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高手」的常居地,又能簽出什麼呢?
江琬這回是真的緊張。
她此時的心情可謂矛盾,既希望來個比望氣術還神奇的,也好讓自己多個傍身本領,又怕被身旁兩位「高手」察覺出什麼異狀。
系統則很乾脆,不會快一分,也不會慢一分。
江琬這邊剛在心中默念完「簽到」,系統就緊接著回應:「你在絕世高手秦夙的常居地簽到,獲得乾坤離恨經·坤元篇,卷一。」
提示音落下,江琬剎那間只覺得一股沁涼之氣忽從丹田生起。
大河之上,浪濤滾滾,小舟隨波起伏。
劉媽媽被晃得一臉苦色,眼神都快渙散了。
徐翁持槳輕劃,宛如指點江河。
江琬卻在這一瞬間,恍惚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仿佛飄飛了。
她身體半靠在船艙外壁,飄飛的神魂卻似乎突生了一雙透視眼,原本烏漆的船艙這一瞬間在她的目光下竟成了透明。
她透過艙壁,看到了船艙中的景象。
船艙中,秦夙盤膝而坐。
他雙手扣在兩膝之上,手指結印,眼眸微垂,顯然正在修煉。
江琬思維恍惚,還有些沒能理解這一幕為什麼會忽然出現。
驀地,秦夙忽一側頭。
他的眼睛睜開了!
寒星入目,江河入懷。
「啊……」
江琬不自覺驚呼一聲,剎那間感覺到自己漂浮的神魂在這一刻竟似是有了重量。
神魂垂墜,江琬身軀猛地一晃。
她一身冷汗,悚然驚醒。
方才種種奇異感覺至此消失無蹤,只余丹田中一股沁涼的力量緩緩流淌,遍布周身。
「這就是乾坤離恨經?這難道是秦夙修煉的功法?」
還沒等她的思維轉回來呢,船艙中的秦夙已經身形一閃,片刻出了船艙,來到她的面前。
江琬心口一跳,秦夙已經伸手捉住了她的脈門。
這一刻,江琬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處好似是被焊上了兩根烙鐵。
秦夙的模樣如此之冷,可他的手竟然這樣熱!
江琬心驚肉跳,有一瞬間簡直恨不得被捉住的這隻手不是自己的才好。
秦夙問出了幾個字:「神靈感應大、法?」
江琬:「什……麼?什麼神靈感應……我不明白!」
她都快錯亂了。
秦夙的意思是,她通過這什麼神靈感應大『法』偷學了他的功法嗎?
說實話,剛聽到「神靈感應」這幾個字的時候,顧名思義,江琬是真有點懷疑自己的簽到系統,會不會其實就是這個什麼法衍化出來的。
畢竟這個神靈感應大『法』,光聽名字就好像還挺厲害的。
系統簽到的原理是什麼?
江琬弄不明白,可秦夙這「神靈感應」四字一出,她卻立刻有了聯想:所謂簽到得獎勵,是不是其實就是一種信息能量的感應與捕捉呢?
就算是從科學的角度來理解,能量和磁場的存在也是合理的。
當時間、空間、過去、現在相交接,信息就存在被隔空捕捉的可能。
系統通過某種手段獲取了這種能量信息,從而或組成實物,比如靈泉水,或組成技能,比如望氣術,獎勵給江琬。
甭管這過程有多複雜多神奇,總之說起來好像是還挺像這麼回事。
不過系統就是系統,江琬很快又反應過來:「我傻了麼?什麼神靈感應,系統的存在或許還要更高維度,絕不可能僅僅是神靈感應如此簡單。」
這是一種她必須給予自己的真相推測。
思及此,江琬立刻底氣足了,被秦夙握住的那隻手就微微用力,表達掙扎抗拒之意。
秦夙仍捏著她的手腕。
她手腕很細,膚色略有些暗淡,瞧來十分可憐。
秦夙的手卻指節修長,根根分明有力,冷白的膚色更顯得他的手有種雕塑般的質感。
他的手指又輕輕在她手腕上扣了扣。
江琬丹田中那一團沁涼氣息便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忽然跳了跳。
就好似懷春的少女忽然見到了夢中的情郎,竟十分雀躍——啊呸,這什麼破形容?
江琬只恨自己是新手,雖然通過系統簽到得了一股真氣,可要靈活應用起來卻似乎還欠缺點火候。
她咬牙:「你……」
又深吸一口氣,笑:「郎君本該是天上人,小女卻陰差陽錯,命運凋零,如今與這地上污泥也沒甚區別。郎君與小女如此牽扯,實乃自污,未免不智吧!」
她三言兩語,是真將自己貶到了塵埃里。
可秦夙卻盯著她的眼睛,蹦出兩個字:「撒謊。」
江琬:「……」
心驚肉跳之餘,大腦繼續瘋狂轉動。
偷學了大佬的功法還被當場捉住,到底要怎麼解釋啊!在線等,真的急!
其實對於被捉住這回事,早在默念簽到之前,江琬意識里就有了準備。
只是人都有僥倖心理,在巨大的誘惑面前,江琬還是僥倖心理占了上風。畢竟簽到點可常有,「絕世高手」身邊的簽到點卻不常有啊。
江琬暗暗反省自己:「就是飄了,社會的毒打還不夠啊……」
一邊連忙說:「郎君,小女當真不知什麼神靈感應,只是方才靠在這船艙外,忽然感覺到某種神奇力量從天而降。」
又緩了口氣,終於拿出來預先設想好的說辭:「先前在崖底時,我家管事媽媽曾點燃過從京郊浮雲觀求來的一張供奉靈符。靈符青煙在水岸邊徘徊時,小女曾模糊見到過一位中年文士的影像。」
對,江琬是打算再拉一回柳無雙的大旗。
這也不僅僅是為了應付眼下的問題,還是在為以後做準備。
以後她要想自主命運,就不可能一味藏拙。她總有種種神奇本領要顯露,而這些本領又不可能是一個農家長大的江琬能有的。
那她就得給自己暴露出來的東西一個出處。
總之簽到系統是誰也不能說的,柳無雙則正好可以利用。
掉落山崖,獲得奇遇,這套路是不是還挺傳統?
但就像當時對劉媽媽的說法是模糊的那般,江琬這一次雖然有意要在秦夙面前扯柳無雙的大旗,她卻也同樣不打算將事情描述得太過清晰。
神秘事件就該神秘點才好,各位大佬請腦補吧。
反正小女子農家長大,什麼也不知道呀。
同時,江琬又在心中默念:「對不住啦,柳先生,用了您的名號卻不能給您什麼回報。等我脫離這段窘境,回頭一定為您焚香祭祝。感謝先生!」
默想過這段,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忽然就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的氣仿佛瞬間平順不少,而方才停止運行的望氣術,也於這瞬間重又打開。
江琬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