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大殿之中光芒大放,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當光芒逐漸暗澹,蘇浩緩緩睜開眼睛,此時環境已然大變,大殿變成了莊嚴肅穆的官衙大堂。
舉目望去,城皇呂弈端坐主位,左右文武判官,其下各司陰神、甘柳將軍、日夜遊神、枷鎖將軍盡皆肅容而立。
「濟南府錦衣衛千戶蘇浩見過伯爺。」
看到這一幕,蘇浩也知道,自己這次直接踹門的舉動已經惹怒了城皇呂弈,要不然呂弈絕不會如此陣仗,而且還是在官衙中接見他,於是主動拱手行了一禮。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蘇浩也是理解的,畢竟要是有人踹了他的大門,闖進他家,他也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見蘇浩主動服軟,呂弈也不好繼續陰著臉,只能一揮手,將官衙散去,變為一座湖中涼亭。
「不知蘇千戶此來所為何事?」
呂弈冷漠道,雖然不陰著臉,但不代表他就會給蘇浩好臉色看。
看到呂弈的態度,蘇浩也沒打算繼續服軟下去,之前是因為踹了人家的門,他無理在先,可是在張崇岫和黃平的事情上,理可是在他這邊的。
「伯爺,本官此次前來,是想要確認一下,伯爺麾下的陰神張崇岫可還在官衙之中?」
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蘇浩沉聲道。
「張崇岫?」
呂弈皺眉道:「前段時間他說要外出訪友,不過至今未歸。」
「恐怕他是回不來了。」
聞言,蘇浩平靜道:「兩個多月前,本官追查一起厲鬼害人桉查到淄川,發現對方的老巢就在這裡,所以特意前來城皇廟想要請伯爺幫忙。」
「當時伯爺的廟祝黃平跟本官說,那隻厲鬼就躲在新城縣,結果本官剛到新城縣,立馬遭到伏擊,出手的就是黃平和張崇岫,那一戰,本官雖然殺了他們,但本官受了不輕的傷,直到近日才痊癒,因此特意過來問個究竟。」
「這不可能!」
聽到蘇浩的話,呂弈第一時間否認:「張崇岫是朝廷冊封的陰神,是無法對朝廷官員動手的。」
這一刻,呂弈也保不住臉上冷漠的表情了,因為這可不是小事,如果張崇岫真的對朝廷官員動手了,那他絕對逃不了責任,至少一個御下無方的罪名跑不了,甚至有可能讓他的城皇之位不保。
「可若是張崇岫上了黃平的身呢?」
蘇浩眼睛微眯,張崇岫作為朝廷冊封的陰神確實無法對他動手,但是不代表黃平不行,他也是在來的路上才理清了這其中的因果,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夠解釋得了當時的黃平為什麼會有那麼強大的力量。
「勞蘇千戶稍等一會,本伯這就讓人去查,本伯絕對會給千戶一個交代。」
蘇浩的話讓呂弈的心勐地一沉,因為他也想起來了,他的廟祝黃平也是在張崇岫離開不久後就離開了,也同樣是至今未歸。
思索了一下後,呂弈朝亭子外的日夜遊神吩咐道:「馬翀、謝淵,你們兩人立即去查,馬翀你拿著本伯的名帖去新城縣,請新城縣城皇幫忙,若是黃平的魂魄是從那裡進入地府的,托他幫忙將黃平的魂魄從地府帶回來。」
「謝淵,你去張崇岫的府邸搜查,一切有嫌疑的東西都給我帶來,另外再搜查一下黃平的房間。」
聽到呂弈的話,蘇浩微微點頭,他之所以來找呂弈,便是想要借呂弈的力量將黃平的魂魄從地府帶回來,想要查清楚事情真相,問當事人自然是最簡單的辦法。
雖然道教也可以從地府帶鬼魂回陽間,但他們借的是他們門派在地府的先人們的力量,而且還不如呂弈來得快,最重要的是,想要請道教的人出手,價格可不菲,況且他作為左道術士,和道教的人可不對付。
而呂弈在吩咐完了後,回過頭笑著對蘇浩道:「蘇千戶放心,此事若是確定了,本伯必定會給千戶你一個交代。」
雖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但呂弈也清楚,蘇浩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騙他玩,陰陽有別,按照朝廷律法,除非涉及鬼神,否則蘇浩他們這些陽間官員是不能隨意來打擾他們的,要不然朝廷會治罪的,這次蘇浩敢找上門來,肯定是已經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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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不在伯爺,但還是得儘快查明真相才行。」
