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靈藥,當然不是撿的,季迭神識太龐大了,窺天之雨極致可以覆蓋七萬里。
所以,在旁邊的人不知道時,他和不少命仙『打過招呼』,
只不過五轉丹藥的靈藥,對於命仙而言很雞肋,他神識範圍又很唬人,基本每個人仙初期,都是留下靈藥就走了,直接『贈送』給他,報酬都不要。
而增魄丹的靈藥,他先前也所差不多,仙君之路內,找命仙很容易,這樣不到半個月,靈藥他基本湊齊了,只是窺天之雨找到修士時,遇到的命仙都不是丹師。
反而,在仙君之路內,開始有傳言四起,最近有一個人仙后期修士,到處找人收『保護費』,要的也不是珍貴之物,只是一些低級的靈藥,很多命仙,都被強迫過。
「……」這些傳言,季迭當然聽到了,霜年也聽到了,懷疑的目光看向季迭,總感覺這件事,和季迭有關,可季迭好像一直和她在一起……
「那個收保護費的人,不會,和你是一夥的吧?!」
這麼一說,季迭之前不懼人仙后期,就說的通了,
「你不是會算嗎,你算算不就知道了。」季迭反問。倒是沒什麼情緒。反正那些人自願的,他可沒嚇唬他們,也從沒說自己是人仙后期,是他們自己根據他神識猜的。
當然,如果是仙品靈藥,或許不會這麼順利,
霜年頓時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季迭也不多解釋,
「對了,你能不能算算,這附近哪有人會煉丹。」
「你不是會煉丹?」霜年冷哼。
「算算算,什麼都窺探天機,會折壽的!!」
她這麼說,明顯就是反駁他剛剛的話了。
不過季迭也只是隨口一提,本就沒把希望放在心上,擴散的窺天之雨,在一天不到,丹師沒找到,反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趙宏!他在這裡面遇到的第一位人仙,
只是雙方距離還有三四萬里,趙宏自然看不到他,現在頗為鬱悶,
「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別過分,我,我有一位朋友,可是真仙勢力修士,身上有仙君令,你們別欺人太甚,雖說我心有邪念不對在先,可不是什麼都沒搶到嗎!」
他之前遇到了一個正在療傷的命仙,原本想趁著對方受傷,趁人之危撈點外快,誰知道踢到了鐵板上,對方附近有幫手。他一個人當然不敵,反被追殺,不得已也搬出了季迭的名頭,
「哼,賊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今日無論說什麼,也要給你點教訓!」
這樣的話,後面一男一女,聲音冷笑連連。當然不信,
只是沒想到話音落下,這片空間,馬上有附和的聲音響起,
「趙道友,確實和我沒關係啊,不要亂說。不知道三位道友,可有誰會煉丹。」
這聲音,趙宏當然能聽出來,也沒想到搬出季迭的名頭,正主竟然就在附近,雖說他神識怎麼也找不到對方,也還是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
「道友,道友,我會煉丹,仙丹也能煉!在下就是丹師!」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聽到的當然也不止趙宏,
「三位人仙,不對!那人還沒突破,但他的氣息!和人仙差不多!」
兩三萬里的距離,對於人仙也不算什麼,只幾個呼吸,後面二人已經感受到神識範圍出現的三道身影,對視一眼,都頗為忌憚,
