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裴青天!(求月票!!!)

  第172章 裴青天!(求月票!!!)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蘇靖的警覺。

  他蘇靖現在是手握兵權的行軍總管,這裴璜開口沒幾句話,就提起了太子,是什麼意思?

  蘇大將軍不動聲色,先是低頭喝茶,給自己留出了一點點思索的時間,等到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後,他才抬頭看向裴璜,笑了笑:「裴公子特意取道越州,就是為了跟蘇某說這句話?」

  裴璜連忙搖頭,笑著說道:「自然不是。」

  「下官受命任新任錢塘郡守,這錢塘就在大將軍大軍附近,現在還被大將軍麾下的將士駐紮,後續也要給大將軍這裡供給軍需糧草,下官既然到任了,自然要第一時間過來,聽候大將軍訓示。」

  「訓示不敢當。」

  蘇靖緩緩說道:「如今錢塘已復,裴公子自去就任就是,軍中需要多少糧草,有姜副將跟地方接洽。」

  「老夫從來是不怎麼過問的。」

  裴璜先是點頭,然後開口笑道:「除了聽候大將軍訓示之外,還有就是過來看一看越州這邊的戰事如何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壓低了聲音,開口道:「大將軍也知道,最近幾年,陛下常讓太子殿下參政議政,太子殿下很關心越州這邊的戰局,因此讓下官過來瞧一瞧,看一看。」

  「順便來拜訪拜訪大將軍。」

  蘇靖低頭喝茶,笑了笑:「裴公子這話,說出來犯忌諱啊。」

  「跟其他人說自然犯忌諱。」

  裴璜笑著說道:「跟大將軍這種大英雄說,便沒有那麼多的忌諱了,大將軍總不會上書參下官一本罷?」

  蘇靖,跟當今天子有些不對付。

  畢竟當初他武功正盛的時候,被當今的皇帝陛下給削去了所有官職,僅留了個二品武散官的職位,然後丟到一旁,賦閒了十幾年。

  要知道,這十幾年,正是蘇靖武將生涯最黃金的年紀。

  這就相當於,武俠小說中練成了絕世武功的大高手,在即將要威震武林的時候,被人給鎖了起來,一關就是十幾年,一身武功無處施展。

  而等到他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五十好幾,接近六十歲了。

  英雄遲暮!

  這要不是因為對方是皇帝,沒有辦法被當做記恨的對象,雙方絕對已經結下樑子了。

  蘇大將軍依舊低頭喝茶,不動聲色。

  如果是他三四十歲的時候,面對如今這種處境,聽到了裴璜這幾句略帶了一些挑撥味道的隱晦言語,說不定忍不住跟著罵上皇帝幾句,但是他今年,已經五十六七了。

  暴躁的性子,早就被時光磨平了。

  見蘇靖不說話,裴公子因為這個武人沒有聽明白自己話里藏著的意思,他笑了笑,繼續說道:「大將軍不要誤會,下官只是想告訴大將軍,太子非常佩服欣賞大將軍的本事,沒有別的意思了。」

  這話就已經不隱晦了。

  幾乎是在明示,告訴蘇靖,當今的皇帝對你不好,苛待了你,但是下一任皇帝很欣賞你,等到新君嗣位,一定對伱重用重用再重用。

  本來,裴璜不必說的如此直白,但是面對一個武將,在必須保證清晰傳達太子殿下意志的情況下,很多話他不得不挑明了說。

  蘇靖本想搪塞過去,聽到他說的這麼直白,也不好再裝傻了,於是往京城方向遙遙抱了抱拳,開口道:「蒙太子殿下誇獎,蘇某愧不敢當,蘇某賦閒多年,蒙陛下不棄,重新拔擢啟用,眼下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不敢當殿下如此讚譽。」

