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個時候了,還在這信口胡言,乖乖去死吧。」霜年當然不知道,恰恰因為她一句話,華袍男子眼眸之中,在此刻殺意更甚,
果然,自己堅持謹慎確實沒錯,此人的身份不俗,確實知道東流魔君的存在,認出一些他身上的功法特徵,今日絕對不能放他們活著。
不然這件事如果暴露,他在雨之仙域必死無疑,會遭受無數大勢力追殺,如同過街老鼠。
好在,對方只是,人仙初期。
這麼點距離,他龐大的殺意,已經隔著萬里,覆蓋了兩人附近一方空間,
命仙一境,相差一個小境界,差距完全不是一星半點,何況相差兩個境界,
在這殺意下,季迭也感覺如同寒風中的枯草,真的如之前說的投降,「閣下想要的無非不是寶物這些而已,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他只有一次的機會,說話時,已經握住了一塊令牌。
面對人仙后期,霜年也嚴陣以待,取出了一個玉簡,還已經在第一時間,取出了一把紅傘。隨時準備好了防禦。
「這是,仙君令,看來你的身份也不簡單,
這樣吧,你們乖乖交出那把傘,我不殺你們。」華袍男子心中冷笑連連,雖說到了現在這兩人,還不知道他的真實目的,還以為他是來殺人奪寶的。也不介意將計就計,
主要,這兩個人仙初期的難殺程度,確實他也頗為頭疼,雖說之前讓對方逃了,固然有那會他為強重創那人仙后期,自身也受了傷的緣故,可對方也的確難殺,
但只要沒了那把紅傘,哪怕對方還有傳送玉簡,也不會有那麼多事。
「不行,如果此傘交給了你,我們就等於待宰的羔羊……」霜年自然能想到,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可以以道心誓言起誓。」
霜年還在冷笑,
「道心誓言,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效果。」
「現在只有這樣一個辦法了,要不,姑娘流委屈一下吧,就一把傘而已,能保住性命就不錯。」
在兩個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華袍男子配合的收了殺意,笑眯眯的,
「就是,仙寶再寶貴,也只是身外之物。」
他的話雖然都是笑眯眯的,可季迭卻留意到他看向霜年時,眼底有極深的殺意,
只是現在知道的情報太少,如果知道的更多一些,他或許會感覺異常,現在也只想對方是怕出去遭到報復,淡然道,
「既然如此,道友就先發下道心誓言吧,我們也可以把傘給你。」
雙方都是各懷鬼胎,華袍男子出乎意料的爽快,
「好,我以道心起誓,只要你們交出那把傘,我不殺你們……」
反正,他只說了不殺,可有的是其他的辦法。
二人都似一場大戲中,相互扮演角色的戲子,季迭應道,
「既然道友都這麼說了,那你就過來拿吧。」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們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話是這麼說,華袍男子已經計劃拿了傘,馬上就拿下兩人。
這樣,就算這他們有傳送玉簡,也絕對不可能逃了!
當然,他也懷疑過兩人會不會有詐,只是兩個人仙初期而已,就算有過懷疑也不在意,人仙后期的速度,差不多一個呼吸,就跨越了萬里,快到了兩人之前,過程神識一動不動,始終覆蓋兩人所在,
可季迭也似乎真的『天真』以為他會遵守諾言,乖乖等他過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看到他出現在了千里內,季迭幽寂的內心才飄過了情緒的波動,依舊並不著急,
「道友,把傘交出來吧。」華袍男子最終也保持了一定距離,抬起手之間,有一根根血線激射而出,纏繞向了那把傘,不敢觸碰,還是有些警覺的。
對此季迭也有些惋惜,沒能讓對方更近一些,瞳孔已經成了紅色,在這周圍突然有嘩嘩的聲音席捲,那是,海浪的聲音,
這片仙君之路內,跟隨著出現了一片龐大的血海,恐怖的煞氣,好像成了粘稠的血水,瞬間染紅了蒼穹,帶著極致的寒意,陰冷,覆蓋了千里,
「這是,煞氣!!」這一切的變故,沒有任何徵兆,可畢竟是人仙后期,還是率先感覺不對勁,華袍男子也神情陰翳,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就匆匆暴退,但還是被恐怖血海,籠罩在內,
無數血色氣體,已經侵染了他的體魄,
那是,煞氣,超越了命仙的範圍,哪怕人仙后期,同樣要受影響,心神,眸子竟然變得血紅,視線也出現了恍惚,心神被龐大的煞氣侵蝕。
「好恐怖的煞氣。」這恐怖的煞氣,人仙初期,看一眼險些心神迷失,好在霜年有季迭提醒,提前周圍有屏障,護住了自己,可心中也感覺寒意。好像哪怕有屏障,心境也依舊受到影響,
這煞氣恐怖程度!
