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皇陛下,家父說了,一株六百年份的寶藥一千兩,五百年份的八百兩銀子,四百年份的六百兩,三百年份的三百兩銀子,普通藥材以擔計價。」
聽到蘇浩竟然可以抽調出六萬石糧食,毛承祿頓時大喜過望,半個月前,京城那邊派了一個欽差去皮島徹查東江鎮的兵力,雖然這次朱由檢沒有直接拿下毛文龍,但也將東江鎮查了底朝天。
之前上報的十五萬大軍被砍剩二萬八千人,接下來運到皮島的糧草軍餉就是以兩萬八千人計算的,到皮島的時候,能有三成的數量都算滿朝官員有良心了。
所以他們必須未雨綢繆,至少要籌集一萬五人的糧草,才能勉強保證島上士卒的糧食供應,現在蘇浩能拿出六萬石糧食,至少可以滿足一萬人的所需了。
「這個價格倒是不貴,不知你們準備如何交易?」
聽到毛承祿的報價,蘇浩輕輕點了點頭,這個價格相對當初在歸德府城和呂臻買的價格,便宜了一半,也算源頭價了。
當然了,實際上再壓一壓的話,毛承祿應該還能再少一點,不過現在他這邊暫時不缺糧食,而是缺少高手,若是可以從毛文龍那邊源源不斷地得到寶藥和其它藥材,他這邊的武者應該會快速成長起來。
畢竟除了那些一流武者,大部分武者都不存在藥毒過量的問題,只要寶藥跟得上,用不了幾年,他就可以培養出一批二三流境界的親衛。
「我們沒有足夠的船隻,還望齊皇陛下可以派船將糧食運到皮島。」
毛承祿連忙回道,其實可以的話,他們更願意到江南購買糧食,因為到江南那邊購買,一來不用背上通敵的罪名,二來糧價會更便宜。
不過現在山東被蘇浩占著,從江南那邊購買糧食則必須經過山東這邊,很容易便被蘇浩半路攔截下來,而且路途還要遠上數倍。
糧食這種東西可不是其它,其它東西,慢一點就慢一點,哪怕沒有也能忍過去,而糧食卻不行,如果慢上幾天,那可是會餓死人的。
一旦從江南購買,而被蘇浩截住,拿住了命脈,那他們東江鎮的數萬軍民真的就要任人宰割了,所以毛文龍才讓他來找蘇浩,現在他們島上的糧食還能撐幾個月,如果蘇浩這裡買不到糧食,他們再去江南購買也有充足的時間。
「這個倒是沒問題。」
聞言,蘇浩平靜道:「不過糧食價格要漲三倍。」
「這個是自然。」
毛承祿連忙應道,雖然這個價格不便宜,但是海上的風險很大,蘇浩能幫忙運就不錯,若是販賣其它商品,利潤會更大。
蘇浩點了點頭:「朕會安排戶部尚書與毛將軍商議具體事宜。」
…
在毛承祿退下後,蘇浩便喚來了廖青。
「去查一下,弄清楚毛文龍那邊出了什麼事。」
蘇浩吩咐道,其實他也早就防著毛文龍從海上攻入登州府,為此還特意將田明留在登州府,留了兩萬兵馬讓田明指揮。
現在毛文龍冒著通敵的罪名也要找他買糧食,說明毛文龍應該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了,否則不至於如此冒險。
「臣遵旨!」
廖青拱手應道。
「之前朕讓你們想辦法斷掉明軍的後勤,可有收穫?」
這時,蘇浩接著問道,毛文龍那邊就算能換到寶藥,短時間內也很難有成效。
現在袁崇煥正在圍攻東昌府城和臨清州,雖說這兩處短時間內還撐得住,但是長久下去,很難說這兩處會不會出意外,現在只有想辦法從其它地方破局了。
而最容易的就是斷後勤了,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正常人一年在沒有其它輔食的情況下,要吃六石糧食,才能有足夠的力氣幹活,而打仗的情況要消耗的糧食更多,袁崇煥所帶的兵馬有二十多萬,再加上牲畜,一年至少要近一百八十萬石糧食,一旦斷了對方的後勤,這麼多糧食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湊齊的,明軍除了撤兵,沒有其它辦法。
「回陛下,現在正在暗查。」
聽到蘇浩的問題,廖青連忙回道:「不過袁崇煥對於後勤看管極為嚴格,還留了數千兵在淮安府,我們暫時還沒有發現可趁之機。」
「繼續努力吧。」
聞言,蘇浩也沒有怪罪,袁崇煥也是知兵之人,不可能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只能慢慢來,急不得。
