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應浩靠在床頭髮了一會兒呆，身側的孟淺淺動了下，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孟淺淺穿著睡裙領口滑到一邊露出白皙的肩膀，應浩觸摸到她的肌膚，偏頭垂眸看她。

  她睡覺一直喜歡弓著身子，大多數時候都是他遷就她，從身後摟著她弓著，有時怕她傷到脊椎，會強迫性地把她身子掰直，用腿夾著她。

  此時沒有他的干預。

  她繼續弓著。

  應浩腦海浮現她今晚醉後的話，他眼眸深了幾分，指尖滑了幾下她的手臂。

  幾秒後。

  他掀開被子，長腿邁下床，僅穿著黑色長褲，裸著上半身，他拿起手機朝陽台走去。

  迷迷糊糊中。

  孟淺淺覺得身邊的溫暖沒了，半睜眼，看到他高大的背影，站在陽台門前，她發呆著看了好久。

  公寓裡一片寂靜。

  他看著陽台外抽著煙。

  她看著他抱著被子沒有出聲。

  一場華星記者會結束後，隔天，華星的股票從跌到谷底開始暴漲，股民跟投資者又看到華星的未來。

  突破了續航里程的東方創始人應浩成了最年輕的CEO，大家在他身上看到了光芒跟希望，願意重新選擇華星。

  一大早。

  應浩得去華星，孟淺淺早上也有課。

  她起來後做好早餐，跟他吃完，隨後，應浩站起身拿過領帶，一手繫著，一手收拾桌面。孟淺淺坐在地毯上，說道：「你快去吧，都九點半了，我來收拾就行。」

  應浩看她一眼，「你下午不用上課記得去東方。」

  孟淺淺點點頭：「好。」

  應浩唇角勾了下，端著碗筷進了廚房，接著把碗筷扔進洗碗機里，擦拭了手，拿著抹布出來，放在茶几上。

  孟淺淺看他這樣不拘小節，領帶要系不系的，看不過眼，抬手，給他系領帶。應浩指尖一頓，鬆開手，看著她的臉，道：「你還喜歡粉色嗎？」

  孟淺淺說道：「還行吧。」

  「還行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應浩伸手捏她下巴，孟淺淺揮開他的手，繼續給他繫著領帶，道：「現在似乎更喜歡銀色跟藍色多一點。」

  應浩：「我看你的衣服都偏白跟淺色系的。」

  孟淺淺系好後，道：「喜歡跟穿是兩個概念。」

  應浩站直身子，整理了下袖子，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晚上等我去東方接你。」他道。

  孟淺淺哦了一聲，隨後目送他出了門。門關上後，她才起身去換衣服，換了一條淺藍色的襯衫裙，加上一條黑色腰帶。孟淺淺背著斜挎包出門，在一樓跟常慧慧集合，常慧慧昨晚在唐雋那裡睡。

  常慧慧從對面的電梯出來，臉紅紅地挽住孟淺淺的手臂。

  孟淺淺看她一眼，「一大早你臉紅什麼。」

  常慧慧：「一大早就不能臉紅嗎？你自己呢，脖子上遮不住的紅痕。」

  孟淺淺啪一下，下意識地捂住脖子。

  常慧慧見狀，直笑。

  孟淺淺瞪著她，看常慧慧嘴唇紅潤，她說：「你們接吻了？」

  常慧慧刷地看著她。

  「哪裡，別亂說。」

  死不承認，一把拉著孟淺淺走出去，兩個人搭了公交車去學校。

  今天早上只有選修課，兩個人進教室，教室里的同學正在議論華星今早的股票，「剛開盤就猛漲，啊啊啊啊。」

  「弄得我也想玩一把。」

  「據說金融系的師兄師姐早上開盤就買入，他們說至少能飄一周那麼久。」

  常慧慧聽得震撼。

  她問孟淺淺：「你買了沒？」

  孟淺淺跟看傻子一樣看常慧慧，「我會玩這個嗎？我壓根就不懂。」

  常慧慧：「可惜哦，早知道我們也搞一點。」

  「至少預備幾萬塊吧。」前座的女同學轉頭過來看著孟淺淺跟常慧慧說道，「昨天看到記者會的視頻後，就有金融系的學長嗅到風向，畢竟是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他們早早做好準備了呢。」

  常慧慧咋舌：「幾萬塊，那算了。」

  那同學笑起來，隨後看一眼孟淺淺，「淺淺，你男朋友沒安排讓你買啊？」

  孟淺淺翻開書本，道：「沒有。」

  那位同學愣了下，「這麼好賺錢的機會都不跟女朋友分享。」

  常慧慧聽出那位同學的譏諷，她立即道：「我們壓根就不懂股票，進去了也只是被別人割韭菜而已，你覺得應浩學長會讓自己的女朋友成為賭徒嗎？」

  那位女同學被懟得尷尬，她說：「問問而已啊，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她轉身坐了回去。