比她見過的所有魔修,都恐怖,根本不會在命仙身上出現,
而這個機會,季迭自然不會放過,在華袍男子心境掙扎時,已經壓制著心中狂暴的殺意,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龐大的血海,也再次覆蓋,原本華袍男子掙扎的眸光,再次被紅色染上,被季迭首當其衝,一拳砸在了心口之上。
可惜,人仙后期終究是人仙后期,體魄同樣不俗,在這樣一擊之下,只是胸口出現了一些凹痕,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對於這個結果,季迭毫不浪費時間,出手也不拖泥帶水,在華袍男子眸子掙扎時,又消失在原地,一拳,十拳,百拳,
轟隆隆的聲音,在天穹之中不斷,堂堂人仙后期,也不斷如同斷線的風箏,不斷砸飛了出去,身上灑血不斷,胸口重重凹陷,額頭也是,
這樣的傷勢,對於人仙后期而言,也絕對不輕,
這還是人仙后期的肉身,在平日裡遭到仙力淬鍊,體魄無比堅硬,遠超常人。
偏偏這期間,華袍男子一直被血海覆蓋,恐怖的煞氣侵蝕心智,眸子之內也有掙扎之色,
只是,他不斷被血海籠罩,根本難以掙脫那樣的煞氣,反而身軀之上,傷痕也越來越多,狀態越來越萎靡,血液,不斷灑落在了大地之上,
這還是因為他是人仙后期!
如果換一個人仙中期,除非也同樣修煉肉身,不然現在,估計都快成肉泥了,
人仙后期的難殺程度,也確實超出了季迭很多的預期,
只是再難殺,沒有造化之爐,他不信天下沒有不死的人!
「死!!」季迭體魄足足有數千丈,出手幾乎不斷,一拳一拳,轟鳴的聲音,骨頭咔咔的聲音,在天穹之中響起不斷,
周圍的煞氣,越來越恐怖,他心中的殺意也越來越大,很狂躁,無時無刻侵蝕著他的心智,真的如同要將對方身軀打成肉泥。
堂堂人仙后期,在這樣的攻擊下,已經渾身是血,體魄之上,遍布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凹痕,不成人樣,
只是這樣過了上百個呼吸,突然有一股恐怖的威勢,從華袍男子體內復甦,他的掙扎,在退去,更有恐怖聲音擴散,
「啊啊啊啊!你該死,該死!」
「這是,快退!!」霜年在遠處,心神之內突然冒出一股極致的不安,
不用她提醒,這股威勢,季迭當然感知到,壓制著心中殺意,也頓住了步伐,能感覺到此人身上,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原本,原本不想暴露的,不過既然之前你們都已經猜了出來,你們,去死吧!一個雜碎,竟然把我傷到了這個地步!」在這麼會時間,華袍男子一直的掙扎,恍惚,已經消散,更有什麼東西,從他體內衝出,化為了,一把血色的長劍,
上面,散發著一縷縷血線,劍柄的位置,有古老的心魔二字,和一個古老的骷髏頭!!恐怖的寒意無聲播撒,
幾乎讓周圍的空間,都在這一瞬,變得比以往更冷,
「這是心魔劍,心魔劍,當年東流魔君被人斬殺,只是心魔劍,還有此人修煉的功法,據說流落在外,
果然,你果然和東流魔君有關!」霜年不敢太靠近季迭,只在他煞氣外,看到了那把血劍,原本一直起伏不大的情緒,突然有劇烈的波動,
東流魔君,那是雨之仙域幾萬年之前的一位殺戮無數的恐怖強者,據說甚至仙尊之類的強者,都死在了他手上。
