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吸魂猙獰顯,凡人如草芥

  孫百山看見孫行恆的異樣,臉色陰沉起來,心想生出個這樣的廢物還不如早早拍死。閱讀他也不願當眾發作,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眾人便徑直走出了議事廳。待孫百山走遠之後,議事廳的高層開始小聲議論起來,漸漸的聲音才變得大了些。

  「家主這是怎麼了?早些年對待我等都還和顏悅色,也聽得進建議,這些年修仙修的,越發的不近人情起來。」孫家一位年長的直系抱怨起來。

  「家主定是有自己的思量,也許不便與我們明言。」孫百川心情並不太好,沉聲回應道。

  「百川叔,你是家主最親近的人,他竟然連你都不說,真是令人無法理解。」另一名年輕的孫家直系說道。

  孫百川沉默,近幾年來他見到孫百山的次數連五個手指頭都數的出來,原本是關係極近的親兄弟,現如今卻已然變得貌合神離。

  孫百川有時想,是不是一踏入修仙后成為山上人就會變得自視甚高、感情淡然,至少對他們這些山下人會如此。

  孫家長子孫行舟也在其中,他對自己父親有著狂熱的崇拜,近乎於唯命是從。

  聽見有人對孫百山言語頗有微詞,孫行舟冷哼一聲道:「沒有我父親的力挽狂瀾,孫家目前還是四大家族最末,諸位哪裡會有如今的光彩。你們不但不感恩,還敢對家主如此不敬,真是豈有此理。」

  「對對對,孫大少所言極是,家主在位這麼多年,所思所想全是為了孫家,是百年,不,應該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家主。」孫行舟話語剛落,立刻就有人附和他。

  「我父親定會待孫家走向你們都無法想像的輝煌,你們當中只要有人敢生出二心,我定要一一剪除掉,把異心者全部打成廢人踢出孫家。」孫行舟忽然大聲說出這句話,眼中透著凶光一掃眾人。

  孫行舟說罷,議事廳中的氣氛又沉重了起來,孫百川連連搖頭,不停嘆息,孫百山的兩個兒子都是一言難盡。

  長子孫行舟愚蠢,狠厲,原本可以重武輕文,偏偏學武資質又是一般,統籌大局不行,衝鋒在前也不行。二兒子孫行恆愚昧、乖張、紈絝,是個典型的二世祖,更是不堪所用。

  「我們還是不要再去猜測了,省得家主知道了會不悅,明天到那裡去就自見分曉了。」一名孫家族人說道。見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孫行恆心急火燎,忙找了個藉口離開。

  剛走出議事廳,他就興沖沖的往姬煞葬住的地方而去。孫行恆來到姬煞葬房門前叫喊道:「寂沙,本少爺有事找你,趕緊開門。」

  他連續喊了幾遍,門內都無人響應。奇怪,寂沙怎麼晚了都沒在嗎?我這事可耽誤不得啊!孫行恆急了,把房間裡的扈從都叫了出來,詢問他們道:「你們可知道寂沙去哪裡了?」

  扈從們都連連搖頭,其中一個瞟了瞟他緊鎖的房門說道:「會不會一直就在房間裡?」孫行恆說道:「不會吧!本少爺叫他那麼多遍都沒任何回應。」

  另一個扈從癟嘴說道:「寂沙在擂台上接連大放異彩,現在可是今非昔比咯,會不會連咱們行恆少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孫行恆一聽又驚又怒,心想要是真是如此那還了得,明天萬一寂沙要真的贏了,孫家又無一人在場,肯定會順勢抱得美人歸了。他急不可耐,大叫道:「把他的房門給我撬開,若他真在裡面,哼看老子……。」剛說到一半,他又想到自己是有求於姬煞葬,連忙把剩下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姬煞葬盤膝將功法運轉了兩個周天,便聽見外頭孫行恆的聲音,他絲毫不理會,繼續將藥力化開,以調整之前跟狄風打鬥時紊亂的內息,絲毫不擔心會被人影響打斷。

  他早已設置了一個防禦陣法,憑外面那些人是根本無法破開的。

  「行恆少爺,撬不開來,這房門有些邪門,不管用多大力氣都紋絲不動。」一個扈從拿東西撬了半天,累得氣喘吁吁。

  「怎麼會這樣,這門有這麼牢固,不可能啊!」孫行恆氣血上涌,叫道:「給我砸,把房子拆了都要給我打開了。」

  一幫扈從聽罷,便取了大錘來,對著姬煞葬住的屋子一通猛砸。詭異的事情出現了,大錘錘在門上也好,錘在屋子的其他部位也罷,都如同泥牛入海沒有發出一點響聲,力道被泄得一乾二淨。

