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下來我們開個小會，唐雋，周彥，孟淺淺留下，其他人出去。」梁坤理了下袖子說道。

  周蜜也得出去，她站起身，偏頭看一眼孟淺淺，拍拍她的肩膀，然後轉身，塗著大紅色的指甲離孟淺淺只有一厘米那麼近。

  應浩眼眸微眯。

  「周蜜。」

  周蜜聽見這低沉的聲音，刷地站住，轉頭看向應浩，眉眼全是嫵媚。應浩撩著眼皮看她，道：「你指甲太長，剪短點。」

  周蜜一愣。

  其他人也是一愣。

  紛紛看著她此時的動作，她的手搭在孟淺淺的肩膀上呢。周蜜扯唇笑了下，把手抬起來，離開孟淺淺。

  在一眾人奇妙的眼神下，她說：「好的，應總。」

  說完，轉身就往門口走去，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咔嚓咔嚓地響得很。其餘的人也緊跟著離去，會議室門關上。

  會議室安靜下來。

  小插曲並沒有影響什麼。

  孟淺淺看應浩一眼，應浩並沒有看她，而且翻著桌面上的文件。她低頭咬了下指尖，然後很快地鬆開。

  梁坤拿起文件，遞給一旁應浩的助理，男助理的名字叫成茂，他按著合同上的名字，一份份地放到他們的面前。

  孟淺淺一眼便看到【股權書】三個字。

  她愣了下。

  旁邊的唐雋跟周彥則很自然，他們在跟應浩之前就已經談好了，現在只不過是走流程而已。

  孟淺淺就不是了。

  她是中途插進來的。

  她下意識地看向應浩。

  應浩看著她道：「看著差不多就簽，別問我，也別拒絕，你持股沒有唐雋跟周彥那麼多，但你確實是初創人員。」

  孟淺淺抿唇，「我認為我沒做什麼，何況，我還拿了工資。」

  「你做得還不夠多嗎？你知道你招江楓會給整個公司帶來多大的利益？多長遠的發展？」應浩早料到她會拒絕，也早就有話可以堵她。

  孟淺淺：「換成是別人也會這麼做。」

  「不，換成別人不會這麼大膽地啟用新人設計師。」

  「但是現在才剛剛開始，萬一江楓不能設計出合適的車型呢？」孟淺淺對未來是萬分憂慮的。

  應浩挑眉：「哦，那就讓他設計到合適的為止，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我跟唐雋周彥不能給點建議嗎？」

  孟淺淺：「我是說萬一他不合適。」

  唐雋頓時笑道：「淺淺學妹，不會的，我們相信你，也相信江楓，你就是我們的吉祥物啊，這麼一點點股份你就簽了吧。」

  周彥把合同往前推，說道：「要不這樣，淺淺，你要是不簽，我也不簽了。」

  孟淺淺愣住。

  她看向唐雋周彥，「你們……」

  她又看向應浩。

  應浩長腿交疊，手肘支在扶手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要給我女朋友一點股份這麼難嗎？」

  孟淺淺不知該說什麼，她真不想要這個股份。她看向梁坤，希望商人重利的梁坤能說點什麼，「梁教授。」

  梁坤：「我之前就說了，初創人員股份得有，業內論壇的初創人員名單里你也有的，你要是不拿這股份，以後人家會戳應浩的脊梁骨的。」

  後面這話就重了。

  孟淺淺一聽，多少有點慌。

  她當然不希望如今已經這麼難的應浩到最後還會因為這事情被別人說。她翻開股份書，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股份也不是死的，它可以轉讓，可以賣出去，不一定永久持著。