他們的的修為,剛剛神識全力放出,竟然沒搜索到附近有人!原本以為對方修為,超越了他們,
沒想到不然,來的只是人仙初期。
「道友救我!!」趙宏卻是喜色更甚,也沒想到季迭不是一個人,原本他只是想借季迭的身份,現在多了兩位人仙,感覺穩了,第一時間衝過去。
剩下兩人,也沒敢再追,驚疑不定停了下來,當然能看出,這雙方好像是認識,
「幾位道友,此人想要偷襲我等在先,道友要多管閒事麼?」
這態度和剛剛已經有變化,隨時有一些撤退之意,
「此人和在下有一些淵源,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插手,但要等我請他幫我做一些事之後。」季迭也沒想到這麼快找到了丹師,當然不想浪費時間,
他沒煉製過五轉高階丹藥,雖說神識晉升了天人後期,自己煉製,可能要比上次時間更長。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找一個命仙,這更方便多了。
「既然如此,就給道友一個面子。」兩人頗為忌憚,這個時候,即使不願,也沒什麼辦法,果斷扭頭離開。
反正他們也確實沒損失什麼,
「多謝。」季迭一直目送他們,才看了旁邊一眼,
「我要煉製增魄丹,煉製一爐,需要多長時間?」
「幾個月左右。」雖然人已經走了,但季迭這邊好像更恐怖,趙宏當然不敢反水,
幾個月,煉製五轉高階丹藥,已經很快了,哪怕五轉高階丹師,估計也做不到,
對方的煉藥之道,估計已經近六轉,比季迭自己煉丹的效率高多了,
他之前煉製五轉中階丹藥,算下來都用了幾年時間。
「那就煉製吧。先煉製五爐吧!」交給他靈藥之前,自然,季迭先進入玉佩之內,重塑了不少,也沒提報酬。趙宏當然也不敢多問,
他的煉丹之術,也確實是在他之上,將近小几個月的時間,天空就有轟隆隆的雷雲聚集而來,連天人後期也要心驚,他應付的卻頗為熟悉,大手對著天空一抓,就直接將天人雷霆,一把抓碎,雷雲也一同打散,
以至於,雷劫剛一出現,就轉瞬消失。
「雷劫,還可以這樣麼。」季迭倒是很意外。
「以此人修為,做到這有什麼難的,如果是六轉丹藥雷劫,你看他敢不敢這樣。」霜年一直男子容貌示人,除了那天之後,聲音也一直是男聲,對於趙宏第一印象很不好,能看出此人被人追殺,似乎完全是咎由自取。
當然,趙宏是什麼人,做了什麼,季迭自不予評價,好一會雷劫退散,煉好的丹藥,也到了他手中,
「這就是,增魄丹麼。」五轉高階丹藥,增魄丹,就放在了瓷瓶之內,季迭也是第一次見,外觀看著是血色的,裡面蘊含著極為恐怖的血氣,他的肉身,也幾乎有本能的渴望,也沒猶豫,拿起了一粒,送入了嘴中,
他的肉身之力,已經距離氣血巔峰很近,血液九成多蘊含磅礴的精氣,但因為這些年,那位祖巫的精血對他有了抗性,晉升的速度很慢,現在第一次服增魄丹,他能感覺這丹藥,比那些精血,更為恐怖,
磅礴的氣血,也剛一服用,就不斷轉化著他的血液。
他的肉身修為,也一點點被推到第一步之巔,
不過這最後的一些,往往是最難的,需要的血氣也極大,整整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三粒增魄丹,全部煉化完畢,季迭體內的氣息,也增強了很多,默默睜開了眸子,
增魄丹的效果,確實沒讓他失望,
「十成的氣血轉化,真正的氣血登峰造極,生滅……」
這個過程,趙宏也已經又煉製了四爐丹藥,一共十二粒,加上他的肉身已至氣血巔峰,
嘗試衝擊生境。也已經未嘗不可!
