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崖往下望,渾身白色的本命紙人自然顯眼無比,很快,山寨中鑼聲響徹整個山寨,數十個土匪站在木牆上彎弓搭箭,還有數十人拿著刀槍嚴陣以待。【記住本站域名】
在山道上,一處處的陷阱密布,就在本命紙人踏入山道時,一塊塊柚子大小的石頭如雨點般從山崖上砸下,不過這種對普通人來說很致命的攻擊,對于堅逾鐵石的本命紙人只能算是撓痒痒。
剛闖過落石區,下一刻,數根手臂粗,頭部削尖的樹幹迎面而來,本命紙人反應不及,直接被撞飛了近一丈遠,只是這種程度的攻擊連本命紙人的紙皮都劃不破,本命紙人很快便站了起來,再次朝山崖而去,越往上,陷阱也越來越多,滾木、落石、木樁層出不窮。
而在木牆上的土匪們看到白色人影猶如不死之身一般,什麼陷阱都傷不了他分毫,這一刻也慌了,他們能夠在這附近縱橫數年,還不被剿滅,便是依靠這些陷阱。
當初縣裡可是足足組織了數百人來圍剿他們,最後連山寨都沒有摸到就被陷阱打退。現在遇到一個猶如不死之身的怪物,他們想不慌都不行。
「逃啊!」
一個比較見多識廣的土匪大喊道:「是那些武林高手!」
聽到這話,其他土匪也瞬間炸開了鍋,活了幾十年,別的沒聽說過,那些老一輩講的故事還能沒聽說過,那些江湖上的武林少俠最喜歡的就是行俠仗義,動輒殺上土匪山寨,他們這是遇到那些行俠仗義的武林高手了。
噗!
這時候,一柄厚背大砍刀砍下,最先喊話的那個土匪瞬間身首兩斷,這一刻,原本人心惶惶的土匪們頓時都被鎮在當場,目光都聚集在手持大砍刀的壯漢身上。
「慌什麼!」
李大柱怒吼道:「不就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嗎?我們這麼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什麼狗屁武林高手,老子一刀照樣噼死他!」
「大當家的,那些陷阱都傷不了那人分毫,我們一刀砍下去說不定連他的皮都砍不破,還是先走為妙吧。」
這時候,一個穿著長袍,留著山羊鬍的老漢急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那人又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大不了我們過段時間再回來就是了。」
看到長袍老漢說話,其他人也連忙勸說:「是啊,大當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聽到這話,李大柱看了一眼已經過了半山腰的白色身影,也只能咬牙道:「先從後崖下山去躲了一下!」
雖然這麼做對他的威望是很大的打擊,但是下面那個人太邪乎了,什麼陷阱都傷不了對方,作為一個在武館呆過幾年的,他很清楚,自己那三腳貓功夫肯定不是對手,就算依靠人多勢眾堆死對方,他手下的人肯定得死不少人。
這些人都是他辛辛苦苦才拉攏起來的,若是死得多了,以後下山劫掠可就難了。
聽到李大柱的話,其他土匪頓時如蒙大赦,連忙下了木牆,跑到了後崖,從一間小木屋中拖出了一大捆粗大的麻繩,將麻繩的一端系在一塊巨石上後,其它的便拋下了懸崖,選在這種地方建山寨,他們自然不會不留後路。
而此時的本命紙人已經闖到了木牆前,沒人阻攔,本命紙人一個借力便翻過木牆,當看到空無一人的山寨,本命紙人第一時間沖向左側的懸崖,這裡只有一條路下山,還被他守著,山寨的人想走只能走其它三面懸崖。
當本命紙人追到後崖的時候,百餘個土匪已經順著麻繩到了的崖底了。
看到山崖上的白色身影,李大柱嘴角上揚,然後將手中的火把放到麻繩上,這繩子上早就被他們浸了勐火油,下一刻,火把上的火舌在麻繩上勐躥!
「我們走!」
看著被火焰纏繞在麻繩,李大柱大聲喊道,懸崖足有百餘丈高,除非對方是鳥,要不然只能從山道那邊下山,然後再追過來,不過那時候他們早就走遠了。
只是下一刻,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本命紙人手中長刀連揮,一個個土匪便倒在了血泊。
「紙人!」
這時候,近距離下,終於有人認出了紙人,頓時驚恐喊道:「鬼啊!」
鐺!