  常慧慧氣嘟嘟。

  孟淺淺拍拍常慧慧的肩膀道：「不要跟她們計較。」

  「這些聲音，會越來越多。」

  常慧慧看向孟淺淺。

  孟淺淺很平靜地翻著書，指尖纖細白皙，看起來有幾分脆弱感。常慧慧低聲道：「你說這些人，什麼時候才能不那麼嘴碎？」

  孟淺淺：「很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果不其然。

  前面那位女同學拿著手機按著語音低聲跟她的舍友開始小聲地議論孟淺淺。

  「都說了她很普通啊。」

  「就是呢。」

  「應浩學長光芒太耀眼了。」

  「估計過不了多久要分啦。」

  常慧慧立馬想打人。

  孟淺淺按著她，示意老師來了。

  老師來了後，大家才總算安靜下來。

  常慧慧低聲道：「打她。」

  孟淺淺說：「你別跟應浩說，他現在焦頭爛額，別給他增添負擔。」

  常慧慧：「……」

  中午跟葉嵐朱芳四個人一起去吃午飯，下午孟淺淺沒課，李師傅開車過來接她，送她跟在公寓裡窩了一個早上的江楓去東方。

  東方變化也很大，投資者變多了，那位陳董來了東方，午飯還跟唐雋周彥去食堂吃飯，東方創世紀的訂單多到嚇人，廠房的機器人連夜開著，排班跟加班費都增加很多。姜麗媛新招了很多新員工，孟淺淺打開電腦一一審核，包括楊恬交上來的加班費費用等等。

  周蜜拿著一本帳本婀娜多姿地走上來，把帳本放在孟淺淺的跟前說道：「有幾筆帳，你過目一下，簽個名。」

  孟淺淺翻開，一眼看到是工廠員工的內部聚餐費用。

  她一邊對一邊看。

  周蜜抱著手臂道：「你們這幾位負責人太忙了，生產部的經理只能直接在我這裡報，我給應總打過招呼的，他說你簽個名就行。」

  孟淺淺對好，在本子上簽名。

  隨後合上本子，遞還給周蜜，「辛苦周姐姐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嘴這麼甜了？」周蜜翻個白眼，拿過帳本，接著道：「我想知道，東方什麼時候再招個負責人進來？應總去了華星，我們這邊就成了沒爹的孩子，這不好吧。」

  孟淺淺：「這個我不太清楚，他也沒跟我說，有什麼事情你還是直接跟他聯繫。」

  「哦，我經常找他，你不吃醋？」周蜜故意反問。

  孟淺淺看她一眼，「您隨便找他。」

  周蜜：「……」

  「沒點危機感。」說完，她撇撇嘴，轉身便下樓。孟淺淺看著她走後，收回視線，繼續看著電腦屏幕。

  確實如金融系那班學長學姐說的，華星的股票連漲一周，來到應順堯在位時都沒有的價位，接著進入緩慢增長的過程，很多人都在觀望，應浩上位後會做什麼樣的決策會有什麼新的改變。

  在一周後。

  華星智聯全線升級，增加了更多智能操作，在原有的系統上優化。華星Bright的車主有了更舒服的體驗。

  良心企業直接釘在華星的頭頂上。

  保障普通人的利益，是應浩上位後坐的第一件事，擁有民心，也算成功一半，哪怕華星內部亂七八糟。

  應順堯留下的那些人，不跑的都在搗亂，跑了的在外唱衰華星。但也有一些老老實實地遵從應浩調配，並且重新調配薪資，他們都很滿意，更賣力工作。而華星董事會那群人，哪怕是幫著應浩上來的，但依然夾緊尾巴做人。

  應浩挪走的那些人是他們安插進來的，他們也不敢有半點怨言，能讓華星穩住，就已經是救命恩人了。

  他們也明白，應順堯時代遠去，接下來是應浩的時代，輪不到他們這群老傢伙說話，好在應浩暫時沒有把刀揮到他們頭上。

  應順堯帶著應涵跟陳菲住進了他之前隨手買的一套大平層里，過了一周，應順堯開始頻繁有一些動作，聯繫一些過去的好友，想要干一些事情。但是華星的再次崛起以及網際網路有記憶讓那些「好友」避他如洪水猛獸。

  他竟然連個好友都沒有了。

  接著，他只要出門就會被記者拍，一次次地報導他的存在。那些謾罵的聲音再次響起，應順堯不得已只能退回了家裡。

  陳菲便看著這位以前看著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開始不修邊幅，開始不知道在做什麼，只賴在家裡。