  她抬起頭說道：「好，我簽。」

  唐雋笑起來：「就是嘛。」

  周彥拿起筆：「那我也簽啦。」

  他們的聲音都透著隱隱的興奮。

  孟淺淺拿起筆，看應浩一眼，他含笑看著她。

  孟淺淺收回視線，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簽完後。

  唐雋跟周彥起身，相互地握手恭喜。

  孟淺淺也被迫跟唐雋握手，周彥握手。

  應浩從椅子上起身，手插口袋裡，走到她跟前，伸手。

  孟淺淺掀起眼眸看他。

  「握手，恭喜你。」他說。

  孟淺淺瞪他一眼，這才把手放在他掌心。應浩慢慢收攏，將她柔軟的手包裹著，指腹摩擦她的手指。

  弄得她臉紅耳赤。

  應浩說：「叫上江楓，晚上聚餐。」

  孟淺淺：「哦，好。」

  從會議室里出去後，她就去通知江楓，江楓一聽聚餐，眼睛一亮，說道：「我覺得可以加點甜品，比如蛋糕。」

  孟淺淺笑道：「好的，會向上級複述你的要求。」

  「其實也不用，你也吃，老闆絕對會同意的。」江楓眨眼。

  孟淺淺拿本子敲他的頭。

  江楓趴桌子上哈哈大笑。

  周蜜正好拿著發票從那邊走過來，放在袁響的桌子上，她輕飄飄地看孟淺淺跟江楓一眼，接著轉身便走。

  江楓坐起身，接著指著指甲說道：「剪了，大紅色剪沒了。」

  孟淺淺頓了頓。

  「你好八卦哦。」

  江楓：「……我是陳訴事實。」

  孟淺淺：「記得，晚上聚餐。」

  「好的好的，我的辦公桌弄好沒。」

  孟淺淺一邊下樓一邊道：「快了，你要求太多，人家店家不好弄。」

  「哦。」

  「先委屈你在這邊呆一下了。」孟淺淺笑著說。

  江楓說道：「那我可太委屈了。」

  孟淺淺：「你是有多嫌棄二區。」

  江楓：「格格不入啊。」

  孟淺淺：「……」

  行吧。年輕人。

  晚上六點半，兩輛車啟動，往舊城區開去。今晚這個聚餐梁教授沒有參加，他認為是年輕人的聚餐，不適合他，還是回家陪老婆重要。

  於是，只有他們幾個年輕人。

  孟淺淺打電話喊常慧慧跟葉嵐朱芳，但是她們晚上竟然出去逛街了。孟淺淺噘嘴有點不開心，「怎麼不帶我。」

  常慧慧咳一聲，趕緊說道：「國慶快到了，葉嵐喜歡的男生要來找她，她好急，非要我們出來幫她選衣服，沒辦法，我們只能陪了。」

  孟淺淺一愣，「哦哦，這樣啊，行吧。」

  常慧慧：「別生氣，回去給你買棉花糖吃。」

  「兩根。」

  「好的。」

  少了三個女生，就剩下孟淺淺一個女生，在餐桌上當然是諸多照顧了。今晚吃飯都點了飲料，沒喝酒。

  江楓趕緊先點了兩份小蛋糕。

  他說，他一份，孟淺淺一份。

  應浩挑眉，算是應允了。

  吃過飯八點多。

  唐雋跟周彥送江楓回去。

  應浩開車送孟淺淺回宿舍，抵達樓下，還有不少學生剛回來。大多都是走路回來，車子停樓下有點顯眼。

  應浩啟動一點，開到樹蔭底下，隨後解開安全帶，偏頭看著孟淺淺。

  孟淺淺掰了下車門，沒掰開。

  她抿唇，「我要下車。」

  應浩笑了下，他指尖解了點兒襯衫，接著，手撐在中控台，靠近她，薄唇先落在她的眉心，隨後慢慢地往下，最後來到她唇邊，呼吸交纏。

  他也不吻。

  就貼著。

  孟淺淺屏住呼吸好幾次，應浩的薄唇才貼上她的嘴唇，前頭的貼著就像是一場鋪墊，流幹了水分突然貼上，孟淺淺都下意識地抬起下巴，回應他。應浩纏著她的舌尖，把她逼靠在椅背上。

