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擂台之上,一青一白兩道身影交替互換,身法均是快得驚人。閱讀
戰局變得愈加激烈起來,姬煞葬和落塵在相鬥了數十合之後依舊部分勝負,雙方靈力都各有消耗。
但兩人對靈力的控制程度都已登堂入室,故而打出了不少法訣後實際的消耗程度卻並不算多,兩人至目前為止都還保留了大半靈力。
姬煞葬以拙破巧,見招拆招,讓落塵始終無法完成落雪覆天陣的布置,落塵索性就跟他拆起招來,待大陣自發漸漸凝聚成型。
她以快打慢,讓姬煞葬無暇顧及大陣的自行運轉,招招都讓他防不勝防。
但落塵實則是以守勢為主,佯攻虛招過多,實招很少。
之後姬煞葬索性卸下御巧濁勁,主動法起猛攻,劍勢越發快捷凌厲,打得落塵是節節後退。
但姬煞葬心下明了,落塵的劍意已然達到三重巔峰,劍道造詣比起自己來說也分毫不差,這樣的強攻看似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實則她是在以靜制動,無論是精、氣亦或是神都沒有半分紊亂跡象。
姬煞葬走完一輪攻勢後即刻收手,猛然後撤。
他在後撤的瞬間,他之前所在的位置開了數道冰花,接連的嘣嘣炸裂開來。
落塵眉頭一皺,她一路示弱,吸引姬煞葬而來就是為了引他落入自己先前所布之局,誰知對方的敏銳程度遠超她的預估,竟是提前看透,果斷後撤。
姬煞葬和落塵都清晰知曉在這樣斗下去依舊是無法分出高低,於是便都沒有出手,開始對峙起來。
經過之前的一番攻擊,文論是姬煞葬還是落塵都對對方的程度都有了一些了解,都知曉這場切磋鬥法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分出勝負。
落塵作為四色天象的半步開靈,她所展現的實力無疑已經達到了半步開靈層次的巔峰,說是開靈境之下的天花板也並不為過,比半步開靈巔峰時的寧無心也是不遑多讓。
然而姬煞葬僅僅憑藉鑄身境大圓滿的修為,竟然在接連的和她鬥法之下都未落下風。
而且看兩人狀態均是尚未全力以赴,展現出他們壓箱底的戰力。
原本這些圍觀擂台鬥法的修士都認為姬煞葬用不了多久就會落敗,絕然不可能會出現勢均力敵的情況,但目下的情形卻是讓他們都始料未及。
這讓擂台下方觀看鬥法的許多修士都感到無比的訝異,隨後便是一股強烈的振奮感如潮水那般的漫散開來。
而觀看擂台鬥法的半步開靈和開靈境修士們則是各有所思,其中有不少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以他們的眼力勁自然是將姬煞葬和落塵二人鬥法的林林總總看得比其他人更加透徹,也心下分外分明了。
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無限的接近於開靈境,雲劍樓的開靈境修士除了于越海之外神色倒還比較平靜,盪劍山莊和陽丹門的開靈境修士就有些坐不住了。
古三恆端坐在門派之中,在他身前懸著一面觀象境,裡面出現了姬煞葬和落塵的鬥法畫面。
不僅僅是他,盪劍山莊和雲劍樓的太上長老也同樣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利用觀象境看二人鬥法的一舉一動,關注此事的厲害修士遠遠不止明面上的這些,這名年輕的青袍年輕劍修已經進入了他們的視線之內。
在距離演武場擂台不遠處的一個小茶寮上,有兩人正在品茗著清茶。
其中一人外貌約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瘦,蓄著一尺髯須,生著一對狹長的丹鳳眼,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此時正在聞著茶香,遲遲未曾品茗。
另外一人鶴髮童顏,濃密的眉毛卻是黑中帶紅,鼻樑高挺,眼中不經意流露出奕奕神采,此刻他面露得意之色,含笑說道:
「無陽子,你家那個冰眉比起咱家的塵兒來,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這點你可不要不承認。」
他對面遲遲聞著茶香,尚未品茶的中年修士正是玄策宗現任宗主,無陽子。
無陽子撫須笑罵道:「太陰老兒,不要在我面前得意,你觀海劍宗年輕一輩現在雖說是如日中天,我玄策宗未必就不能夠後來居上。冰眉年齡比落塵小了有20有餘,等到20年過去,她也未必不能超越如今落塵的程度。」