  有錢卻過得毫無生氣，鬍子不刮，穿著隨意。陳菲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人是應順堯，沒錢的摧殘遠沒有精神的摧殘可怕，習慣了掌著權勢習慣了身邊浩浩蕩蕩一群人鞠躬盡瘁，應順堯這個一開始便有極大野心的人完全受不了這種沒有朋友，無事可做的生活。

  所以他精神開始不太好。

  不太好的人還有應涵，他也出去找過工作，也想要做點什麼，但是密密麻麻的網把他網住，失意的時候，開著跑車到處亂竄，沒過多久。開到那間酒吧的門口，他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幾秒後，一把推開車門下去，上了台階。

  酒吧的老闆一看到他笑道：「應小少爺來啦，喝酒還是玩牌？」

  應涵整理了下衣服，朝樓梯走去說：「玩牌。」

  半夜。

  大平層里響起了摔東西的聲音，陳菲拽著應順堯的衣服，大吼道：「給應涵轉錢，你不轉是不是要他死？」

  應順堯推她。

  夫妻倆推搡成一團。

  咔嚓。

  陳菲的指甲斷了，這段時間沒有請保姆阿姨來，怕這些人說三道四，陳菲都是自己做家務自己搞衛生。

  多年的嬌生慣養讓她真做起這些事情，又慢又亂。此時連塗得漂亮的指甲都斷了，陳菲尖叫了一聲：「我的指甲。」

  應順堯推著她，「別吵，吵什麼吵。」

  「指甲，我的指甲斷了，應順堯，我的指甲斷了。」陳菲拽著他，「你也不能總呆在家裡，你得出去，你是應順堯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應順堯揮開她的手。

  「我去哪我能去哪？」

  「你先給應涵轉錢，他會被人打死的。」陳菲回神了抓起手機，對那邊的人說道：「你們千萬別打他，我們這就轉錢。」

  那頭的人冷冷沒有說話。

  陳菲又抓著應順堯，應順堯垂頭坐在床邊，拿起手機，轉了一大筆錢給應涵，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轉。

  沒力氣去說了。

  反正轉了就是。

  只要別吵吵就行。

  而應涵因為應順堯的妥協，開始變本加厲，經常去酒吧玩牌，贏了一夜花光，輸了找應順堯要錢，如此反覆。

  新聞偶爾報導這一家三口，都在看這一家子會走到什麼地步。沒有人會猜到這只是應浩的一步棋，也沒有人知道應浩多了解應順堯，這個借著他媽媽乘了東風的男人這些年多麼養尊處優。