…
次日,廖青便再次來到紫辰殿。
「陛下,臣從毛承祿帶來的隨從口中得到了皮島那邊的情況。」
廖青拿出一份情報,守在一旁的邵學連忙下去接過,然後恭敬地遞給了蘇浩。
接過邵學手中的情報,蘇浩翻看了起來,邵學雖然是大明皇室派到德王府當內務總管的,但卻是皇宮中的失勢之人,對於老朱家並沒有多少忠心,經過幾次幻術考驗,確定邵學沒有異心之後,他便將邵學留在了身邊。
畢竟邵學掌管了十幾年德王府的一切事務,能力經驗都是極為老道的,現在他名下的田地已經達到了近兩百萬畝,沒了邵學,他短時間內想要找到一個替代的人選可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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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朱由檢怕不是瘋了吧?」
看完了情報,蘇浩不由一臉的懵比,朱由檢竟然將毛文龍的軍餉削減到兩萬多人,這不是逼著毛文龍去死嗎?
他之前也當了好幾年的錦衣衛千戶,對於朝廷那套漂沒手段可是知之甚深的,要不然他之前一年那幾萬兩的常例是哪來的,全是從各種漂沒和苛捐中出來的,現在朱由檢這做法簡直是把毛文龍往死路上逼啊。
「陛下,據京城那邊的探子回報,現在京城那邊的糧價已經漲到了一石一兩六錢銀子,是原來的三倍了。」
聞言,廖青拱手道:「而且從探子傳回的情報裡面,大明朝堂上對於閹黨一系的追查還沒有停止,有不少人還在上奏彈劾毛文龍。」
「這樣嗎?」
聽到廖青的話,蘇浩頓時明白為什麼朱由檢會對毛文龍下手了,主要還是因為缺糧,整個遼東的兵力才十一萬,毛文龍就報了十五萬,單單一年要上百萬石糧食,以前漕運沒斷還能撐得住,現在漕運斷了,這上百萬石糧食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再加上朱由檢對閹黨的偏見,以及朝堂上文官的彈劾,對毛文龍下手就再正常不過了。
這時,廖青又接著道:「陛下,如今有不少百姓逃離了北直隸,去往河南、山西等,還有不少逃到了我們山東這邊,接下來逃往山東的百姓恐怕會更多。」
「朕知道了。」
聽到廖青的話,蘇浩微微嘆息道:「朕會讓人好生安置的。」
這些百姓會背井離鄉,主要原因還是在他,若不是他斷了漕運,不遇到天災,糧價不會漲到這種程度,三倍的糧價,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承擔得起。
不過嘆息歸嘆息,他暫時也不可能讓漕運恢復,這漕運是他鉗制大明的手段,山東不同於安邦彥所在的貴州,貴州地處偏遠,縱使亂了,短時間裡也影響不大。
而山東這邊就在大明的心臟處,一旦漕運恢復,京城那邊解決了糧食問題,他要面對的就不止是二十多萬大軍,可能就是六十萬甚至是百萬大軍的三面圍攻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臨清州城的戰況也平緩了下來,縱使是調來了紅夷大炮,面對厚達五六丈的城牆,也是撼動不了分毫,整個戰局陷入了僵持之中。
而蘇浩這邊與毛文龍的交易也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一船船的糧食運往了皮島,同時各種寶藥和藥材也源源不斷地運進了濟南府城,蘇浩的親衛培養也正式提上日程。
………
淮安府城。
一座民宅中,吳十手中把玩著一個骷髏狀的法器,桌上則是一份淮安府城的地圖。
「八師弟,事情有沒有進展?」
吳十眉頭緊鎖,陰山派和梅山一脈同時投靠了蘇浩,現在東昌府那邊的戰爭正激烈,梅山一脈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的作用,可是他們陰山派卻至今沒有發揮出多少作用。
如今蘇浩每個月給他們的供奉都不少,如他每個月就能拿三百兩銀子,拿著這麼多的供奉,卻發揮不出作用,他們也不太好意思。
