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蘇浩的手中接過龍氣結晶,張嘉燾第一時間便察覺到其中那股至剛至陽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他似乎曾經在哪裡接觸過。
只是下一刻,張嘉燾突然臉色大變,因為他想起在哪裡接觸過這種力量了。
皇帝!
龍氣!
當初他進士及第時曾經入宮面過聖,而當時萬曆皇帝身上的龍氣給了他極為深刻的印象,所以他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種力量。
看到張嘉燾的臉色大變,蘇浩也知道張嘉燾肯定認出了龍氣,於是平靜道:「這是我在小五台山那邊得到的,丁捕頭他們戰死在那裡了,范家乾的。」
「什麼!」
還沒有從龍氣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張嘉燾又聽到蘇浩的話,頓時嚇得驚呼出聲。
不過到底是一方父母官,張嘉燾很快也就冷靜了下來,沉聲道:「賢侄,把事情仔細說一遍。」
「張叔,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和丁捕頭他們………」
一五一十將所有經過說了一遍後,蘇浩沉聲道:「我在陵墓裡面獲得了五顆龍氣結晶,此事太過重大,小侄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特意來找張叔商量。」
聽完了蘇浩的講述,張嘉燾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複雜,有貪婪、有忌憚、有殺意……
感覺到張嘉燾身上隱隱的殺意,蘇浩神色平靜,在來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這種情況,龍氣這種東西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別說張嘉燾一個知縣,就是當朝閣老都無法抗拒這種誘惑,畢竟擁有了這五顆龍氣結晶代表著接下來家族至少六七代人的富貴。
不過他並不怎麼怕張嘉燾翻臉不認人,張嘉燾雖然修的是儒家經典,但是儒家的修行不像道家、武行和旁門左道,儒家的修行更唯心,只修心神,以堅定的信念強大心神,沒有具體的境界,也沒有具體的修行功法,基本上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信念。
有人以心中正義為信念,貫徹心中正義是修行,有人以治國為信念,治國也是修行,有人以平天下為信念,持手中三尺劍平天下之亂也同樣是修行,強大的心神可鎮殺鬼神,百邪不侵,震人心魄,甚至一聲怒喝就能讓人心膽俱裂。
張嘉燾或許對福伯很克制,但是對他的紙人卻沒什麼作用,除非張嘉燾的心神已經強大到可以震懾他的心神,讓他無法控制紙人,只是張嘉燾顯然還沒到這個境界。
當看到蘇浩平靜的臉色,張嘉燾也冷靜了下來,壓下了心中的貪念,平靜道:「那賢侄不知道有什麼想法?」
只是張嘉燾的手依舊緊緊攥著三顆龍氣結晶,並沒有要還給蘇浩的意思。
對於張嘉燾的舉動,蘇浩也心知肚明,在將那三顆龍氣結晶拿出來後,他就沒打算拿回來。
「張叔,這龍氣是范家冒著滅門的風險從完顏守緒的屍骸上提煉出來的,如今我們拿了這些龍氣,范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到「我們」的時候,蘇浩特意加重了語氣。
「那賢侄是什麼意思?」
張嘉燾皺眉道,蘇浩話里的意思他也聽出來了,不過在拿到三顆龍氣結晶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這三顆龍氣結晶不是那麼容易拿的,蘇浩不可能白白將這三顆龍氣結晶送給他。
「張叔,以范家在山西的勢力,恐怕用不了幾天就會查到小侄頭上來,這幾顆龍氣結晶小侄也不甘心放手,因此小侄準備離開山西。」
蘇浩平靜道:「所以在離開之前,小侄希望張叔能夠幫小侄處理掉蘇家現在的產業。」
「這個為叔倒是可以幫上忙。」
聽到蘇浩的要求,張嘉燾微微點頭道:「你們蘇家有一千一百餘畝劣田,十八家店鋪,現在劣田的價格大概在十八兩左右,你現在要全部售出,為叔可以出十三兩全部吃下,加上那十八家店鋪………」
張嘉燾在紙上演算了一番後,才接著道:「為叔可以出一萬六千兩銀子,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聽到張嘉燾的報價,蘇浩頓時對張嘉燾的好感提升了不少,至少張嘉燾不是那種翻臉無情之人,甚至已經算是相當厚道。
雖然劣田的價格在十八兩左右,但是他現在不可能留在蔚縣這邊慢慢賣,若是找縣裡那些鄉紳大戶,那些人絕不可能出十三兩,頂多給五六兩,因為平常時節不是那些鄉紳大戶買田的時候,那些鄉紳大戶大多都是趁著災時壓價買田,畢竟到了災時,糧食那就是命,兩三石糧食就可以買一畝上好的良田了。
現在張嘉燾知道他不能在蔚縣久留,還出十三兩的價格收購,不可謂不厚道,畢竟張嘉燾就算只出五六兩的價格,他也不得不賣!
他等不起,范家在山西的勢力不小,等范家反應過來,以范家的勢力,糾集十幾二十個二流高手來對付他絕不是什麼難事,而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加上福伯,對付三五個二流高手還行,再多就不行了。
「那就多謝張叔了。」
蘇浩拱手笑道。
只是頓了一下後,蘇浩才神色凝重道:「不過小侄還有一事要麻煩張叔。」
「賢侄但說無妨!」
看到蘇浩凝重的神色,張嘉燾也知道正事來了,蘇浩拿出了三顆龍氣結晶,下了這麼大的血本,絕不止是因為一點點田地,這一萬六千兩銀子雖說不少,但是相比於龍氣結晶,那就是垃圾,隨便找個豪門大戶賣,一顆龍氣結晶都不只這一萬六千兩銀子。
「張叔,這范家暗地裡出手,小侄尚有辦法應付,可是這范家在山西的勢力根深蒂固,與眾多官員來往密切,若是對方從官面上出手,小侄怕是難有招架之力,還望張叔可以援手一二。」
蘇浩沉聲道,這才是他給張嘉燾分潤的主要原因,雖然以他的實力,只要離開了山西,就算范家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對他如何,畢竟大明疆域遼闊,消息流通不便,范家能不能找到他都是個問題。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范家從官面上出手,以范家在官面上的勢力,給他安排個罪名再容易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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