太陰真君是老牌化元境修士,就年齡來說比無陽子還要大上千餘歲,已經在觀海劍宗做了多年的太上長老,平日裡也不怎麼過問世事,沒事就去域外星空轉悠,多半時候還是在無極大陸四處晃蕩,過著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兩人相識日久,關係很是不錯,有時候就會在一起喝喝茶,拉一拉家長里短。
無陽子說起黛冰眉,神色間就有些欣慰:「我這關門弟子資質是極好的,就是性子太過於恬淡,與世無爭的,修行起來總是得過且過,一點也不上進。」
「不過近來很是不錯,她這段時間的修為突飛猛進,比之前勤勉了不止一籌,此刻已經到了鑄身境大圓滿的瓶頸,等鞏固完之後就可以嘗試突破開靈境了。」
太陰真君說道:「你啊!就是對這個關門弟子太過溺愛了。其實你家開靈境的席鈺真,馮輕之都很是不錯,算是劍修種子,到也沒看你怎麼傾力栽培。」
無陽子嘆息道:「馮輕之倒還好,中規中矩的,過段時間我打算讓他去玄策崖歷練,看有沒有希望突破第四重劍意的巔峰。席鈺真,論劍道資質還要強過馮輕之些許,只可惜心性方面實在是……有所欠缺,還需要慢慢打磨,把心性給矯正了才行。」
太陰真君搖頭笑道:「你啊!就是迂腐,腦子都被你家那座功德碑給教唆壞了。通往大道之路千千萬萬,何必要拘泥於一隅,在我看來能夠貫徹大道之行的都是正路,修仙是,修魔亦是。」
無陽子將杯中清茶一口飲盡,說道:「太陰,你可是正道宗門的中流砥柱,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很是不合適啊!」
太陰真君笑道:「你我只是私下暢談,有什麼合不合適的。你啊!修為高,天資好,就是行事太過原則性,不知變通。」
「就拿鎮魂教來說,別的宗門沒見怎麼,就拿你玄策宗開刀,這次新收的外門弟子大打則扣了吧,也不見你做出任何反擊,難不成還要等他在砍你幾刀才考慮應對之策?」
「若是鎮魂教敢這樣針對我觀海劍宗,我一宗上下定然是同仇敵愾,必定不會讓他吃上什麼好果子。有時候你還真的該當斷則斷,雷厲風行點才好。」
無陽子平靜地道:「還不到時候,鎮魂教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會牽一髮動全身,如今他的目的還尚未明確,要是在這時候驟然反擊,勢必打亂全盤陣腳,因小失大。」
太陰乃嘆道:「這鎮魂教一日不除,終歸是無極大陸的巨大隱患。聽聞鎮魂八獄之上還有一個魂殿,裡面有不少的化元境修士,甚至還有登上了十階浮屠之人,實在是不容小覷。」
無陽子神情有些嚴肅起來,開口道:「魂殿確實存在,只不過不知曉它到底坐落在何處,恐怕並不在無極大陸之中。我玄策宗之所以引而不發,便是想慢慢的帶出鎮魂教的核心勢力,在和各大宗門和超級家族,乃至藉助王朝之力,將他們一併除之。」
太陰真君眼中一亮,說道:「看來你是已經想好要如何應對和反擊的主意了,先前倒是誤會了你。」
無陽子又倒了一杯清茶聞了聞,輕聲說道:「還得慢慢來了,目下能夠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看看鎮魂教下步會有怎樣行動,屆時還需要貴宗能夠鼎力支持。」
太陰真君點頭說道:「對付此天怒人怨的邪教,我等自然要同仇敵愾。不僅僅是我觀海劍宗,伏波宗也同樣會傾力協助,數年前他們跟鎮魂教斗得厲害,尚且余怒未消,現在的他們是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有著共同的目的。」
他望向擂台之處,臉上全然是滿意之色:「塵兒這孩子雖說性子不怎麼合群,但無論先天資質還是後天努力都是萬中無一的出類拔萃,相信她再次衝擊開靈境定然能夠成就五色天象,比之無心也是分毫不差。」
無陽子笑道:「落塵確實是實打實的劍修種子,未來有望大道,不過她一心求道,對別的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今後想委她以何種重任,可有得你考慮思量的。」
太陰真君哈哈笑道:「這些有宗主和眾長老去考慮,可煩不到我頭上來,哪裡像你事必躬親,諸多的煩心事情。哪像我這樣逍遙自在,自得其樂,上天下地,自由暢快。」
他話語一轉,說道:「台上和塵兒鬥法的這個青袍修士好生厲害,這才鑄身境大圓滿的修為,竟然能跟塵兒斗得旗鼓相當,你可知曉他是何門何派的高徒,這等天賦潛力,真是老夫平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