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額!額!額!姬大爺說啥啥對,真了不起!」肥遺鳥不咸不淡的嘟囔了一句,轉頭又對姬煞葬說道:「外頭的那六個正在看守三泉門,不讓大家出去的小修士是打算殺了?」
姬煞葬輕吐一口氣,神色略帶調侃道:「殺殺殺,你個傻鳥怎地就知道殺,怎麼總愛用簡單暴力來解決問題,這可是不可取的。閱讀所謂上兵伐謀,其次伐兵懂不懂,我們要讓人家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而不是打打殺殺的,懂不?」
「你得了吧!最喜歡屈打成招的就是你了!你就是簡單暴力的讓人心悅誠服的祖師爺,還跟爺扯什麼勞什子的上兵伐謀,你謀一個給也看看,有本事就以德服人去。」肥遺鳥叫嚷道。
姬煞葬打了個哈哈道:「以德服人是你的強項,卻是我的短板,讓我花這麼多時間去動之以情,直到讓一個人心悅誠服為之,那對於我自己來說就已然是一種折磨了。」
「巧舌如簧……不不不,能言善道是爺的強項沒錯,不過你也沒差到哪去,在口才方面也就僅僅比爺遜色那麼一籌而已,說到底你就是懶,能動手的就不去講道理。」肥遺鳥嚷道。
「你有本事不動手去給他們講道理去,看看他們會不會聽,有本事就光說,不許動手!看看結果會怎樣,是不是能以德服人了。」姬煞葬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
外頭六人見裡面聊得正歡,因為陣法具備較強對外隔音的緣故,他們根本就聽不見護山大陣裡面的人在說些什麼,一時間為首的李業心中有些惱火不已,他認為這幫子廢物應該一直保持沮喪認命的樣子才是符合常理,如今卻是一個個都眉開眼笑的,著實令他心中十分不爽了。
他將手中大刀直指陣法之內聊得正歡的姬煞葬和肥遺鳥,破口大罵起來:「允那肥鳥跟青衣小廝,沒看見爺爺們在看著你們麼,竟然還敢在那兒肆無忌憚的說話,莫不是沒有把我追月門放在眼裡了?」
儘管李業的修為只是在凝骨境大圓滿狀態,但是由於追月門在開源區域一直以來都最為強勢,三泉門人見到追月門人後都是避之不及,敬而遠之。
所以對於他來說,即便是三泉門的鑄身境修士就在面前,大抵也是不放在眼裡的。原因無他,因為他的背後是追月門,若是三泉門敢動,那便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純粹就是嫌命長了。
姬煞葬跟肥遺鳥看見大陣外頭有人拿刀指著他們叫罵,罵人的內容亦是聽得清清楚楚。
肥遺鳥昂著頭說道:「你看,人家罵你是他的孫子,還不趕緊去揍他,叔叔可以忍,嬸嬸都不能忍。」
姬煞葬微微嘆息道:「想不到三泉門積弱的程度還在我的預料之上。很明顯他是連你一塊罵了,看來也是沒把你這神鳥放在眼裡,都想著要做你的祖宗了。」
楊錦雲適時在後面幫腔道:「對啊!我也聽見了,他剛才說是你的爺爺們。」
「什麼?」肥遺鳥被這麼一激,氣得嘎嘎大叫起來,伸手就這麼一拉,還在外面叫罵的李業就這麼被吸入了陣中,瞬間就被猛扇了兩巴掌,滿口的牙齒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兩邊臉頰高高的腫了起來,當場就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還在外面看熱鬧的五人見才幾個呼吸間就成了這種狀況,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呆呆的愣在了那裡。
直到確認李業倒在陣中暈厥過去之後,同為追月門的彭虎才反應過來,隨後大聲嚎了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不知道我們是追月門的嗎?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們難道不怕三泉門被夷為平地?識相的趕緊把我師弟好生治療,在一同出來謝罪,否則……啊!」
姬煞葬聽著有些不耐煩,單手虛抓,彭虎頓時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徑直就往大陣內部直衝而去,一下就摔到了姬煞葬的身邊。
彭虎眼神狠厲,狂妄說道:「有種就動我一個試試,你三泉派便離滅門不遠了。」
「哦!」姬煞葬眼中露出戲謔之色:「就因為你是追月門的,就篤定我不敢動你?」
