟燭非常普通,就是人們日常使用的那種蠟燭,純白色的蠟油,白色的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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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朵暖黃色的燭花在這處黑暗之地搖曳著,宏觀視角來看這一幕,頗有古時候,指引夜間行走旅人的三座燈塔。

  「規則…還是被打破了麼?」

  當順數第一根蠟燭的燭焰由明黃轉變成熾白色。

  一雙透露著高貴與神秘氣息的紫色眼眸於黑暗中顯現,虛無縹緲的空靈之聲隨之響起。

  這雙紫色眼眸注視著那根由明黃轉變成熾白色的蠟燭,眸中顯現出一絲追憶之色,隨即又流露出哀傷之意。

  「這條路…當真走不得麼?」

  「唉……」

  深深的長嘆婉轉不止,綿綿不絕~

  …………

  偏僻小鎮裡

  落座於深山中的一座神社中

  一名身著巫女服飾的絕艷女子跪坐於蒲團上,正前方只有一方黑色的木桌,桌上並無任何擺放之物。

  此時,女子手上有著一根紅色的細線垂放於手心上。

  而她正望著紅線正中間斷裂的斷口,怔怔出神。

  她就像一塊石雕,身子筆直跪坐於蒲團上,沒有任何動靜。

  要不是那雙明艷動人的眸子在燈火之下閃著亮光,讓人不由得懷疑她是否已經沒了生命的氣機?

  突然,女子握著紅線的右手變得透明起來,然後又恢復了原狀,緊接著是左臂與身體的各個部位……

  女子仿佛對於自己身體的變化置若罔聞,沒有任何感覺,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

  一聲長嘆響起~

  「這就是你所說的錨點麼…」

  原本艷絕面容上的平靜之色消失了,顯現出的只有那無邊無盡的…哀愁~

  「既然你早已有了選擇,為何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我們會相遇一起?」

  「如果不曾相識…」

  「如果…」

  話至此,屋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呵~」

  旋即女子自嘲般的笑了笑:「或許這早已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吧?」

  像是自問自答,她不斷道出一句句疑問,隨後又自顧自地回答著,室內除了她這麼個大活人,再無它物。

  美眸緩緩閉合起來,兩顆晶瑩剔透的清淚滑過她潔那淨白嫩的面龐,形成了兩道淚痕…

  朱唇再啟: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似那唱歌戲的戲子在演唱著,女子的聲音比那些聞名於外的歌唱家的歌喉也是不讓分毫,美妙、動聽且悅耳。

  只是這意境卻顯得那麼哀傷…但卻又那麼的悽美~

  此音可繞樑三日而不絕,於這靜謐的山澗中徘徊、遊蕩著~

  夜晚林間休憩的鳥獸蟲似乎也被這縹緲之音所感染,紛紛發出各異的音叫,原本寧靜的山林似乎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了。

  佛曾言:

  人這一生,有七大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

  「我…」

  「終究還是放不下啊~」

  女子突然展顏一笑,緩緩睜開了眼睛,原本眼中的哀傷與憂愁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歡快與堅定之色。

  再次望向手中那根斷掉的紅繩,伸指撥弄了一下,將之系成了一個死結,隨後挽起背後披散著的青絲,用這根紅繩束起了馬尾。

  結束了手中的動作,女子從蒲團上站起身離開了這間房室,來到了神社的門前院子。

  啪嗒啪嗒———

  木屐行地,發出一陣陣清脆聲響。

  月光灑落在女子身上,上身那件潔白的白襦袢被映襯得愈發明亮,讓其多了一股莫名的出塵之氣。

  「這次…我要爭。」

  女子抬起頭遙望夜空上的明月與星辰,如此說道。

  隨後便邁步向著神社大門走去,這道倩影緩緩消失在了夜色下,伴月而行。

  …………

  「本市今晚可能會有大暴雨……」

  「夜一君他…今天又沒來學校上學呢~」

  由比濱結衣坐在自家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有些心不在焉。

  經過之前的那一次主動進攻,自己終於不用再叫某人「某某同學」,已經能做到互相稱呼對方的名字,以表關係親近的意思。

  她自然不會再叫幸村夜一什麼同學之類的了,能光明正大的叫他的名字,為什麼還要搞得如此生分?

  對於自己一直關注著這位男生隔三差五的就不來學校,她不禁覺得有些無奈。

  畢竟她可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然而正主卻連見面的機會都少得可憐,這讓她還怎麼下手?

  簡直就是刁難她糰子!

  哐當——

  正當由比濱結衣還在想著某人今天沒來學校的原因出神時,廚房裡傳出了一道響聲,聽這聲音好像是盤子掉地打碎而發出的聲響?

  「媽媽?」

  回神後,由比濱結衣連忙朝著自家廚房望去,同時也將廚房那人的身份給道了出來。

  她的媽媽,也就是由比濱太太。

  「啊…盛菜時,一不小心掉了一個盤子,碎了。」

  聽到她的聲音,廚房裡的人出聲回道。

  「你沒事吧?」

  聞言,由比濱結衣直接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媽媽,需不需我幫忙?」

  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廚房走去。

  「不用不用。」

  「結衣,你就在外面就行,媽媽這次只是不小心罷了,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廚房中的由比濱太太聽到女兒要進廚房,連忙出聲拒絕。

  「那…好吧。」

  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思來想去,由比濱結衣也沒有在繼續堅持要進去廚房幫自家母親大人的忙了。

  她本就對料理這事兒有些笨拙。

  之前在學校里生藝室,她想要親自做出零食餅乾時,即便有著自己那位部長雪之下雪乃的教導與幫助,那畫面依舊讓她至今都覺得有些羞愧不已。

  拿著攪拌罐,攪拌著裡面的巧克力醬都能攪著攪著,鐵罐就掉地上了,當時讓在場幾人都明白了眼前這位女生對料理之事,有多麼白痴…

  當時其餘人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讓她都想落荒而逃,再也不說什麼嘗試做餅乾零食的委託之類了!

  妥妥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件黑歷史……

  由比濱結衣對於自己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進去廚房可能沒能幫到自家母親,反而還會幫倒忙。

  想了一下,又繼續開口:

  「媽媽,你多小心一點,別傷到自己了。」

  「知曉啦~」

  「那我去整理飯桌。」

  發生了這麼個事兒,由比濱結衣也沒什麼興趣繼續看什麼電視了,但又不想就這麼幹坐等著,想了想,便決定去做自己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畢竟,房子裡僅有她們母女倆個,能幫上自己母親一些事情,她還是樂意至極的。

  廚房裡

  一名身著高領毛衣,繫著一條棕色圍巾的成熟女子正看著自己那突然變得透明的雙手怔怔出神。

  一頭茶色秀髮被盤起,用發箍繫著發稍末端,並將之隨意披散垂放於右肩上。

  美艷動人的臉龐上仿佛看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唯有身上那股獨特的韻味讓人迷醉不已。

  實在是這個女人,當真是有一種舉手投足間可以撩人心弦的魅力,宛若媚骨天生。

  但後者那絕艷的面容上你只能看得到成熟女性的婉約和賢惠,與妖嬈、魅惑等詞根本搭不上邊。

  很難想像這些形容詞彙會在一個女人身上同時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