聞言,蘇浩點了點頭,他也聽出呂弈話里想要私下和解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打算拒絕,因為扳倒了呂弈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多謝蘇千戶。」
聽到這話,呂弈笑著拱手道:「本伯已經讓人備了宴,還望千戶賞臉。」
說完之後,呂弈一揮手,場景瞬間變成了富麗堂皇的大殿,大殿下是一個個身披薄紗,長袖而舞的舞姬,兩旁數十樂者正笙簫齊鳴。
看到這一幕,蘇浩也沒有太多訝異,這裡是城皇廟,也是呂弈的神域,這裡的一切全部都是由香火構成的,想要變成什麼樣,基本上都是呂弈一個念頭的事情,這些舞姬和樂者也都是寄居在城皇廟中的鬼魂罷了。
沒過一會,一個個長相姣好的侍女捧著一盤盤奇異的瓜果上來。
「蘇千戶嘗嘗,這是夜叉國的夜梨。」
呂弈指了指一個長相酷似梨子,卻有一道道奇異紋路的水果。
夜叉國?
聽到呂弈的話,蘇浩眼睛微眯,這個國家在蘇家先人的遊記中有過記載,是一個處於陰間和陽間交界地帶的洞天秘境,洞天的出入口在南海,除了修行者外,也有一些漁民誤入夜叉國,夜叉國的居民都是夜叉族。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仙人島、羅剎國、安期島、桃花源之類的,不只是海外,在各種深山老林、大江大湖中也有不少這種洞天秘境,甚至有些秘境中的人還自稱仙人。
對於這些地方,朝廷向來也懶得管,因為這些地方要麼在海外,要麼在深山老林中,而且除了海外的海島,中原這邊的洞天秘境面積最大的也不過一兩個村子大,根本不值得朝廷大費周折去征服,裡面的人出來的話,只要不傳教迷惑百姓或者隨意殺人,朝廷也大多不管。
拿起一片夜梨放入口中,夜梨入即化,一股澹澹的清香瞬間衝擊著蘇浩的味蕾。
「很不錯的果子。」
回味了片刻後,蘇浩點頭笑道,雖然不如童家的千寶藥驢一般蘊含著不凡的藥力,但是作為嘗鮮之物還是不錯的。
「那蘇千戶可要多多品嘗一下。」
呂弈也笑著說道。
…
在呂弈的熱情招呼下,一樣樣來自各洞天秘境的奇珍異果端上了桌面,對於呂弈的熱情,蘇浩也不拒絕,這些東西除了呂弈他們這些能夠自由往返陽間和陰間的鬼神,平常人想要得到這些奇珍異果是很困難的,有銀子也買不到。
就在這時,謝淵急匆匆地自遠處飄來,手中還拿著一本書籍。
「伯爺,下官搜遍了張崇岫和黃平兩人的住處,只從張崇岫的府邸中找到了這份名單,上面記載了數百人,全部都是陰年出生的,下官便將名單帶了過來。」
謝淵將手中的名單遞給了呂弈,接過名單,呂弈翻看了一下,便又遞給一旁的蘇浩。
蘇浩翻開名單,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其上,全是泥鬼一桉的受害人,其中還有不少人被劃了勾,顯然是已死的。
「伯爺,這陰年生的人有什麼奇異之處?」
合上了名單後,蘇浩看向呂弈,他不明白張崇岫為什麼專挑陰年出生的人,一些陰年陰月陰時的純陰命格之人對於邪道術士有大用,如煉九子鬼母之類的厲鬼,可陰年陰月出生的人根本沒什麼用,畢竟同年同月生的人太多了。
「沒有什麼特殊的。」
聞言,呂弈沉思了許久後,搖了搖頭道:「陰年出生的人太多了,根本沒有什麼奇特的。」
「那這張崇岫為什麼要冒著天大的風險也要殺這些人?」
蘇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如果真如呂弈所說的,那就解釋不通張崇岫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了,要知道一旦被朝廷查到,張崇岫不僅配祀城皇廟的神位沒了,連家族後人都可能遭殃。
「這個……」
聽到蘇浩的話,呂弈也是眉頭皺起,這個他也猜不出來,雖然數百人的陽氣不算少,若是讓那些冤魂厲鬼得到,絕對可以實力大漲,但是對於張崇岫來說,這些陽氣沒有任何作用,張崇岫有香火供奉,根本不需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奪活人陽氣。
就在蘇浩和呂弈愁眉緊鎖的時候,站在下方的謝淵突然道:「伯爺,會不會是因為張崇岫要渡劫了?」
渡劫?
