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天驕資質的修士尚且未成長起來時大抵都會受到庇護,在一般情況下都會有一名甚至數名護道者存在,正是因為天驕易被人嫉恨,平日裡他們所遭遇的截殺會遠遠超過其餘修士。閱讀
無論是對手也好,仇敵也罷,還是同時期的競爭者也亦然,多半都是十分樂意將這顆好苗子扼殺在萌芽狀態的。
他們心中都十分清楚,此時如若不狠下心來斬草除根,待天驕成長起來之後,再想要將其滅殺無疑就變成了痴心妄想,屆時對方要是狠厲報復起來,那麼偌大的天下恐怕都難有自己的立錐之地。
裴南懷已經決定,今日之事寧可折損自家聲譽,服個軟便是,能息事寧人最好。席鈺真這類修士年輕氣盛,偏偏又有著天驕資質,修為也已經步入開靈境,踏入了高階修士範疇,未來的成就多半會遠在他們之上。
這類修士如果不能當場擊斃,以絕後患。那麼就決然不可輕易得罪,若是與其交惡,那麼自己這邊無疑是埋下了一個巨大隱患。看他如此盛氣凌人,殺氣騰騰的樣子,極有可能是個睚眥必報之輩。
兩人雖說平日裡赤發老者秦躍全在明面上唱主角居多,實則在重要決定上還是都聽裴南懷的,畢竟裴南懷遇事總能謀定而後動,更為深思熟慮一些,在權衡利弊之上還是有其門道,對此秦躍全是甘拜下風的。
席鈺真打量了一下裴南懷,他也不是迂腐之輩,雖說行事狠厲,殺伐果斷,但決然不是趕盡殺絕的窮凶狂徒,否則玄策宗功德榜上所記載其功德總量必定為負。
對於功德榜的約束他雖然不是非常在意,但是也不想因此而淪為眾矢之的,為自己招來諸多麻煩。
「這麼說來,你們是答允我的條件了?」席鈺真冷冷說道,手中誅魔劍黑芒繚繞。
「席道友既然是為了捉拿邪教餘孽而來,我四海閣也算是隸屬正道宗門,理應盡一分心力,剛才的一切只是誤會而已,誤會而已。」裴南懷哈哈一笑說道。
六十三號貴賓間的裴華此刻是糾結萬分,當他看到裴南懷的時候就感覺尤為熟悉,後來一想才算是恍然大悟。
自家供奉堂里正中懸掛的一幅裴家先祖的畫像惟妙惟肖,其樣貌氣質根本就與裴南懷一般無二。不僅僅是樣貌極其相像,就連細微的神態都是如出一轍。
原來自家先祖一直沒死,而且修為已經趨於開靈,還一直隱於幕後。
裴華輕嘆了一口氣,忽然恍然大悟,原來以為自己生意做得如此順風順水,積累了偌大財富沒有被人覬覦搶奪,完全是靠四海閣庇護。
現在想來多半還是因為幕後有老祖撐腰的緣故,在自己不知曉的情況下將隱患給一一扼殺了,不然僅憑自己鑄身境初期的修為,怎能守得住這份殷實的家底。
他原本心中快慰,本家的開靈境老祖已經露面,那麼等此事一了自己多半是能夠去攀談一二的,畢竟是血脈相連,只要老祖願意坐鎮裴家,自己想要擴充生意便能夠更加如魚得水。
但是當聽到老祖說出的這番話時,他陡然的警覺起來,忙不迭的傳音給姬煞葬,讓他趕緊快跑,這邊恐怕迫於壓力,已經是無法保全局面了。
誰知姬煞葬依舊是十分淡定,傳音回復裴華說自己這邊有解決辦法,讓他無須擔心。
裴華心中有些納悶,即便姬煞葬能夠把鑄身境圓滿的萬振雄逼退,但是這個殺伐狠厲的劍修可是個開靈境,而且應該是裡面的佼佼者,不然自家老祖也不至於會折了臉面不要都去做出讓步。這聲譽一壞,對於四海拍賣會今後的舉辦打擊是可是巨大的,隱性收益的損失程度根本就無法計算。
這個道理即便是修煉狂人翎玉心中都十分清楚,自家老祖又豈會不知?
裴華心中瞭然,這個開靈境的劍修,是整個四海閣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寂兄啊!你可真得多多保重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就不愁沒有否極泰來的時刻,我相信以你資質和心性,早晚是能夠步入開靈境,一覽眾山小的。
裴華心中如是想著,與姬煞葬的一番接觸之後,不僅穩固了他的道心,還令他深刻了解到對方的厲害之處。
說是年少有為倒不確切,對方活脫脫的像個老謀深算的「小狐狸」。培華腦中不禁然浮現出一個少年老成的冷峻形象。
他心中想到,寂兄如此鎮定,應當不是在虛張聲勢,肯定還是留有一些後手的,但是能對付開靈境劍修天才的後手,會是什麼?又能是什麼?