「接下來,我可能會閉個小關,」
這話他雖然沒明說,旁邊的三人,當然知道他這個閉關,可能要突破生滅,
他們雖非肉身修士,但走到第二步,也知道晉升的兇險的,都神情凝重。
「你要突破了?不會想踹了我吧?」霜年關注的卻是另外一個點,晉升生滅,非一時半會之功,
這個時候,如果他是季迭,估計會棄自己而去……
「棄你而去麼……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季某承諾之事,就不會食言,我會護你周全。」
人仙后期,季迭當然不會忘記,只是現在霜年還承載他的希望,他不可能讓其出事。
兩人的這對話,旁邊譚泉和趙宏,都不知道全部內情,聽的雲裡霧裡,
霜年卻是眸子有一抹複雜飄過,
「現在我傷勢已經快恢復,我傷勢恢復就走,大概需要七八年。」
此人雖然殺戮極重,可說出的話,倒是極為守約。
「不用著急,約定之事,我自會做到,如果可以,等我突破之後,護你無恙。」
不過這些話,霜年似乎並不領情,依舊頗為冷淡,只有指尖對著他一點,有流光激射而出,進入季迭識海,
這個過程,季迭沒有躲閃,也看出了她沒有惡意,只察覺腦海多了一份記憶,直到看了裡面內容,才知道她是何意,
這記憶中,有一些肉身修士,晉升生境的感悟,方法等等,
這些東西,可以讓季迭少走不少彎路,仔細觀看後,茅塞頓開。
「這是我在我師尊那裡偶然看到的,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幫助,如果你真的突破了……」霜年淡淡,
「我們活下去的機率,也更大。」
「多謝。」這些東西,也確實對季迭很有幫助,
原本他要自己摸索,現在有這個,又能少走不少彎路,
「我可不是幫你,只是幫我自己。方法給你了,如何晉升,其實還是靠你自己。」霜年冷哼,靜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周圍也又恢復寂靜,好像山雨欲來。
季迭也真的閉關了,閉上了眸子,
「生滅,一生,一滅,今日,我就以屍解之法,從死到生……晉升到第二步!」
霜年給他的記憶中,有不少氣血之修晉升生境之法,季迭最終選擇了其中一條路——『屍解』,
此法,講究的是死而後生,最終成就仙體!
儘管從死到生這個過程,有很多的肉身修士,死於非命,死了就真的死了,可他對於自己的生死之道,還有一定的底氣,從閉關之後,他除了分了一些心神,留意外界之外,就一動不動,身上也繚繞著一股黑色氣機,
那是生死道則,有一部分,出自他體內,還有一部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出現在他身上的,
而這一部分的數量,也在時間流逝中,越來越多,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他的生死之道,本就道成,旁邊之人也沒什麼意外。
晃眼他閉關第一年時間也很快過去,
原本他的壽元,少說也超過萬年,比天人大圓滿還多,畢竟他既是元嬰巔峰,也還是氣血巔峰,可因為這些死亡氣息,
他身體好像在慢慢衰敗,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仿佛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第二年,衰敗的更甚,已經如同一盞在風中搖曳的燈火,隨時可能會熄滅,他的血肉在枯敗,衣物等等,都是如此,
「這是……」譚泉,趙宏,就在附近,這段時間,在留意附近的情況,提防有人來,察覺這氣息都很凝重,
好消息是,哪怕如此,季迭體內,好像還吊著一口氣,證明他還活著,可他的生命,好像真的快走到盡頭了,
「生滅生滅,從死到生,置之死地而後生……」霜年也默默注視著,心底竟然難得出現一絲緊張,也揮手,寄出了一個仙寶,有屏障庇護住一方空間。哪怕人仙中期,短時間也難以攻破,
人仙后期的攻擊,也能擋住,現在季迭和她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
這些季迭已經不知,他身上瀰漫著死亡的氣息,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季迭渾身如同腐爛,可他感覺依舊屍解不夠,直到他身上最後的一點氣血,好像也氣若遊絲,徹底滅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身上好像沒有任何的氣息,仿佛一個真正的死人,
距離最近的霜年,也緊緊皺起了眉頭,連她,都感覺不到季迭的生機,似乎他的生命,好像走到盡頭了,心中也有一瞬間的波動,
從死到生,從死到生,不會真的這麼死了吧,
好在,這擔憂是多餘的,
她仔細觀察一番,也很快察覺季迭體內,漸漸有一股生機,開始復甦了,讓她都感慨不輕,
「向死而生,死過了,接下來,就是生。似乎,出乎意料的順利了,他的生死之道既已成,倒是不會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