  祝願在的時候，應順堯靠著祝願成立公司，他負責成為資本，身後有祝願帶著的一群人成為他的後盾。

  分部有袁從嚴處理，研發部由梁坤坐鎮，元老級的董事會都是祝願的同學，他們在股東大會上面對外來的資本，都堅定地站在應順堯的身後。

  應順堯還需要做什麼？

  他只需要收買人心，這也是他為什麼對這些元老級的董事會那麼用心的緣故。

  如今。

  他身後沒有了這些人，他就只能垮。

  陳菲這些年看著應順堯身上帶著的光環和濾鏡，看不到這個男人骨子裡帶著的怯懦以及自私。

  現在她也看到了。

  真是精彩。

  七月頭，華星完成對迅連的收購，正式踏上晶片研發的道路。這是應浩上位後，做的第一件大事。

  華星的股票再次連漲。

  孟媛媛分數也出來了，達到了海城大學的錄取分數線，但是通知書還沒下來，她也不敢立馬來海城。

  孟淺淺倒也沒催。

  孟媛媛在電話里說：「爸生病了，病好幾天了，起不來，家裡情況不好。」

  孟淺淺微微擰眉，道：「他生什麼病？」

  孟媛媛：「感冒發燒輪著來。」

  孟淺淺：「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嗎？」

  孟媛媛：「我感覺像，估計心情影響然後就一直好不了吧。」

  孟淺淺抿緊唇，「你呢？你可不要被他們說說你就不來海城了。」

  「當然不會，我堅定要出去，你不知道黃秀琴到昨天還偷偷拿錢給孟嘯，我去，爸都病成那樣了，她還管著她那個兒子。」

  孟淺淺：「你讓爸去看醫生，不管怎麼樣，身體養好最重要。」

  孟媛媛點頭：「知道，說實話的，看得他那麼可憐，我都不敢走，所以他必須好起來，這樣我走得才沒有負擔。」

  孟淺淺懂孟媛媛的心情，她只希望孟媛媛不要被影響，一個心軟就為了他們留在連城，絕對不行。

  姐妹倆又聊了一會兒，桌面上的平板響起，是微信視頻通話，孟淺淺彎腰一看，是應浩。他出差了，去黎城。

  她掛斷跟孟媛媛的通話，坐在地毯上，滑了綠色鍵。

  視頻跳出來。

  應浩解著領帶坐在沙發上，眼眸帶著幾分酒意，他含笑道：「老婆，在幹嘛？」

  孟淺淺支著下巴，看著他道：「剛才跟媛媛打電話。」

  「分數出來了？怎麼樣？」

  孟淺淺：「應該是考上了。」

  應浩長腿交疊，看著她，「好，考上了好。」

  孟淺淺：「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你今天穿什麼，站起來我看看。」

  孟淺淺抿唇，「不給你看。」

  應浩眯眼，幾秒後，他把手機放在茶几上，身子往前傾，道：「我猜一下，你穿著白色的襯衫跟黑色的格子裙，今天東方開會了吧？」

  他一下子猜中。

  孟淺淺臉有些紅，「你走。」

  應浩挑眉，「我抱抱。」

  孟淺淺：「你抱啊。」

  看你隔空怎麼抱。

  應浩解著領口，道：「想服務你。」

  孟淺淺：「……」

  他領口微敞，打個哈欠，眼角有點兒紅，深深地看著她，說道：「過兩天回去，等我。」

  孟淺淺點頭「嗯」了一聲，她指尖抬起來，順了下他的眉毛，應浩笑起來，眯眼道：「怎麼？想摸我？」

  孟淺淺：「才沒有呢。」

  應浩：「但我想抱你。」

  孟淺淺笑笑。

  又聊了一會兒，他那邊成茂找他，孟淺淺只得掛了視頻，她靠著沙發坐了一會兒，幾分鐘後看了眼衣櫃旁邊的行李箱，隨後又挪開視線，抱著手臂發呆。

  隔天。

  東方充電站準備全面上市，梁坤跟袁從嚴從華星趕來東方，開了一個將近三個小時左右的會議。

  其中一個小時，應浩在視頻那頭參與。

  隨後剩下的兩個小時，他沒時間，就全聽梁坤的，最後這事情主要負責人落在唐雋跟周彥的頭上。

  他們接下活，會議也就結束了。

  孟淺淺合上筆記本，跟著起身。

  袁從嚴卻喊住了她，「孟總監，稍等一下。」

  孟淺淺一頓，轉過身子等著，梁坤扶了下眼鏡，彎腰在袁從嚴的身側不知說了什麼，袁從嚴點點頭，隨後朝孟淺淺招手，「坐吧。」

  孟淺淺看一眼梁坤。

  梁坤神色有些冷淡，看得出他明確知道袁從嚴要跟她談什麼內容，有些話他不好說出口，但是換成袁從嚴就可以，他這次也沒看孟淺淺，只是順手把門關上。

  砰一

  會議室里便只剩下她跟袁從嚴，這個袁總她對他的感觀一直都是個比較深不可測的人，身份上的差距讓孟淺淺很少會跟他有其他的交集。

  她抿緊唇在會議桌的最後面坐下來。

  袁從嚴從椅背上起來一些，坐直身子，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道：「這些日子，東方一路走來不容易，你做得很好，感謝你對東方的付出。」

  孟淺淺：「袁總客氣了，我是有領工資的。」

  「是，你還是東方的股東，在這點上，應浩做得很細緻，不一定要是技術人員才安排股份，只要參與到這個項目里來的初創人員都必須有，東方即將要進行第二次的融資，你們手裡的股份也會越來越值錢，在這之前，你不要輕易地賣掉。」

  孟淺淺：「那得看情況。」

  袁從嚴愣了下，他這才認真地看著孟淺淺，這個穿著襯衫跟裙子的女生，褪去了一開始的青澀，身上隱隱有了一些成長的變化，即使很細微。袁從嚴點點頭：「也是，股份屬於你，你有權決定它的去留。」

  「接下來有些話，我希望你認真聽。」袁從嚴敲了下桌子道，「應浩父母情況你也清楚，他母親去世，父親又那般，如今他在商場上就成了一隻孤狼，應順堯指不定哪天就捲土重來未可知，華星未來要走的路還很長，他需要更多人的幫助，他想要守住華星守住祝願的夙願，他必須站得更穩。」

  「就這些日子，你跟應浩之間的關係還未完全公開，已經有不少人找上我，希望我能介紹應浩跟他們的孩子認識。」

  「你聽得懂嗎？」

  孟淺淺笑了笑：「聽得懂，您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他需要門當戶對。」

  袁從嚴敲桌面的指尖微頓，他說：「你能明白是最好的。」

  孟淺淺接著又道：「其實你們多慮了，我從很早之前就計劃著離開他，只是看他還沒穩定，我不想插他刀，才陪著他走到今天。」

  「哪怕你今天不說，我也是要跟他分手的。」

  聽到她的話，袁從嚴愣怔住。

  孟淺淺看他一眼，站起身，鞠躬，隨後收起筆記本跟筆轉身便朝門口走去，一把拉開門。她走得乾脆，沒有流半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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