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傀儡作戲

  雖然紙人的紙箭沒能給狗怪頭領造成多大的傷害,可扎入肉里還是疼得它叫喚了一聲。

  它刺身撲上前,張嘴就預備撕咬。

  許一言後撤退離。

  一旁的紅衣持斧紙人飛身前來補上,一斧頭砍在頭怪頭領破掉的鼻子上。

  「嗷嗚!」

  狗怪頭領疼得都發出了狼嚎之聲,揮爪將紙人拍打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爪子狠狠摁壓,土地都被它踩得凹陷下去。

  紙人也被踩得扁平不可用了。

  又是一記紙箭飛來。

  狗怪頭領吃了教訓,全身肌肉墳起來,紙箭竟射之不入。

  許一言驚道:「你這狗東西,進步還能比我還快不成?」

  手掐指訣,默念咒語,紙人身上紅光一現。

  三個紙人一齊攻上前,刀砍劍刺,時不時還有飛箭射來。

  狗怪頭領應付不暇。

  身上被砍出了道道傷疤,吃痛不已,連連吼叫。

  紙人力道還是不夠。

  這些只是給它造成了皮肉傷,並沒能傷筋動骨。

  狗怪頭領獸性起,瘋性大發,甩頭張咬,後肢撐著人立而起,一爪子拍飛一個紙人。

  前爪又在地上一個抓刨,飛揚激射而出的石屑如漫天飛雨打想射箭的藍衣紙人,將它射的滿身窟窿。

  紙人雖然敗了,許一言卻看準了時機。

  一個俯身急衝上前,聚力一拳打在狗頭上,將其擊倒在地,已無氣力翻身。

  剩餘的兩個紙人上前一通亂砍疾刺,血肉模糊,狗怪頭領徹底嗚呼哀哉。

  許一言收了法術,紙人便倒在了血肉中,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深吸一口氣,許一言上前,將狗怪的新鮮死妖之氣吸入體內。

  這是一股比二十多隻狗怪的死氣加起來還要猛烈得多的陰寒之氣。

  一經入體內,許一言七竅登時流出鮮血,體表起寒霜。

  這一夜,亂葬崗上飛鳥聞聲振翅,蟲蟻感知危險逃竄。

  之後又有送屍隊來埋屍體。

  愕然發現亂葬崗竟然一片狼藉。

  就好像被數百隻野獸在地上打過架一樣。

  到處都是從墳里被扒出來的屍體,東一個腦袋,西一個胳膊,三步就能踩到一根骨頭。

  送屍隊的人回去了就給別人說。

  亂葬崗的死人太可怕了,會半夜從墳裡面爬出來,聚眾鬥毆玩耍解悶。

  於是亂葬崗的凶名更甚,來往之人都要繞著走。

  許一言吸收完狗怪頭領的死氣之後,是在天亮的時候才完全將其消化。

  那種痛苦的感覺,宛如有一千根寒針在刺他,有一萬隻狗在分咬他的身體。

  有好幾次,許一言都險些要被那陰寒妖氣給吞噬掉,是想到了妹妹,他才咬牙挺了過來。

  他妹妹還沒被解救,自己怎麼可能就敗倒在此地!

  回到扎紙鋪後,拉通睡了整整一天。

  醒來去藥店買了一副猛烈的壯陽藥,謊稱是給馬兒吃的,別人才肯配給他。

  這一次的九死一生,讓許一言徹底明白了,邪門巫術的修煉是有多麼的恐怖危險,同時進展也是多麼的迅速。

  一隻狗怪頭領的死氣,就讓他連破三個境界!

  這一次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境界突破時候身體發生變化的瞬間。

  是真氣在體內的十二經脈之中流轉,最後將十二經脈中手三陽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用以真氣相連。

  連接了三條脈絡,也就是突破了三個境界。

  再加上之前,許一言總共已經連接了六條脈絡。

  距離完整連接十二經脈,還剩下一半。

  隨著自身境界的提升。

  許一言也了解到了更多關於「點睛付魂術」的信息。

  自身修煉的境界越高,能夠同時賦予生命的死物就越多,它們的力量也越強大。

  練至大成者,甚至可以將自己幻想出的能力,賦予到紙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可以用紙人,做出一個齊天大聖,來幫助你打架!