「大師兄,我在這裡潛伏了四個月,也探聽到了不少消息,可是那些人太謹慎了,我也插不上什麼手。」
聽到吳十的話,薛冬搖了搖頭,探聽消息倒是不難,陰山派擅長驅鬼,一些遊魂野鬼的實力不咋滴,可在探聽消息方面卻是一把好手,雖然無法靠近那些入流的高手,探聽到重要消息,但靠近那些不入流的普通人還是可以的。
「插不上手?」
聞言,吳十心一沉,他們可不是來查貪污的,就算查探到一些消息,無法插手進去的話,那也沒有什麼作用,他們的目的是燒掉囤在這裡的糧食,這就需要將大量的油料運進存放糧食的地方,否則就算放了火也沒什麼用,只會讓人警惕。
吳十陷入了沉思,骷髏法器在手上不停轉動,同時一縷縷陰寒氣息在骷髏上鑽進鑽出。
許久後,吳十牙一咬,斬釘截鐵道:「八師弟,你把所有探聽到的消息都整理出來。」
「大師兄,這些消息有什麼用?」
薛冬頓時一愣,他們又不是來查桉,這消息整理出來也沒什麼用啊。
「既然沒機會插手,那就將水攪渾了。」
吳十眼睛微眯:「這水渾了,我們才好摸魚,這袁崇煥在大明朝堂上也是有敵人的,如果有證據證明袁崇煥和他人盜竊軍糧,你說袁崇煥那些敵人會不會落井下石?」
「而且就算扳不倒袁崇煥,那也能讓淮安府這邊亂起來,到時我們就有機會了。」
對於薛冬,吳十倒是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他們都是謝炳的徒弟,也都是孤兒,在入派之前就立了誓,也下了咒,若是叛教,將受陰火焚身,魂飛魄散而死,誰都不可能背叛。
「可是現在我們知道的消息並沒有袁崇煥盜竊軍糧的證據啊。」
薛冬疑惑道,雖然他探聽到的消息不少,但也只是牽扯到看守糧食的守軍,根本沒牽扯到袁崇煥的身上。
「這個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吳十輕笑道:「只要有真憑實據,我們再添油加醋一下,不愁這把火燒不到袁崇煥身上。」
到蘇浩麾下這一年裡,除了替蘇浩在外的商隊掩護外,主要工作就是收集各種情報,對於大明朝堂上的鬥爭,他也是相當清楚的,根本不需要什麼真憑實據,只要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就足夠大明那些文官斗得頭破血流了。
「我這就去。」
聞言,薛冬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離去。
………
南京城。
一間偏僻的民居中,太常寺少卿龔青山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身旁則是一張小桌子,桌上放著一小碟糕點。
拿起一塊糕點,龔青山看了一下,隨後又放了下去,他被流放到南京城已經快一年了,之前他是大名府知府,因為曾經幫魏忠賢立生祠,在朱由檢登基後就被御史彈劾。
雖說沒有被貶官削籍,但也被流放到了南京,當了個空有其名,全無實權的太常寺少卿,這太常寺少卿雖然也同樣是正四品,可是連京城那邊太常寺的權力都不大,更別說南京城這邊了。
南京城這邊的太常寺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清水衙門,連一點點的油水都沒有,連常例銀都沒有,要不是在大名府那邊撈了不少銀子,單憑那點俸祿,估計都得餓死在這裡了。
啪!
這時,一個包袱從牆外扔進了院子。
看到包袱,龔青山不由一愣,但想了一下後,還是朝著包袱走去,他倒是不怕有人害他,說實在的,他如今已經差不多廢了,根本用不著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相反的,殺了他還會引起朝廷的注意,畢竟太常寺少卿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朝廷肯定會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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