  裴璜面帶微笑,開口說道:「大將軍太過謙了,大將軍寶刀未老,將來這身本事,肯定是要在朝堂上,大放光彩的。」

  蘇靖笑了笑,沒有接話。

  二人又閒聊了幾句京城裡的情況,裴璜才拱手道:「大將軍軍務繁忙,下官不打擾了,軍中有什麼需要錢塘郡配合的,大將軍儘管開口,下官一定照辦。」

  「客氣。」

  蘇靖回了一句,問道:「裴公子何時去錢塘赴任?老夫在錢塘還駐紮了一個都尉營,暫管錢塘城,如果裴公子要去赴任,老夫立刻把他們調出來。」

  「調出來卻也不用。」

  裴璜想了想,開口道:「錢塘官府,被叛賊破壞殆盡,下官這個時候過去,也就是個光杆司令,正好需要一些人手幫忙,錢塘那些人手,大將軍能不能暫借下官用一兩個月?」

  「我那個都尉營是在錢塘休養。」

  蘇靖捋了捋鬍鬚,淡淡的說道:「他們阻擊叛賊,立了大功,傷亡不小,老夫許他們不必再參加後續作戰了,現在也不好再支使他們,正好…」

  蘇大將軍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我那個都尉營,是李昭在帶,他在大營里待了好些天了,現在正要回去。」

  「裴公子與他一道回錢塘去罷,你們既然相識,讓他幫忙他自然不會不幫。」

  裴璜若有所思,隨即微笑道:「不曾想,去年還是縣衙都頭的李昭,如今已經是大將軍麾下的都尉了。」

  「他是校尉。」

  蘇靖糾正道:「只是領了我一個都尉營。」

  裴璜起身,拱手行禮:「那好,下官與李…李校尉,明天一起回錢塘。」

  蘇大將軍神色平靜。

  「你們自己安排就是。」

  …………

  離開了帥帳之後,裴公子帶著裴莊,很快在大營里,找到了正在一架投石機前研究琢磨的李雲。

  「李校尉。」

  裴璜喊了一聲,李雲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投石車上移開,回頭看向裴璜,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裴公子這麼快就出來了。」

  裴璜笑了笑:「只是問候問候大將軍,說不了幾句話。」

  裴璜三兩句,把事情跟李雲說了一遍,李某人痛快點頭,開口道:「正好我也要回錢塘去看一看,明天與裴公子一道上路。」

  見二人聊完了正事,跟在裴璜身後的裴莊,才忍不住跳了出來,他看著李雲,開口道:「小…李校尉,還認得我嗎!」

  他本來是想說小子的,但是看到自家主人跟李雲說話都頗為客氣,於是就臨時改了口。

  李雲早就注意到了他,聞言微笑道:「記得,記得,在青陽的時候,咱們打過一架。」

  提起這個事,裴莊忍不住齜牙咧嘴,咬牙道:「那次,被你出其不意,我才吃了個虧,李校尉今日得不得空,咱們再過過手!」

  李雲先是看了看裴璜一眼,見後者面露微笑,才點頭笑道:「正好,我今天還沒有活動拳腳,裴兄,咱們怎麼來?」

  「就比拳腳。」

  裴莊深呼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起來:「但是說好了,只是切磋,戰場上那種以傷換傷,以傷換命的打法,可不許用了!」

  李雲依舊面帶微笑,點頭應了。

  正好,這裡就是大營的校場,二人各自退了幾步,裴公子也退後十幾步,背著手觀看。

  李雲扎穩腳跟之後,小腿微微下蹲,然後主動朝著裴莊沖了過去。

  裴莊低喝一聲,也攻向李雲,二人很快碰在一起,裴莊這回知道李雲力氣大,不敢硬碰硬了,快要接觸的時候,如同脫兔一般跳開,然後從側邊一拳砸向李雲的肋下。

  李雲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了一步,錯開了這一拳,然後掄開手臂,一記橫拳掃向裴莊。