  只不過,這個大聖的極限能力,取決於施術者自身的力量。

  除此之外,許一言還看到了,腦海中的那個黑色捲軸,徐徐展開之後,浮現出了新的法術。

  此術名為——傀儡作戲。

  可以役使活人,就像是牽絲木偶一樣,很是方便。

  除此之外。

  許一言還感覺到自己的兩顆虎牙,變得比原先要更尖一點了。

  同時鼻子好像也變得靈敏多了。

  「看來吸收異類的死氣,也會讓自己的身體同化其部分特徵。以後還是乖乖吸收死人氣好了,進步慢點就慢點,總比不當人好多了。」

  接下來,許一言在腦中回顧了一下傀儡作戲的施法要訣。

  同時也想到了一個計劃。

  一個能更加輕易躲過護院,殺掉馮老爺父子的辦法。

  如果不能從外部破壞掉護院。

  那麼就選擇加入他們,從內部破壞。

  ......

  馮老爺家的護院雖多,可是也不能全年、全天無休。

  大家只是出來打工掙錢的,不是來給你賣身為奴的。

  許一言通過街面上的一些人,了解到了馮老爺的護院,是分為早中晚三班巡邏,每一班有兩隊人,隔日輪換。

  用現在的話來說,也就是護院是上一休一。

  而且上班的時長僅僅只有四個時辰,也就是八個小時。

  從這方面來說,馮老爺還算是個厚道人了。

  要不是許一言和馮老爺有債務關係,他還真想去應聘當個看家護院的。

  而且自己有紙人,可以多領幾份工資,簡直發家致富之路啊!

  閒話少敘,書歸正傳。

  許一言打聽到了此等重要的消息之後,擬定的第二步計劃。

  就是對這些輪休的護院下手。

  不過這些護院,平日裡休息的時候都是三五結伴。

  不是去賭錢就是去吃喝打獵,偶爾也去放春樓放肆兩次。

  幹什麼都可以結伴,但是唯有在春雨樓的時候,他們就得分開了。

  雖然也有幾個照樣結伴享受多倍快樂的,但那只是少數。

  徐三兒,疾風刀門下弟子,一手彎刀舞的滴水不漏,是馮老爺家中的老員工了。

  在馮老爺的撮合之下,娶了一個馮府的一個女僕。

  夫妻倆都在馮府兢兢業業,估摸著是要發光發熱到退休為止。

  徐三兒雖然有家妻,但還是喜歡去放春樓耍樂子,而且最喜歡替人開雛兒。

  九月二十,吉,宜出行、沐浴、齋戒、動土,不宜見血、嫖娼。

  這日,徐三兒聽到放春樓的龜公傳來消息。

  新進來了一批小姑娘,其中有幾個雛兒,新人都已調教完畢,可以享用了。

  徐三兒起了個大早,噌噌噌就趕去了。

  他摩拳擦掌,道:

  「把你們這兒新來的姑娘叫出來,讓爺選上一選。」

  老鴇獻上歉意的一笑,道:

  「徐爺,你看這事兒讓手底下的人給弄的,你要是早來一天都好的。新來的這一批,多數都被別人給預定下了了。現只剩下了一個叫落紅的姑娘。叫來給你看看?」

  徐三兒有些生氣,興致都少了大半:

  「你們這就不厚道了,厚此薄彼嘛這不是,我也是老顧客了,哪次來虧待過你們的姑娘,竟然不知道照顧一下,還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吃別人剩下的。」

  不過來都來了,看一看也不虧,萬一也不錯呢。

  老鴇讓人把落紅姑娘叫來了房間,徐三兒看到之後,不由自主就笑了。

  關了房門,幾番操作之後,兩人都累得入睡了。

  這時候,從床底下爬出來一個紅衣紙人,跳上窗邊,將窗戶打開。

  一隻藍衣紙人,兩隻手各綁一根蘸著血的毛筆,從窗外飛身進來。

  藍衣紙人跳到床上,用帶血的毛筆對準了徐三兒的兩雙眼睛。

  紅衣紙人也跳上床,拍了拍徐三兒,把他弄醒。

  徐三兒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個紅臉的紙人微笑著俯視看他,手裡還拿了兩個尖銳的紅色物件。

  徐三兒還沒來得及發出叫聲,紙人手中的毛筆就迅速落下,輕輕在瞳孔上點了一點。

  一瞬間,徐三兒的瞳孔表面好似湖水起了漣漪,一圈兒又一圈,而他本人也不明所以的再次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