  看著一干扈從汗如雨下,這一通猛砸下來房門莫說出現一處缺口,根本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出現。

  孫行恆眼睛珠子都要蹬出來,大叫道:「這是什麼妖法!」他不再觀看,也掄起大錘對著房門上猛砸了幾下,一種異樣的感覺便充斥了全身,大錘好似砸在了棉花之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一干扈從砸累了,橫七豎八的坐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寂沙,寂沙,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我出來。」孫行恆扯著嗓子乾嚎;「我們孫家可待你不薄啊!你可不能這樣。」

  一個時辰過去了,孫行恆面色漲的潮紅,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寂沙,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我可是孫家嫡系二少爺,很有可能成為未來孫家家主的,你敢如此對我,你相不相信我以後對你打擊報復。」

  「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就是得罪了我,得罪了我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孫家,我們孫家在洛口城都是說一不二的,是天王老子一樣的存在,你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我會後悔什麼?」已經將藥力化開調理完內息的姬煞葬打開房門,居高臨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孫行恆。

  「寂,寂沙!」孫行恆一愣神,似乎沒有想到姬煞葬就這麼出來了,隨後他猛然站起,破口罵道:「好你個寂沙,你良心都被狗吃了,我把你招過來後一向對你不薄,我是主人,你是扈從,你看看天底下哪有扈從這樣對待主人的。」

  姬煞葬嘴角微微揚起,眼睛微咪道:「你在罵一個試試看。」

  孫行恆與姬煞葬對視了一眼,渾身竟不自覺的抖動起來,孫百山望向他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令他有種窒息的恐懼感。他不由的想起了姬煞葬在擂台時候表現出來的強悍,那比起孫家幾位供奉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行恆嘿嘿笑道:「寂兄得罪,我這是太過於著急了,所以就語無倫次起來,你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姬煞葬也不願跟他計較,直截了當道:「找我有什麼事?」

  孫行恆搓了搓手,笑容更加燦爛:「孫家族人明天全要出遠門,所以沒人會留在擂台看比武,我是想你這麼厲害,第一肯定是囊中之物。我怕到時候你贏了比武,許家母老虎纏著你不好脫身,到時候又沒有孫家的人去說清楚你只是代表我們孫家人出戰的事實。」

  他眼珠一轉道:「許家母老虎可凶了,蠻橫霸道,無法無天,真的是誰娶了誰倒霉。我要不是為了孫家的基業,奈何會做這樣的犧牲。」

  看著孫行恆蹩腳的長吁短嘆,姬煞葬感到孫家定然是在謀劃著名什麼大事,他故作嚴肅道:「你明天留下不就是了,孫百山還能把你五花大綁不成。」

  孫行恆連連搖頭道:「寂兄你是不知道,我老爹下了死命令,只要孫家族人不管明天誰不過去,都得穿了琵琶骨一併架過去。如若不是這樣,我又何苦深夜來找你談明天比武的事情。」

  姬煞葬聽後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孫家如若是去取什麼秘寶或者辦什麼機密實事,大可派遣實力強勁的供奉和家族子弟即可,那些實力低位的家族子弟去了只會拖後腿。他略一思量便問:「明天孫家的供奉和扈從是否也要全去?」

  「這個我爹倒是沒有強制要求,不過你想,孫家族人去幹這種大事哪有不帶自己扈從的,至於到時候會去幾個供奉也大概算的清楚。呂天蒙進了八強,明天跟你一樣要比武肯定是去不成的,徐清要留下來坐鎮孫家應該也不會去,其餘兩個應該是會隨行吧!」

  僅僅要求孫家人必去,而扈從和供奉卻沒有強制。殘篇中有一類別吸魂陣法的介紹,舉全族魂力增幅陣法,有血緣關係的同族越多,陣法威力則會越強。鎮魂教果然所謀甚大,不惜要犧牲整個孫家為陣法加持,姬煞葬沉默片刻,心中已經猜測得離真相八九不離十。

  「你們孫家明天是要去何地,搞的如此興師動眾?」姬煞葬問道。

  「我爹說是要去幾十里遠的洛川林地,這麼多人去這麼遠的路,用孫家的行路工具都得花上兩、三個時辰,所以一大早就要出發,你要是再不出來,我最多再守你三個時辰就得走,我爹那逆鱗我可不敢去碰。」孫行恆有求於人,幾乎是知無不言。

  洛川林地麼,看來好戲明天就會在那裡上演,如果真是那類陣法,孫家到那裡後起碼得用一個小時才能運轉完畢,而運轉完畢後的陣法得到整個孫家魂魄的加成,憑我目前的實力想要攻破絕對會非常的困難,莫說有陣法阻擋,即便是沒有我也是不能早去的,但凡遇到殺侍級別的強者,想要逃出生天都得付出極大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