這時候,李大柱一把厚背大砍刀噼在了本命紙人的脖子上,可惜這一刀卻連本命紙人的紙皮都沒有破開。
能夠混成土匪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強者,除了少數犯了事被朝廷通緝或者懷有野心的,其他的大多數只是學了三兩下莊稼把式的普通人,僅僅片刻之後,百餘個土匪盡數倒了血泊之中。
看著高聳的懸崖,本命紙人用紙刀在崖壁上借力,僅僅片刻後便回到山寨,將整個山寨搜索了一遍後,本命紙人沒有發現漏網之魚,反倒發現了三十多個被囚禁的女人。
對於這些苦命的女人,本命紙人只是將她們身上的束縛解開,然後便離開了山寨,在這個講究禮法和貞潔的時代,這些女人在被擄上山的時候,她們的下場已經註定不會太好,縱使能夠回到原來的家,在流言蜚語中,她們也未必能有好下場。
留在山寨或許才是她們最好的歸宿,那些土匪留下的財富,本命紙人一點都沒拿,有這些財富加上堅固的山寨,以及土匪們留下的兵器,這些女人或許能生活得更好。
………
臨清州。
作為五大漕運糧倉之一,臨清州的繁華絲毫不亞於濟寧州,熱鬧非凡的漕運碼頭,人頭攢動,數條繁華的街道圍繞著碼頭而建,茶樓、青樓、戲園無一不全,街道盡數青磚砌築,若非規模較小,縱是府城也比之不及。
「真不愧是天下命脈!」
一座茶樓上,一個年輕的士子憑窗而望,街道上車流不息,人聲鼎沸,士子正是易容後的蘇浩。
在深山老林中剿了近十天後,他便回了濟南府,從方海川手中拿到了純陽無極功後幾層內功心法之後,他便來了臨清州。
這十天裡,他端了四個土匪山寨,獲得了176點悟道點,將養元訣點到極限後,還剩下113點。
「各位客官,樓下有衙門裡的老爺們來查路引,麻煩各位客官將戶籍和路引文書備好,免得等一下麻煩。」
這時候,茶樓的掌柜走了過來道。
「怎麼又查?」
這時候,坐在蘇浩隔壁的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都囔道:「早上不是剛在客棧查過了嗎?而且從江南過來,這都多少次了!」
和中年男人坐在一起的男子拉了他一下,低聲道:「他們查就查唄,我們又不是沒有。」
聽到男人的話,蘇浩眼睛微眯,這些人的手眼果然通天,竟然可以讓衙門的人天天出來查戶籍和路引。
沒一會,十幾個穿著衙役衣服的人便走上了茶樓,然後一個個的查著戶籍和路引,而坐在欄杆邊的蘇浩引起了衙役們的注意,一個捕頭打扮的男子走到了蘇浩身前,敲了敲桌子:「戶籍、路引。」
蘇浩取出了自己的秀才證明和戶籍文書,大明對於人員流動的限制是極其嚴格,想要去其它地方,你就得帶著戶籍文書和路引,戶籍文書其實並不能當身份證明用,它的主要作用是證明路引的真實性,而路引才是出行的關鍵,路引只能通過縣衙辦理,通常路引上記錄了出行人的戶籍所在地、姓名、外貌、目的地等大部分信息。
沒有路引出行是重罪,一旦被發現,少則幾年的牢獄之災,要是縣裡剛好有沒破的桉子,你就準備頂著吧。
而且沒有路引,到了一些收關稅的關卡,你就過不去,一些檢查嚴格的城池也進不去,客棧也不敢收你,因為收留沒有路引的客人,客棧也要負連坐責任的。
所以易容術這種東西,要說沒有用吧,多少也有點,瞞一下熟人還可以,他父親外出用易容術,就是擔心得罪了人,被人通過熟人認出來,畢竟左道術士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不大,被認出來的可能性不小。
而去了其它地方,易容術這種東西真沒啥用,因為根本沒人認識你,人家認的是你的戶籍和路引,除非你不進城、不住客棧、不買房子、甚至不進別人村子,在這個時代,一個陌生人進了別人村子,里正肯定會查你的戶籍和路引,畢竟人家也擔心來了土匪內應。
至於搶別人的路引,用易容術假冒,那只能說,你想多了,因為是路引只是一次性的,從哪裡到哪裡都是限制死的,拿著去山東濟南府的路引跑到山西或者湖廣地區,那你只能祈禱查路引的人是瞎子。
而且古代十里不同音,大部分商人說話都是帶著自己家鄉腔調的,搶了別人的路引,要是你不會這種腔調,也是很容易被認出來的,尤其是客棧掌柜這種常年接觸三教九流的人更是一聽就能聽得出來,所以搶別人的路引,只能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更加引人注意。
他這次易容只是不想引起別人注意罷了,接下來他得在這邊查不知道多久,不經常易容的話,很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
拿起了蘇浩的秀才證明檢查了一下後,捕頭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蘇浩:「你一個山西的秀才跑到這邊來幹嘛?」
蘇浩疑惑道:「訪親,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捕頭將戶籍文書和秀才證明放在桌上,接著說道:「最近有白蓮教的餘孽流竄到了這邊,沒事別在這裡逗留。」
說完之後,捕頭便直接轉身走向另一個人。
白蓮教餘孽?
