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老,我卡在鑄身境中期已經有數年,一直瓶頸無法鬆動,可否解惑一二。��一個三十餘歲模樣的修士主動提出問題。
自他開了這個口,其餘的天策門鑄身境修士也陸續的提出自己修行上所困惑已久的各種問題,想請慕容正枝解惑。
慕容正枝本就是個極有耐心的,對於這些下門弟子更是尤為上心,一一笑著回應,與這些天策們修士交流起來。
徐策還未隆重介紹黛冰眉,姬煞葬等人,情勢就已熱鬧到了這個程度。
一時間徐策也不好插話,便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天策門人就是這樣熱情,有時候連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貴門的學習風氣很是不錯,這樣挺好。」姬煞葬含笑回應。
黛冰眉美眸一直不經意的看向姬煞葬,眉目間有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流露。
若不是自己身處玄策宗門,師尊又視如己出,寄予厚望。不然與他浪跡天涯,快意恩仇,策馬狂奔,當是多麼美妙之事。
正在浮想之時,黛冰眉秀眉忽然間微蹙起來,一旁正在給一眾天策們修士解惑的慕容正枝也同時皺起眉來。
「怎麼了?」姬煞葬關切的問。
「小姬,看來我們要暫別了。」黛冰眉無奈嘆了口氣,她知曉和姬煞葬終會離別,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姬煞葬流露出些許不舍之意,望向黛冰眉乾淨,清澈的眼眸道:「下一次再見面,你應該就是開靈境了吧!」
黛冰眉搖頭輕笑道:「或許會破境失敗,在鑄身境終老身死也說不定。不過這樣也好,若真的破境失敗了,那時的我就可以更加純粹了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天真。」姬煞葬眼神透著柔和,開口說道:「在踏入修真世界成為修士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沒有了純粹能夠與世無爭的說法。無論走到哪裡,都避不開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法則。」
他不禁想起與世無爭的無憂村,自己的父母不就是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麼,結果又能如何,一樣是死在了鎮魂教的布局之下。
在沒有絕對力量的前提之下,無論是逃到無極大陸的任何地方,也無法忤逆這個弱肉強食的法則。
他眼中閃爍著仇恨之色,銳意望向靈力盡數被封的陸渤。
陸渤一臉萎靡的樣子,察覺到姬煞葬投來的仇恨目光,整個人一激靈,說道:「大兄弟啊!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你幹嘛要擺出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樣。」
啪!肥遺鳥從後面給了陸渤一個爆栗。
「看你就是一副不聰明的樣子。」肥遺鳥把陸渤拎小雞一樣的抓起來教育道:
「鎮魂教幹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你難道心裡沒點數嗎?淫邪擄掠,燒殺搶掠,額!逼良為娼的,你說說,還有啥事做不出。你說說,還有啥錘子事情做不出來?」
「就拿數年前你們屠虐無憂……。」
「傻鳥!」姬煞葬沉聲喝道。
「有些事情,不必多說!」
陸渤清晰的感覺到姬煞葬身上的殺意瞬間外放,這股純粹而強烈的殺意仿佛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冷冽刀芒架在他的脖頸之處,隨時都可能會見血封喉。
他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心神間都無可抑制的出現了顫抖。
難道是因為自己靈力被封的緣故,堂堂開靈上鏡修士竟然會對鑄身境修士產生恐懼。
他壓下心中的忌憚,故作輕鬆的訕笑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出生以後就稀里糊塗入了鎮魂教。」
「實際上我心地善良,這麼多年也沒做什麼壞事,而且還尊老愛幼,愛護花花草草……」
「哎喲」
陸渤腦單上又被肥遺鳥敲了個爆栗,瞬間就有一個包腫了起來。
「放你的狗臭屁,睜眼說瞎話唬誰呢?」肥遺鳥一副鄙夷的樣子:「連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結果被爺這麼一下就給識破了。」
「你說你沒幹什麼壞事,那難不成對玄策宗聖女心懷不軌就是什麼好事啦?」
「心懷不軌?」陸渤一臉懵。
「心懷不軌?」黛冰眉美眸中露出疑惑之色。
「嘎?」肥遺鳥抽了自己一嘴巴。
「剛剛的用詞有些不太嚴謹,爺的意思是,你對玄策宗聖女意圖不軌。」
眾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肥遺鳥,心道這和心懷不軌有什麼區別。