「呵呵呵呵!我追月門有半步開靈老祖坐鎮,老祖修為已入化境,距離開靈境不過一絲而已。你要真敢動我,莫說老祖不會放過你,便是我派正在開源城休憩的塗人傑長老亦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彭虎越說越狂,臉上露出倨傲之色。
姬煞葬面無表情的聽著,此刻淡淡的回了一句:「說完了?」
「嘿!識相的趕緊請爺爺在上面好吃好喝,若是你們伺候好了,說不定爺爺這麼一高興,還有可能既往不咎,你等廢物可都聽懂了?」彭虎感覺姬煞葬心中已經開始害怕,姿態便擺的更高了。
「啊!」神色倨傲的彭虎突然發出一聲悽厲慘叫,只見他的一隻手臂被姬煞葬抓住,然後被對方輕描淡寫的這麼一捏,就有骨頭碎裂的聲音發出。
已經痛苦萬分的彭虎又看見姬煞葬抓住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臂,依樣畫葫蘆的這麼一捏,又是一聲悽厲的慘嚎聲從他嘴裡發了出來。
大陣之外的四人儘管聽不到聲音,但是看見彭虎雙臂骨頭碎裂的慘狀,亦是感覺到了一陣後怕,之前狂妄的狀態也有所收斂起來。
此刻他們當中一名長纓派門人對另外一人附耳說了幾句,便看見那人聽完後匆忙離去,顯然是趕去開源城般救兵了。
「要不要把這幾人都給抓來,不放跑這隻漏網之魚?」肥遺鳥湊了過來,詢問道。
姬煞葬笑道:「無妨的,讓他們通通過來,正好來個一併收拾。他轉過身對三泉門眾人說道,你們當中傷勢頗重的現在便回去養傷,其餘的如若願意,大可在這裡等著他們來。」
裡面傷勢最重的李志明搖頭說道:「我等願隨前輩一塊等待,誓與三泉門同生共死。」
姬煞葬見三泉門人中傷勢較重的幾人都露出了堅定的眼神,一一打量過後確定他們即便在此等候也是性命無虞,便不再繼續相勸,點了點頭道:「那便一塊將他們打垮,重振三泉門雄風。」
姬煞葬話語剛落,三泉門人都不約而同的沸騰起來,士氣在瞬間攀升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裴華走上前來,哈哈笑道:「老寂不去沙場做個將軍真是可惜了,這鼓舞士氣的天賦若是用在建功立業上,搞不好常勝將軍的頭銜多半要落在你的頭上。」
姬煞葬笑著搖頭道:「成天打打殺殺的活計可不適合我,我看你如此有興趣,不如乾脆改行,棄商從軍,一路從馬前小卒做到常勝將軍,傳揚出去倒也是一樁美談,被人歌功頌德起來亦是一件光榮之事。」
「小裴還是省省吧!不像是當將軍的料,就算是棄商從軍了,估計在裡面混個幾十年也坐不上將軍的位置,當個狗頭軍師倒是很有可能。」肥遺鳥鳥眼含笑,嘎嘎說道。
「還是鳥兄了解於我,你讓我去談生意倒還行,要讓我去打打殺殺的話,那還真的不是這塊料,比老寂可是差遠咯。」裴華打趣道。
「得得得,在你們心中我就是那樣的不講道理之人嗎?」姬煞葬無奈說道。
「我覺得吧!師父儘管對敵人很兇,但是卻是極講道理的,你看,三泉門上下對他都是心悅誠服,我感覺得到大家都是發自內心的。」楊錦雲開口說道,她算是姬煞葬的鐵桿支持者。
「主人對待我們視如己出,小福子即便為了主人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周福不知什麼時候也湊了過來,激情澎湃的說道。
「哈哈哈哈,老寂黨羽眾多,我們不是對手。鳥兄,乾脆我們回去吃酒去,精神上為老寂加油鼓勁,預祝他在一會的戰鬥中大獲全勝。」裴華笑道。
「不去不去,這個時間段可吃不得酒,要誤事。待會好玩的都讓這個傢伙給折騰光了,連點湯都不會給爺剩下。爺也要在這裡,小的歸他打,最大的那個爺要親自收拾了。」肥遺鳥一口拒絕道。
「得嘞,吃酒都找不著伴,夜下獨酌也無甚意思,那我還不如乾脆就在這裡看好戲。」裴華故作無奈說道。
姬煞葬說沒有必要損耗無畏的靈石,便讓三泉門眾長老直接將護山大陣撤了。這一撤陣法倒是將在陣外剩下守著的三人嚇了一大跳,紛紛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來。
姬煞葬倒也懶得去收拾他們,任由他們在外面干看著。為了等得不是那麼無聊,乾脆就讓人通知火灶坊準備了一些桌椅和吃食,眾人直接在三泉門山門前擺上了十餘桌,就著日頭便這麼吃了起來。
「這黃峰酒喝著挺是舒爽,就是後勁還差了些許。」裴華也算是吃了不少美酒之人,喝著喝著口感就刁了,能得到他這樣評價的酒已經算是凡人眼中難得一見的佳釀了。
「後勁足的酒也有,但是口感興許就不是那麼舒爽了,如果裴前輩想喝,小福子這就差人去捎上幾壇來。」周福也與姬煞葬幾人在同桌用飯,隨即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