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個死掉的老千

  自馮府一事之後又過了幾天。閱讀

  許一言照常是在鋪子裡練拳,有死人的時候就去吸幾口死氣。

  沒有妖怪,單是靠著死人巷的這些個死人。

  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再一次提升境界。

  「難道要去主動殺人?」

  許一言腦中突然閃出了殺人修煉的念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妖氣的原因,自己的心性也開始受到影響。

  不過這個念頭剛起,他便壓制了回去。

  殺人可以。

  但無差別的亂殺人。

  許一言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而且殺一兩個人,對他的用處也不大。

  大規模的殺生,又容易製造恐慌。

  一旦被官府和江湖上的俠義之士注意到,反而是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

  如果死氣不夠的話,其實還有一種修煉的捷徑。

  吃藥!

  通過各種藥物來促進自己修煉的進度。

  在現如今的武林中,這是一種常規手段。

  捷徑,誰都想走。

  只不過。

  正道用的是危險性小的,副作用微乎其微的靈丹妙藥。

  而邪門歪道,就不管不顧了。

  什麼效果好,就嗑什麼。

  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這些能增補修為的丹丸補藥,效果顯著的,從來都是價格不菲。

  這就給許一言引出新的問題了。

  銀子從哪裡來。

  ......

  縫屍鋪又送來了一具屍體,被人砍得面目全非的,甚是嚇人。

  許一言聽說了,這個屍體是被一個賭徒砍死的。

  好像是因為在賭館裡賭輸了錢,氣惱著了,覺得是莊家出老千,自己才會輸的。

  可要說出老千,得拿出證據來啊。

  沒有證據,那不就是空口白話,污衊人。

  於是賭徒被賭館的人打了一頓,扔了出去。

  這個賭徒回家之後,越想越氣,覺得就是他們出了老千。

  氣不過,提著菜刀就出了門。

  那時候正是天黑。

  賭館的一個工作人員,搖骰子的,下班了,要回家去。

  這倒霉的,一走出賭館的門口,就撞見了這個發了瘋的賭徒。

  賭徒是認得他的,知道是賭館的人員。

  於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砍。

  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響了起來,立馬被賭館的打手趕出來,一腳踢開發狂了的賭徒。

  然而人已經沒救了。

  「老千......」

  許一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若有所思。

  這會不會就是老天爺給他送上門來的掙錢機會?

  也就只有賭館,可以輕鬆又簡單的掙到一大筆銀子,而且還是合法途徑。

  入夜之後,死人巷進入了沉睡之中。

  縫屍鋪的林老闆已經將死人的傷口縫補好了,而且進行了斂容。

  雖然臉上仍然避免不了出現針線,但是對比最開始的時候,可算是看得下去了。

  許一言悄悄翻牆進入了縫屍鋪,來到屍體旁邊。

  滴血點睛。

  一股記憶涌了上來。

  賭場的大門並沒有許一言想像中來得大氣磅礴。

  只是一扇普通的小門,門頭掛了一張青布帘子,上寫了一個賭字。

  門邊是一副對聯,上寫著:四方城內玄機深,三尺桌面天地小。

  門口兩側蹲著兩個半人高的石像貔貅,貔貅是沒翅膀,沒屁股,只有入沒有出的,放在賭場大門兩邊,用來吸過路人和出入賭場人的氣,人不聚氣就不能聚財,所以十賭九輸。

  不過許一言可不是來輸錢的,通過那個死人的記憶,他已經掌握到了贏錢的訣竅。

  賭場是十賭九千,想要從別人手裡贏走銀子,不是有極佳的財運那就得是實打實的功夫了。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贏錢的辦法嗎?

  其他的賭場或許沒有,但是許一言挑選的這個賭場,那就有了。

  這是只有賭場內的工作人員,才有可能察覺到的途徑。

  不過,許一言通過滴血點睛邪術,已經提取到了那名死者的記憶。

  這個賭場是才開不久的,好像還是外地人來開的。

  賭場內,老闆會在一些賭局中安排進去自己人。

  這些人會裝作賭客,聯合莊家來引導賭局的走向,藉此保障莊家拿出去的銀子始終比收回來的少得多。

  這樣的人隱藏頗深,十分不易察覺。

  但如果你知道賭場內有這麼一部分人存在,以此為前提而重點觀察參與的賭場做的賭局中相對亮眼的賭徒,聰明的人總會發現其中的玄妙。

  許一言不敢說自己有多聰明,但不會被賭場的氛圍迷亂了方寸,他是難得的清醒之人。

  深吸一口氣,許一言掀開布簾走了進去。

  有人立即殷勤迎來,道:「瞧你面生得緊,是頭一遭來的吧。不知是哪位爺介紹來的,擅長玩兒什麼項目。」

  賭館一般都會有中介人,這部分人會替賭坊搜羅介紹有錢的潛在客戶。

  許一言也笑了笑,回應道:「我什麼都不會,你給我介紹個最簡單,也最容易贏錢的吧,我近日運氣不錯。」

  來賭場的人無非一個目的,那就是幻想一夜暴富。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自信,都覺得自己運氣不錯,肯定能贏個盆滿缽滿。

  賭到最後卻是輸個傾家蕩產。

  就這樣還不幡然悔悟,還在做最後的痴心妄想,想否極泰來翻本。

  這也就是為什麼賭博越陷越沉迷。

  一旦輸了就沒人會甘心,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贏回來。

  只要不停加注,贏一次就回本。

  而贏了的人呢?