  車裡安靜。

  外面腳步聲偶爾閃過。

  樹蔭底下，忽明忽暗。

  孟淺淺熱得很。

  手心捏著手機，突然亮跟響了一下。

  有點刺眼有點刺耳。

  應浩抬高下巴，按著她的肩膀，沒去搭理她那個手機，繼續吻著她。許久之後，他離開，指腹擦著唇角。

  他隨意一掃。

  看到孟淺淺手機上顯示的【老羊】二字。

  他眼眸一冷。

  猛地抬頭看著她，「你沒拉黑許暘？」

  孟淺淺愣了一秒，立即看了一眼手機，接著快速摁滅了屏幕。她的陽奉陰違被發現了，她看著他的眼睛。

  「他又沒做錯什麼，我有時還想從他那裡得知周喬的消息。」

  「你要周喬的消息，可以親自問她，還需要從老羊那裡得知？你們關係有好到超過周喬？」

  孟淺淺抿緊唇，看著他，沒應。

  應浩下頜緊著，手撐在方向盤上，「你刪了他，行嗎？」

  孟淺淺不應。

  她轉手去掰車門。

  應浩眯眼。

  看著她掰。

  孟淺淺掰不動，她靠坐了回來，說：「我不刪。」

  應浩眼眸愈發地冷。

  他扯著領口，道：「不刪，我們就這麼坐著。」

  孟淺淺也賭氣，就靠坐著，她咬著下唇，眼眸裡帶著倔強。

  應浩臉色沉著，「你不知道他對你什麼心思嗎？」

  「他沒有！」

  孟淺淺說。

  不知為何，就是想要跟他吵，就是不想順他的意思。

  應浩冷笑，「沒有？」

  他坐了回去，拿出一根煙，點燃了咬著。車裡一陣沉默，孟淺淺掀起眼眸看他一眼，他側臉冷硬如冰塊。

  煙霧繚繞，在那一刻，遠得很。

  孟淺淺咬牙，眼眶蓄滿了淚。

  她說：「開車門。」

  應浩沒看她。

  咬著煙。

  就這麼僵持幾秒，就在孟淺淺覺得喘不上氣的時候，咔嚓一聲。車門開了，孟淺淺如釋重負，立馬拉開車門，快速下車，朝樓梯口走去。

  應浩看著她的背影。

  他牙根咬了咬。

  一秒後。

  他一把推開門，長腿邁下去，嘴裡咬著煙大步地朝她走去，在她快接近第四個台階的時候，他大手摟著她的腰把她直接抱了下來。

  四周的學生見到這一幕，愣住了。

  孟淺淺驚叫了一聲。

  她拍打他的手臂，應浩微微俯身，將她扛了起來。這突然改變的高度的姿勢令孟淺淺整個人僵住。

  應浩咬著煙，將她扛到車后座，一把將她推進去。

  他倒沒有很用力，還用手護著她的後腦勺。

  孟淺淺坐起來，想說話。

  應浩抵住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你如果想在這裡給別人觀看，我們怎麼接吻的，你就繼續掙扎。」

  孟淺淺看到他眼裡的狠意。

  她撐著身子，一聲不吭。

  砰。

  應浩關上門，繞去駕駛位，啟動車子。

  他沒有再提刪除許暘的事情。

  車子一路開到公寓。

  孟淺淺被他牽著，一路來到他的住所。

  門一關，被他推到柜子上。

  應浩解著領口，低頭堵住她的嘴唇，一手關了玄關的燈。一片昏暗，窸窸窣窣，公寓裡幾分安靜。

  偶爾有貓叫的聲音。

  兩個半小時後。

  應浩低頭給她系上浴袍的帶子，隨後起身進了浴室，打了一盆熱水出來，蹲在她的面前，把她的雙腳放進盆里。

  他說：「你這次姨媽期又推遲了。」

  孟淺淺咬著唇，「嗯。」

  應浩想了想，起身去了小廚房，不知道怎麼弄的，切了幾片姜出來，扔在熱水盆里。孟淺淺小聲地道：「我坐不住。」

  應浩掀起眼眸看她。

  一秒後，起身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孟淺淺摟著他的脖頸，兩腳泡在熱水裡，暖和和的，昏昏欲睡。應浩摟著她腰，看著她出汗，說道：「這幾天晚上都泡泡腳，看看有沒有效果，能不能緩解一些疼痛。」

  孟淺淺：「嗯。」

  手機接著又響了下。

  孟淺淺肌肉有些緊繃。

  她察覺到應浩看她的手機。

  應浩是看了。

  但是他很快收回視線，垂眸看著她，並沒有再讓她刪老羊的微信。

  兩個人安靜地抱著。

  孟淺淺如果不是他抱著，估計都坐不穩。

  許久之後。

  她嗓音儂軟地道：「我不是你，我不會隨便跟別的男生曖昧，如果他們表示一點別的意圖，不用你說，我都會刪掉他們，我經得起考驗，你可以看我跟許暘的聊天記錄。」

  應浩下頜一緊。

  他薄唇緊抿。

  從一旁摸過自己的手機，塞在她懷裡，「給你看，你翻個遍，要是找到一個跟我有曖昧的女生，我先弄死我自己。」

  他手機冰涼。

  孟淺淺盯著那手機。

  說道：「不看。」

  應浩捏她下巴，「你不看就別總是說我不是你，我不是你。」

  孟淺淺：「我冤枉你了？」

  應浩：「……」

  孟淺淺：「哼。」

  應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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