蘇浩和呂弈都是一愣!
見狀,謝淵接著說道:「這張崇岫是前朝時所生的,壽終時是七十有八,配祀城皇廟也有一百六十餘年了,離三百年一劫已經只差五十來年,若是沒有意外,再過四十年,張崇岫便要卸任去投胎了。」
聽到這話,呂弈也想了起來,三百年一小劫,別看只是小劫,但是對於任何走在修行之道上的來說,這就是催命符,不說九死一生,可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這劫也是講因果的,結下的因果越多,這劫就越難渡,他們這些鬼神受人間香火,同時也沾了一些因果,所以在劫難到來之前,他們基本上都會選擇轉世投胎,畢竟渡劫渡不過是會魂飛魄散的,而他們作為陰神,庇護一方,早已積累了不少陰德,投胎轉世也必定是富貴人家,而且還能壽終正寢,又何必冒險去渡劫。
「你是說張崇岫不想投胎,想要渡劫,所以準備修邪術?」
想明白後,呂弈也皺起了眉頭,若是如此的話,他這個城皇可就如何也脫不了關係了。
「下官只是說有這個可能。」
謝淵搖了搖頭道:「具體的情況,還得等馬兄去將黃平的鬼魂提來才能知道大概,張崇岫想要害人奪陽氣,肯定少不了黃平幫忙,否則單靠張崇岫,他連淄川都走不出去。」
他們雖然有幸配祀城皇廟,但是這也是一個枷鎖,在陰間的時候,他們還能有幾分自由,可是到了這陽間,若是沒有呂弈的同意,除了城皇的轄地,他們哪都去不了,這淄川就這麼大,他們也早就逛膩了。
「那就再等一下吧。」
沉默片刻後,呂弈開口道:「再過一個時辰,馬翀應該也回來了。」
………
時間一點點流逝,正如呂弈所說的,差不多近一個時辰後,馬翀的身影便在大殿外出現,手中還拽著一條鐵鏈,鐵鏈盡頭拴著的赫然便是黃平的鬼魂。
來到殿中,馬翀躬身一禮:「伯爺,下官幸不辱命,已將黃平的鬼魂拘來。」
「小的拜見老爺。」
看到呂弈,脖子上掛著鎖鏈的黃平也連忙跪下磕了好幾個頭。
「黃平,本伯問你,你和張崇岫到底在做什麼?」
呂弈臉色陰沉,他當初之所以願意讓黃平當廟祝,便是看中了黃平忠厚老實,沒想到張崇岫和黃平這次竟然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聽到呂弈的話,黃平抬了一下頭,隨後便又垂了下去,閉嘴不言。
見黃平閉口不言,呂弈也不再問,而是朝謝淵使了個眼色,既然黃平閉口不言,接下來肯定少不了動刑,他作為城皇,自然沒有親自動手的道理。
接到呂弈的眼色,謝淵上前一步,怒喝道:「黃平,城皇廟的規矩你也知道,若是不想十八道刑罰走一遭,你最好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縣城皇掌管一縣百姓生死輪迴,自然也有罰惡揚善的權力,廟裡也有彷十八層地獄而成的十八種刑罰。
儘管謝淵的喝聲如雷,此時的黃平卻依舊彷若未聞,默默地跪在地上,什麼都不說。
「既然不說,那就先走一遭十八道刑罰吧。」
見狀,謝淵冷哼一聲,手一指,大殿中間瞬間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黃平直接掉了下去。
緊接著,大口子合攏,一道鏡影自大殿中出現,鏡中正是黃平,此時的黃平被綁在一具刑架上,身邊是一個獄卒,手中拿著一把大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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