  裴莊兩隻手格擋,擋下了些勢大力沉的一記,後退一步,怪叫了一聲。

  「李校尉學槍了!」

  上一回兩個人過手的時候,李雲還沒有系統性的學習槍術,而這會兒,他已經練槍用槍大半年時間,拳腳之間,已經全是槍法的影子。

  其實,長槍本就是胳膊的延伸。

  拳術與槍術,是一個路子。

  李雲微笑不答,又攻了上去,他拳腳的套路相對於裴莊,還是差了不少的,但是實戰經驗豐富,再加上力氣極大,裴莊不敢跟他硬碰硬,遇到角力的地方只能避開。

  一時半會兒,二人打了個平分秋色。

  但是裴莊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若是發了狠,結束戰鬥可能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如果雙方都不著甲,誰死很難說,但是裴莊也只有四成贏面。

  如果都著甲,死的一定是他裴莊。

  二人激鬥了片刻之後,裴莊躲開李雲的一記直拳,順勢一引,將李雲引到了一邊,然後他跳開圈子,喘氣道:「且住,且住。」

  李雲也停了下來,看向裴莊,眼睛裡光芒閃爍。

  只交手片刻,他在拳腳套招上已經小有進步了!

  這個裴莊,是個寶貝啊!

  李雲順勢停手,笑著說道:「拳腳今天就到這裡,裴兄會刀槍棍棒麼?」

  裴莊拍著胸脯,咧嘴笑道:「我自小練武,十八般兵器無一不精!」

  李雲目光更亮了。

  好傢夥,這豈不是天生的教頭!

  「那太好了。」

  李雲笑著說道:「明天我要跟裴公子一起去錢塘,等到了錢塘之後,再跟裴兄好好討教討教。」

  裴莊是個武痴,不疑有他,拍著胸脯就應了下來。

  「好說,好說!」

  一旁的裴公子,拍了拍手道,笑著說道:「走了。」

  說罷,他背著手離開,裴莊連忙跟了上去。

  這天晚上,少將軍蘇晟,拉著李雲一起,請裴璜吃了頓飯,算是給他接風了。

  第二天一早,主僕二人連帶著李雲一起騎著馬,趕回了錢塘。

  到了錢塘之後,裴公子立刻就開始了自己郡守的工作,而裴莊,則是常常被李雲拉到自己的駐地,演練拳腳槍棒。

  很快,十來天時間過去。

  裴璜的郡守工作,已經漸漸進入正軌,而錢塘城裡的世族們,也知道了這位出身高貴的新郡守的來歷。

  於是乎,就有人將先前鄭家不明不白著火的事情,告訴了裴郡守。

  裴璜本來沒有怎麼在意,後來聽得多了,就來了興趣,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給打聽了一邊,當聽到最後李雲押著錢物去了越州大營之後。這位裴郡守忍不住眼睛一亮。

  他開始留意這方面的事情,又找了幾個大戶家談了話,他自己就是世家大族出身,而且是最頂尖的世族,跟這些地方世族天生就親近幾分。

  憑藉這個關係,地方世族也很願意跟他親近,裴璜很快把這件事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見裴璜對這個事感興趣,那些被李雲狠狠敲了一筆,本來準備息事寧人,破財消災的世族,又動了心思。

  這天,丁家等三個家族的家主,來到了郡守衙門,找到了裴璜,各個咬牙切齒。

  「裴使君,」

  「鄭家一家上下,死的不明不白,多半是那姓李的武人派人所為,事後他更是敲了我們一大筆錢!」

  「裴使君是朝廷派下來的貴人,請使君為我們做主!」

  裴璜坐在椅子上,看向眼前這三個人,笑了。

  「你們的錢,不是主動捐給官軍平叛用的麼?」

  「東西,都已經送到蘇大將軍軍中了。」

  「怎麼?」

  裴璜輕輕敲了敲桌子,淡淡的說道:「在此朝廷平叛的緊要關頭,想要用這個藉口,來誣陷蘇大將軍?」

  「你們…」

  他的語氣冷了下來,全然不像前幾天那麼和藹可親了。

  「安的什麼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