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黃皮子大仙翻車了

  只見黃皮子站在積水的邊緣,小爪子交叉結印,口中念著聽不懂的咒語。閱讀

  念閉,伸出小爪子在上面一晃,道:

  「來吧,看看你妹子,睡得正香甜。」

  你大爺的,還能這麼玩兒嗎?

  許一言算是徹底服氣了。

  在水面或者鏡面上浮現出另一個地方的畫面,這種類似監控一樣的法術。

  許一言是在小說里聽過的,但還是第一次看見。

  而且用的還是......尿。

  許一言心裡後悔不已:

  早知道剛才就少放一點水了,大意了啊,大意了!

  走上前,一窪水面,清晰十足的顯示著。

  許若蜷縮睡在一張虎皮上,面帶笑容,看來是夢裡正在做開心的事兒。

  見到妹妹暫時無憂,許一言鬆了口氣。

  這黃皮子是真的狡猾機靈得過分了,不能算計到它。

  那就只有老老實實幫它把事情辦了,然後接妹妹回家。

  許一言又問了一句:

  「你敢對天道發誓,我幫你找到了人後,你會把人放了,並且不會在為難我,不會傷害我和我妹妹。」

  黃皮子為了讓他安心做事,當即立下了誓言。

  如若違反誓言,不僅一身的道行被剝奪,還要遭受五雷轟頂,神魂俱滅。

  修行有成的人或者是妖怪,那和普通人就不一樣了,是在天道中掛了名號的。

  認真指天發誓,那是會被記錄在天道中,違背後誓言就會印證。

  捲軸之中就有記載這條重要的注意事項。

  黃皮子已經修出人智,發的誓言也是非常嚴厲的了,可以相信。

  許一言施法,驅動了衣布人偶,跟著它一路出了亂葬崗。

  許一言想到了什麼,問:

  「黃大仙,你要找的這個人,他遠不遠啊。要是太遠了的話,我怕我法術支撐不夠,得休息幾天。這期間,我妹妹的飲食怎麼解決啊。要知道,人可不會冬眠,三天不喝水,那就會死啊。」

  黃皮子道:「本仙要尋的人,就在信陽城中,用不了你多少時辰。」

  一路跟著人偶進了城,許一言心中好奇,問:

  「黃大仙,原諒我多事,能不能說說,你要找的到底是什麼人啊,值得你費這麼大勁。」

  黃皮子道:「這事與你無關,你只管帶路便可。本仙知修行一事,最忌沾染上因果。這件事是本仙脅迫你的,因果加身的機率很小。不過事後,我也會替你摘除,你大可安心。」

  許一言心道:「原來修行中人,還有沾染因果一說啊。我還以為這是佛門中才講究的玩意。我對這行,了解的還是太少了啊。」

  他是一路照著捲軸中記載的方式方法走過來的。

  對正統的修行不是很了解。

  打算著以後如果是要繼續走修行之路,還是要找個機會,去拜入名門。

  遵循著完整的體系來修煉,可以避免走很多的彎路子,少吃一點虧。

  就好比有了教材和習題,可大多數人還是需要有一位老師。

  來指導你如何有效的學習,以及抓住重點的去考試。

  天才畢竟是少數,許一言不敢自大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耳邊聽得打更人敲響了銅鑼,「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

  意味著已經進入五更天,更夫打完這最後一更,也可以下班回家了。

  再過不久,城郊外的菜販就要起床,準備進城來擺攤賣菜了。

  黃鼠狼道:「能不能走快些,一會兒天該亮了。」

  天亮之後,街上的行人就多了,布衣人偶就不方便行動了。

  誰看見一個人偶在自由走動,然後身後還跟著一直黃鼠狼和打著哈欠的少年,不會感到十分好奇而圍觀過來嗎。

  黃皮子是只妖怪,要是引起了騷動,把衙門或者是城中有道行的武夫修士引來。

  那可就不是好耍的了。

  許一言叫苦道:

  「我一夜未合眼了,此刻是又累又餓又困,我也想早點搞定,然後帶著妹妹回家,好好睡上一個大覺。但這門法術就是這樣,要依著人偶的性子來。急不得,慢工才能出細活。」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精細一點,總是沒錯的,只要最後能夠找對人。

  黃鼠狼心道:

  「我二十年都熬過來了,這最後的個把時辰,難道還等不及嗎?行百步走,半九十!耐性,耐性!」

  黑色在慢慢變得稀薄,這預示著光明即將到來。

  而街面上也確實在慢慢出現人影。

  黃皮子心中慌亂得很。

  那布衣人偶,偏偏要朝著人影出現的地方走去。

  在一個巷道口,布衣人偶停了下來。

  頓了頓,接著轉彎,朝著巷子口走去。

  黃皮子心中鬆了口氣,巷子裡很僻靜,不到天明,很少會有人經過。

  布衣人偶鑽出巷子之後,行動的步伐逐漸加快。

  從一開始的快步,變成了小碎步快跑,最後更是直接飄飛向前。

  許一言道:「這是離衣血的主人越來越近的表現,看來馬上就要找到人了。」

  一人一黃皮子,加緊步伐跟在後面。

  不消一刻的時間,人偶停在了普通百姓的家門前,進不去。

  黃皮子問道:「就是這家人了嗎?沒有錯誤吧。」

  許一言感悟了一下衣布人偶,點頭道:

  「是這兒了,有很強的牽引力量。只是不知為何,進不去,怪事。」

  黃皮子道:「你沒看見門上貼的什麼?」

  許一言上去一看,心中瞭然。

  門面貼著的是古時候的兩位沙場猛將的畫像。

  是民間百姓常用的避鬼驅邪手段,能抵禦大多數低級的遊魂野鬼入宅。

  衣布人偶體內充盈著陰邪之氣,與鬼魂的形式差不多,因此被攔截在外。

  黃皮子道:「此等方法,可攔不住本仙!你在此稍後片刻,等本仙進去查驗,如若無誤,片刻就能了結。然後就出來引你去尋令妹。」

  許一言心裡自然清楚,它口中所說的了結是什麼意思,是要殺人。

  這一刻,他陷入了猶豫之中。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隻妖精,進屋去殺害百姓?

  可自己有能力去阻止嗎?

  而且,自己的妹妹還在對方手裡面,投鼠忌器啊。

  這家人與自己又不熟,底細都不了解。

  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就把自己和妹妹陷入危險的狀況中。

  按照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這家人中的某個人亦或者幾個人,定然是與這黃皮子有深仇大恨。

  只是這普通人家,如何與妖怪產生瓜葛了?

  許一言不了解他們其中的恩怨是非,也就不好插手。

  而且從這幾個時辰的相處來看,黃皮子確實和印象中的妖怪不同,應該不會濫殺無辜。

  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然後選擇作壁上觀。

  「大仙,還望大仙能秉持些許善念。」

  看到黃皮子準備跳入屋內,許一言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可以,不要誤傷了無辜人命。」

  他怕的是,這家人中有什么小孩兒之類的。

  黃皮子萬一殺得性起,滅了別人的種怎麼辦。

  黃皮子語氣森冷,道:

  「用不著你小子來教本仙做事!」只一閃,不見了身影。

  過不多時候,東方已經漸白。

  許一言忽然聽見屋內發出一聲獸的吼叫。

  隨後慘叫聲起,心中一緊,想道:

  「下手了!只是也忒慢了點。」

  隔了一會,許一言又聽見了一個漢的粗聲粗氣的大聲喊道:

  「小心,別讓它溜走了,抓住它!」

  話音剛落,門牆後摔落下來一個黃影的東西。

  不是那黃皮子是什麼。

  只見它半個身子都是血。

  左後肢被打斷了骨頭,轉向著不可能的方向。

  黃皮子軟趴趴的癱在地上。

  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也不知還能不能活了。

  許一言大是吃驚:

  「大仙,你、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了這樣!」

  黃皮子仿佛是用盡了最後的氣力,艱難翻了個身,開口說話。

  聲音細如嗡鳴:

  「令、令妹是在......」

  沒想到黃皮子在死之前,惦記的是許若的藏身之地。

  只是許一言只聽到這了半截,後面的地點被屋內那漢子的聲音給蓋了下去。

  「跳出門去了,快出去追,它肯定跑不掉的!」

  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知道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

  許一言一咬牙,彎腰抱起已經閉眼的黃皮子,撒開腿就開跑。

  他已經用上了全身的真氣去衝刺。

  雖未學過輕功這類的功法,但速度還是比普通人要快得多了。

  等那家人打開門的時候,只看到了地上的一小灘血跡,哪裡還見得到許一言半點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