「行了,傻鳥,別越描越黑了。」姬煞葬搖頭笑道。
「啥,你說爺越描越黑!」肥遺鳥一聽不樂意了。
「呔!爺這豐腴的體態,這學富五車的詞彙量,豈是你這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能隨意侮辱的,雖然之前爺說了要以德服人,但是你這樣蓄意污衊爺,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你還真當爺是泥捏得不會用武力解決了。」
說著肥遺鳥一挺肚皮,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姬煞葬頓時感到一陣頭大,這祖宗難不成是今天太興奮了,這時候非要抽個什麼瘋。
他聳了聳肩道:「我思考了一下,突然發現爺你說得很有道理,不愧是博古通今的神鳥。」
這回輪到肥遺鳥神色怪異的看著姬煞葬,瞅了好一會說道:「小姬姬,你今天吃錯藥啦?」
陸渤看著這一人一鳥,有些忍俊不禁,嘿嘿的笑出了聲。
肥遺鳥眼中放光,這時像是找到了宣洩口,把陸渤一撈,啪啪啪的打了起來,一面打一面吼道:
「你剛才笑什麼笑!是在嘲笑爺嗎?爺這樣偉岸的英姿是你這等宵小能夠嘲笑的?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
看著陸渤悲慘的模樣和時不時發出的悽厲慘叫聲,姬煞葬等人看得都是眼皮直跳。
楊錦雲不禁然有些同情起陸渤來,小聲問道:「這樣打不會把他給打死了吧。」
姬煞葬有些不確定的回應道:「不至於吧,他畢竟是開靈境修士,還是挺耐打的。」
慕容正枝這時走了過來,與黛冰眉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宗門出了緊急事情,我和師妹即刻就要返回,只能與各位辭行了。」
慕容正枝向眾人行了一禮,語氣謙卑。
「慕容長老,不吃完晚宴在走?」徐策問道。
慕容正枝輕嘆了一口氣道:「不瞞各位,此次玄策宗選拔外門弟子的六處據點,除了我們安陽這邊的情況稍好一些之外,其餘五處參加外門弟子選拔的修士都……無一生還。」
他語氣沉重,難掩悲痛之色,黛冰眉的神色也有些暗淡下來。
「鎮魂教這幫喪心病狂的東西!」徐策拳頭捏緊,怒火中燒。
「神鳥兄,這些鎮魂教的殺手我想全部帶回玄策宗慢慢審問。」慕容正枝開口說道,徵求肥遺鳥同意。
他心中也知曉,此事即便其餘人都沒有問題,但只要肥遺鳥這邊不依不饒,都算白搭。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肥遺鳥親自擒拿的,若不是它歪打正著的緣故,安陽城這邊的情況應該比其餘五處據點也好不了多少。
「拿走吧!拿走吧!反正留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肥遺鳥說完從靈土中拖出串在靈力所化繩結上的20個鎮魂教絕獄死士。
這些人五感都被封閉,一個個處於假死狀態。
「多謝神鳥兄了!」慕容正枝感激說道,眼光又投向了已經鼻青臉腫,不住呻吟的陸渤之處。
「慕容兄!」姬煞葬頷首道:「這位玄策宗絕獄的開靈境修士可否留在我這,我還有一些話想要問他。」
「這個……」慕容正枝猶豫了片刻說道:「此人本就是姬小兄弟擒獲的,本就應當由你來處置。」
原本慕容正枝的本意也是想將陸渤帶回玄策宗好好審問一番的,不過既然姬煞葬開了這個口,他自然也就順勢而為了。
何況真的帶走與否也不是他能夠決定得了的,一切說白了還得是這個鳥祖宗來點頭。
「這裡謝過慕容兄了。」姬煞葬笑著說道。
「姬小兄弟。」慕容正枝眼中滿是惜才之意:「你若是得空,可要來玄策宗看看我和冰眉師妹,為兄與你這酒可還沒有喝盡興。」
姬煞葬對慕容正枝也是頗有好感,一口應允道:「若是小弟來了玄策宗,定然要跟慕容兄喝上個三天三夜,好好交流一下修行心得。」
肥遺鳥嘎嘎叫喚道:「三天三夜哪裡夠,要喝就喝個九天九夜,把慕容小子的藏酒喝它個乾乾淨淨。」
「那就一言為定了。」慕容正枝爽朗笑道。
一旁的黛冰眉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意,沒有說話。
姬煞葬見一襲紫衣的黛冰眉抿著嘴唇,神色間有著淡淡的憂愁,便笑著對她主動開口道:「怎麼,傷春悲秋了?」
黛冰眉平靜說道:「沒有,只是在想你剛才說的話。」
姬煞葬摸著下巴道:「剛才我也是隨便說說。」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黛冰眉抬頭望向遠方:「天大地大,似乎根本就沒有一處是人間樂土,即便是偌大的玄策宗,也依舊不是。」
「我從小也是苦過來的,在沒有遇到師尊之前,我只是一個不被待見的庶女。」
「什麼世態炎涼,我經歷過,自然也就知曉,其中的艱辛和不易。」
「眉姐姐!」聽黛冰眉這麼說,同為庶女的楊錦雲也是感同深受,覺得這位紫衣的絕美姐姐一時之間親近了不少。
姬煞葬認真的聆聽黛冰眉訴說,見她停下話語,這才鄭重的望著她的雙眸開口說道:「我今後一定會突破開靈境,也請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與我一起,領略山上的美好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