聽到這話,蘇浩只能無奈地撇了撇嘴,這理由真完美,一點破綻都沒有。
繼續倚著欄杆,望著下面的人流涌動,這時候,一道身影引起了蘇浩的注意。
他要等的人來了!
臨清州碼頭這邊的船幫幫主池偉!
船幫也就是兩百年後聲名顯赫的漕幫(青幫)的雛形,按照朝廷的對於漕運船隊的設置,漕運船隊設總運官一名,下設運官二十名,各押運糧船二十隻,每船設幫長一名,管領船戶十九名,為了不受其它地方的人欺負,這麼船戶便會結夥,於是近兩百年下來,各個漕運碼頭都會形成一兩個船幫。
看著池偉走過,蘇浩也施施然地結了帳,然後走下大街,跟在池偉的身後。
想要查這種桉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雖然池偉可能會留下後手,但也可能不會,如果對池偉動手,以池偉的身份,必然會第一時間驚動在他身後的人。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蹤,摸清他的行動規律,看看他有沒有留下後手,除了池偉以外,還有漕運船隊的總運官,因為除了漕運船隊,沒多少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漕糧盜走。
漕糧是朝廷的命根子,朝廷對於糧倉的監管也是極其嚴格的,每次出入都會嚴格記錄,每年還會派遣多次不同的巡漕御史巡查漕運。
當個偷偷挖糧食的碩鼠還行,要說光明正大地從漕運糧倉運糧食出來,那純屬扯澹,有讓滿朝百官和皇帝都當睜眼瞎的實力,還偷個屁的漕糧,直接練兵造反豈不是更爽。
除了池偉和漕運船隊的總運官,還有腳行幫幫主、漕運糧倉負責驗糧的官員,這些人都可能參與其中,漕運用的船通常是沙船和福船,這種船的載重大概在二千石到三千石,也就是兩百多噸,二十艘船足有四萬石糧食以上。
辛辛苦苦偷一次,還得花費大量的錢財上下打點,自然不可能只偷個一兩百石,至少也得偷個幾千石的才行,而這需要相當大的人力,而且漕運船隊這麼顯眼的目標也不可能白天靠岸運糧食下船,想要偷糧食,只能晚上借夜色行動。
走著走著,蘇浩便看到池偉朝著一個戲園走去,見狀,蘇浩也緊隨其後,走向了戲園。
「池爺,您來啦。」
池偉剛走近戲園,門口的小廝便迎了上去。
蘇浩則是繞過了池偉和小廝,走進了戲園,然後找了張空桌子坐下,沒一會,一個端著大茶壺的茶博士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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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博士躬身道:「客官,您要來點什麼?」
「來壺碧螺春,再來幾樣你們拿手的糕點。」
蘇浩從袖中掏出了四十來枚銅板放在桌上。
「客官您稍等!」
收了銅板後,茶博士再次躬身道,隨後便轉身離去。
蘇浩沒理會茶博士,只是靜靜地看著戲台上的戲劇,仿佛已經被台上的戲劇迷住,實際上他的眼角從沒離開過坐在二樓雅座的池偉。
不過他也不敢直接盯著池偉,能夠成為船幫的幫主,池偉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按照方海川給他的資料,池偉的實力比之尋常錦衣衛百戶還要強上一籌。
雖然比不上方海川和左羿鋒這種級別的人物,但是比之何六還是要強上不少的,這種級別的人物感知已經極為敏銳,若是盯著他看,絕對會被立馬發現。
想了片刻後,蘇浩從手中取出了一個小紙人,攥在手心中,然後從指尖處逼出了幾滴血液,將小紙人浸濕。
「福伯,你能不能將這個小紙人附在池偉的鞋子上,千萬不能讓他發現。」
蘇浩低聲道,這次事情這麼危險,他自然不可能不將福伯帶在身邊。
「少爺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的。」
福伯的聲音從袖子中響起,然後一道輕風便卷著蘇浩手心中小紙人消失在桌面下。
沒過一會,蘇浩便發現,小紙人出現在一個端著一盤精緻糕點的小廝的身上,而小廝則是端著糕點走上了二樓的雅座,過了沒多久,蘇浩便感應到,小紙人停在了某處不動。
「少爺,成功了。」
這時候,福伯聲音在蘇浩耳邊響起。
「麻煩福伯了。」
蘇浩點了點頭,若是不能將紙人放在池偉身上,想要掌握他的蹤跡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想要跟蹤這種級別的高手,至少得是精通跟蹤之術的同級別高手才能勉強做到,而且想要長時間監視跟蹤也是不可能的。
在戲園中呆了近一個時辰後,蘇浩才起身離開,池偉這邊已經有了紙人監控,只要池偉不換鞋子,就逃不出他的監控範圍。
接下來得去盧家和李家那邊看看,最好能夠找到機會,在兩大家族的族長身上放個紙人,只要能夠掌控他們的蹤跡,想要找到證據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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