  欲望越塞越大,盲目自信運勢正佳,豈肯就此罷休,白白浪費了今日的好運。

  賭場最喜歡的也就是這些沒點實力卻自信心爆棚的人。

  聽了許一言說話,那人心中一樂:「不知又被誰誆來的傻小子,妄想來賭場掙銀子,正當自己財神爺下凡不成。」

  口中卻道:「那得首選搖骰子、其次猜番攤,這兩項熱度最高,是最容易贏錢的遊戲,每天都有客人大包小包往家裡拿銀子呢。您瞧瞧,那位爺。」

  許一言順者那人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有一高個兒眉開眼笑走來,昂首闊步十分神氣張揚。

  接待小廝拱手恭賀道:「張爺財旺運旺,今兒又贏了不少銀子吧,趁這運勢不多玩兒會。」

  那高個兒眉毛一挑,拍胸脯豎了根大拇指,得意道:「剛連開八把大,咱全押了。老李就膽小,開了四把大就不敢押了,信誓旦旦不可能開大,還叫我跟著他押小,這不就輸了吧。運勢來了也得有膽兒接住才是你的,你說是吧。」

  扔給小廝一錠銀子,道:「今兒咱高興,賞你的。」

  小廝接過銀子,躬身目送送那高個兒出去,道:「張爺常來玩兒啊,滿地金銀等著您吶。」

  又轉過身對許一言介紹道:「看見方才那人了吧,已經連贏三天了,每天都贏百來兩銀子,這運勢來了擋也擋不住。」

  許一言笑道:「我也贏個幾百兩銀子就夠了。」

  小廝暗中發笑:「來的人都說贏點兒就走了,可有幾個能說走就走了的。」

  口中道:「往前直走就是大廳,骰子、番攤、牌九等都有,爺玩兒得開心。」

  大廳內東一堆西一堆,濟濟一堂,人聲似滾滾而來的波濤,此起彼伏。

  每張臉都漲得發紅,贏錢的是興奮激動血液上涌一個勁兒的在喊數。

  輸錢的又是惱恨氣急,又是心驚膽戰,叫的反而比贏錢的更大聲。

  他們似乎都以為點數大小是可以通過聲音的高低來決定的。

  許一言不急,先找了個人相對較少的站在場外觀察。

  他身高頎長,比那些賭徒高了一個腦袋,想要看清賭桌周邊的情況並不太費力。

  一張不大的方台賭桌,四面各坐了一人,旁邊是放茶盞銀子的小台桌,四人外又圍了一圈兒圓桌,桌面上畫著許多方格子。

  有四個塗脂抹粉的俏女子在圈內分位而立面向賭客。

  那四個人在裡面打馬吊,外面的人在跟押他們的注。

  押的人打牌贏錢了,他們也能跟著吃點水。

  這叫做買馬。

  洗牌的時候就開始爭先把銀子放入圓桌上那方格之內,放了多少銀子自己心中記數。

  一般是不敢亂來的,容易被斬首拔舌。

  那四個人中似乎坐東面那人手氣不錯,已經連續率先胡了幾手,不過番數較小,輸贏不大。

  但身後跟注的人情況就不同了,幾家歡喜幾家愁。

  看他們打了幾圈,許一言心中已有了數,這幾人就是馬蟻所說的自己人了。

  表面上是在互相賭博,實際上是聯合贏圈外賭徒的銀子。

  那幾個俏女子會根據圓桌格子內銀子的數目,而瞧瞧暗示誰家輸贏,番數多少。

  不過他們都太多小心謹慎,要打好幾圈兒才出千一次。

  這樣一來被人發現的機會就會縮小,賭徒和賭場都能從輸家手中贏走銀子。

  一直在外看而不下注會被引人注目的,許一言多多少少玩兒了會兒,押一次看一會兒,時刻留意那四個女子,忽看見她們有所動作,不留痕跡地暗示了那坐在的那人。

  此人手氣不溫不火,輸輸贏贏,跟他注的人大多都是輸的,慢慢也就少有人關注他。

  不太出彩的人註定會漸漸退出眾人視線,人們只關注對自己有利益相關或感興趣的人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