也正是如此,此人也被諸多大勢力,其中甚至有仙帝級別勢力,聯手絞殺,
心魔劍,還有此人修煉的功法,卻是據說流落在外,一直被人尋找,
她的見識,之前也只是認出對方之前施展的術法,隱隱懷疑對方身份,現在越發確定。
「知道,也可以去死了!死!」華袍男子殺意極為龐大,現在他已經受傷極重,本就萎靡的神情,更為萎靡,身上的壽元,生機,好像不斷逝去,可他手中的血劍,綻放恐怖之威,
好像他的生機,都融入了手中的劍刃之中,上面的殺意,越來越龐大。
這個過程,霜年也管不了什麼煞氣,在第一時間預感不妙時,就咬了咬牙,出現在了季迭附近。好在她身上護身好東西不少,品質不俗,暫時在煞氣之中,穩住心境還是可以的,
「走,我們走,此人,我之前沒想到此人真的得了東流魔君的傳承,那劍,可能是仙兵之上!」
這話,回應的只有華袍男子冷笑,
「走得了嗎?」現在血劍的威勢,好像到了極致,他劍之所指,在這一片空間,也只剩下一道恐怖的劍芒,瞬間激射而出,對準了兩人所在,
這樣的攻擊,人仙后期,都有可能隕落,雙方這麼點距離,在看到劍光的時候,恐怖的劍光,好像轉瞬即至,玉簡的光芒來不及捏碎,
「這,快是鬼玄一擊了。」霜年面色發白,綻放出的屏障,將兩人庇護在內,罕見的露出慌亂之色,
實在東流魔君這個名字,名頭太大了,那劍也絕對是一把超越了真仙修士,使用的仙寶,
可能是後天法寶!真仙之上修士使用之器!
哪怕對方發揮不出全部的威力,也是接近鬼玄一擊!她就算擋得住人仙后期攻擊,也擋不住這樣的攻擊,
事實也正是如此,轟隆隆得聲音,隨著劍光,撞擊在了屏障之上,庇護兩人的屏障已經一瞬間破碎,
剩餘的劍光,也砸了過來,威勢被消磨了很多,可依舊很恐怖,
「滾!!」季迭抓著造化之爐,蠻魔臨世再次催動,
現在他周邊的煞氣,難以散去,無時無刻侵蝕著他的心智,抬起血紅眸子看著前方,沒有那麼多慌亂,就是狂暴的殺意難以壓下,可也顧不了那麼多,往前踏出,拳頭砸在了那劍光之上,
只是,哪怕這劍光,已經磨滅了很多威勢,他的身軀,也在第一時間的碰撞,就如遭巨力,身上極為慘烈,渾身浴血,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被細密的劍氣斷裂,連帶著身後的霜年,也一同砸飛了出去上萬里,
「不自量力!死!」華袍男子冷笑連連,強忍著萎靡,看著這一對苦命『鴛鴦』,出手毫不留情,在兩人砸飛時,恐怖的劍光,幾乎抽空了他所有仙力,血劍綻放比剛剛更恐怖,劍光追了上去,
如今他已經重創,傷勢是這些年來的最重,已經顧不了那麼多,只想用最快的方式,殺了這兩人。
這一劍,他相信能將這兩人斬殺,解決後患!
「你這煞氣,好煩,好煩!」剛剛那一劍的威勢,大部分被季迭所擋,可霜年現在同樣不好受,骨頭斷裂了不少,因為受創,煞氣,都難以壓制,紅著的眸子,強行穩住片刻的清明,紅傘之上重新綻放屏障,
只是同樣支撐不久就破碎,
恐怖的劍光,又將兩人快淹沒,磅礴的威勢下,霜年哇的咳嗽出鮮血,一半是被煞氣侵蝕到的,一半是因為那股威勢,
「放心,不會死。」季迭踉踉蹌蹌站了起來,造化之爐到了手中,跌跌撞撞就那麼站在前方,
「這是,你的最後一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