「四海閣眾弟子聽好了,協助大玄王朝緝拿邪教餘孽,將最有嫌疑的八號、三十號、四十號、六十二號四間貴賓間都給控制好了。」裴南懷沉聲說道,既然已經妥協,那姿態便索性強硬了,別人指指點點又能怎麼了,自己活了這把年歲,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能舍不下這點臉皮來?
聽裴南懷說完,場上一片譁然,大家都在小聲議論著。
「看來是形勢比人強,四海閣不得不妥協了。」
「四海閣如此作為,今後的聲譽必然大大折損,再次舉辦拍賣會熱度大概也就遠遠不如現在了。」
「我若是開靈境修士,若要為四海閣著想,必定寧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維護自家聲譽。」
「天真,當真以為魚死了網就會破?看這形勢,大概率是魚死了網都破不了,聲譽沒了可以慢慢的挽回,人要是都沒了那得拿什麼去挽?」
「上方的開靈境前輩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能想到的他們能沒有想到?人家肯定是權衡過後才做的決定,兩害相權取其輕。」
「四海閣這次遭遇無妄之災,光靈石這一塊的收益估計要縮水不少咯。」
「嘿!四海閣這些年賺的缽滿盆肥的,一個個趾高氣昂的,也該是吃吃虧的時候了。」
「我看最倒霉的還是這幾個貴賓間的修士,原本還以為自己能夠倖免於難,現在看來是在劫難逃咯。」
「難說,說不定等會又殺出個開靈境來,搞不好整個拍賣場都給拆掉去。」
「開靈境?你當是撿的?你這輩子看過幾個開靈境?那可是修士中萬中無一的高階存在。」
「這些貴賓間的平日裡高高在上,這下待看他們沮喪的嘴臉,說不定能看一出搖尾乞憐跪地求饒的好戲。」
下方議論紛紛,幸災樂禍的居多,都期待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態。
「嫌犯?姑奶奶我什麼時候就成了嫌犯了?嫌你個大頭鬼,你是嫌犯,你全家都是嫌犯。」話語剛落,一個纖細身影探出頭來四下張望了會,隨後便衝出三十號貴賓間,張口便罵。
她雙手叉腰,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故意激發靈力大聲開口道:「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雲隱宗卓琳是也,我師承何人說出來多半會嚇死你們,也懶得用她老人家名諱來震懾你們這幫宵小。」
「要緝拿姑奶奶可以,之後要付出的代價希望你們也能夠承受得住。四海閣也好,大玄王朝也罷,你們要是覺得自己有能耐跟雲隱宗抗衡就儘管試試。」
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在場的各位都看見了,我若是死了或者被擒了,就是四海閣跟大玄王朝幹的好事。」
裴南懷跟秦躍全聽後心中竊喜,表面卻露出一副為難姿態,反正就是一切讓席鈺真定奪的樣子,推諉的事情兩人也算是熟門熟路,而這次被動推諉得這樣的順水推舟,如此的爽利的卻是極少。
席鈺真神色陰沉,仿佛是在權衡著利弊,片刻後他開口說道:「如若姑娘真是雲隱宗之人,想必會有佐證信物在身,不然口說無憑,但凡是膽子大些的人在騎虎難下時都容易信口雌黃,畢竟矇混過去了還能有一些生路。」
卓琳聽罷呵呵一笑道:「姑奶奶即便是有信物在身又與你們有何干係了,叫我拿我便要拿出來麼?你這大玄鷹犬可真夠牛氣的。來啊!儘管動手,直接把姑奶奶擒下論功行賞去。」
她把心一橫,知曉跟開靈境去一較高低根本毫無懸念,索性眼睛一閉,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
「呵!好一個潑辣性格。」席鈺真眼中光芒閃爍,嘴上說道:「既然這位姑娘這麼喜歡跟大玄王朝一番見識,那麼便將你請去坐坐客,增進一下感情也好,雲隱宗是講道理的高門大派,想必也會遂了姑娘的願,不至於因此而遷怒下來。」
他眼色突然一冷,對著卓琳猛然間釋放出一股強力靈壓,遠不似之前面對全拍賣場時覆蓋型釋放那般「友好」。
「唔!」鑄身境大圓滿的卓琳瞬間承受不住,發出一聲悶哼後蜷縮在地上顫抖不止。
席鈺真繼續說道:「張口一句姑奶奶,閉口一句姑奶奶是誰教你的?你雲隱宗師長就沒教過你要對前輩有禮貌嗎?既然他們沒有教育好你,那我便代他們來管教管教,也讓你好好長長記性,免得今後在江湖行走時因為呈口舌之快,屆時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