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玲的房間十分樸素,就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木桌,沒有梳妝檯,沒有胭脂水粉,甚至連一面鏡子都沒有,
看上去,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尋常女人的房間,
畢竟朱慧玲是一個修真者,她不需要像凡人女子那般每日梳妝打扮,
其實這房間,她也很少用,那張木床她也沒睡過幾次,只不過偶爾在這上面盤坐修行罷了。
此時,朱慧玲並不在這房間內,
宋燁便朝宋顏問道,「這房間原先住的是誰啊?」
「是仙霞宗朱仙師的房間,她是被宇文學院邀請到這裡當任教先生的。」宋顏說道。
「仙霞宗的仙師?她是女的?」宋燁問道。
宋燁曾聽說過,仙霞宗像雪玉坊和問情門這兩個宗門一樣,都是只收女弟子的。
「是啊,她是一位女仙師。」宋顏說道。
「宋顏,你讓我住一個女人的房間,不好吧。」宋燁說道,
「沒什麼不妥當的呀,」宋顏說道,「我是想著你是與嫂子睡一屋的,便是想給你們找一間乾淨一點的房間,」
「朱仙師平時很少使用這房間的,而且她也已經同意了讓你們住,哥,你就別想太多,今晚便安心和嫂子在這睡。」
這時,一旁秦玄溪馬上說道,「我可沒打算和你哥睡這屋,我也是修真者,幾日幾夜不睡也無礙,宋顏,你就留在這照顧你哥就行了。」
秦玄溪可不敢再隨便與宋燁獨處,更別說要一塊睡一屋了。
「那你幹什麼去?」宋燁朝秦玄溪問道。
「我……我要學習那個問情門的御劍心法啊。」秦玄溪說道,
一直跟在秦玄溪身後的舒意婷忙補充道,「是『長沫御劍心法』,」
「掌門,你若習得此心法,便是能自如驅使那花沫劍,而且此心法與花沫劍相輔相成,在此心法之下,花沫劍將會發揮出更強大的靈力,」
「掌門只要用心修習,應該幾日就能得其要領,屆時就能憑此心法和花沫劍,斬殺那百骨魔尊,揚名天下了。」
秦玄溪聽到舒意婷這般說,便是馬上和宋燁笑道,「小夫君,聽到沒有,你娘子我如今身上肩負著斬魔除害的重任呢,所以今晚就得委屈一下你自己,獨守空房了。」
她現在才覺得,答應當這個問情門的掌門還是有好處的,至少能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避著宋燁,能暫不與他同房了。
宋燁此時聳聳肩道,「行吧,反正我也已習慣了一個人睡。」
他早就猜到,秦玄溪是打算要當「老賴」了,昨日才允諾了他說給他生多少個孩子都樂意,現在卻是連與他睡一屋都要找各種理由躲避了,這不是老賴是什麼?
秦玄溪見宋燁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竟是莫名心軟了,
可她馬上提醒自己,得穩住了,若是此時對宋燁這小子心軟了,今晚遭罪受累的便是自己的身子,
雖然,她覺得以她現在的仙修體的實力,最後誰受累還不一定呢。
就在這時,朱慧玲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朱慧玲朝宋顏笑道,「怎麼樣,你哥哥和嫂子,對我的房間滿意吧。」
宋顏笑道,「挺滿意的,對了,和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哥和我嫂子,哥,嫂子,這個就是我剛和你們提過的那位,仙霞宗的朱仙師。」
當朱慧玲和秦玄溪四目相對時,彼此都認出了對方來,
朱慧玲看著秦玄溪,當即笑道,「你不就是那夜,在荒山墳頭前,被我從一隻紅翼毒蛛手裡救下來的那個孕婦,原來你便是宋顏的嫂子,」
「算著日子,你孩子應該早就生下來了吧,現在都有一歲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啊?起名字沒有。」
孕婦?
宋顏此時瞪大了雙眼,內心腹誹道,嫂子懷過哥哥的孩子?
宋燁自然早就知道秦玄溪懷孕的事實,甚至孩子都生出來了,只是他不知道,秦玄溪因何原因對他一直隱瞞此事。
「你……你認錯人了吧,我都沒懷過孕。」秦玄溪忙和朱慧玲道,
秦玄溪根本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重遇這個朱慧玲,
而且這朱慧玲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她曾懷過孕的事給抖摟了出來,早知道如此,那夜在宋燁的墳墓前,就該把她殺了。
「我怎麼會認錯呢,你懷孕時,雖然肚子很大,但身材並沒有太大走樣,和你現在差不多樣子,」
朱慧玲說著她不禁看向秦玄溪的心口處,「除了個別地方,變化都不大,就連你聲音也與那晚一樣,不會有錯的。」
此時,秦玄溪不禁用眼角餘光去觀察宋燁的神態,
她想,宋燁定會馬上質問她,她是不是曾懷過他的孩子,她有沒有把他孩子生下來,那孩子如今又在何處。
一時之間,秦玄溪根本都沒想好,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
但宋燁此時卻是和那朱慧玲說道,「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娘子從未懷過孕。」
宋燁清楚秦玄溪的秉性,她不想承認的事,沒人能逼她承認,把她逼急了,指不定她會幹出些什麼來,所以他乾脆幫秦玄溪一同說這個謊了。
「是嗎?真是我認錯人了?難道這世間還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朱慧玲忽然仿佛想明白了什麼,馬上笑道,「那應該就是我認錯人了,實在抱歉,你們就當忘了我剛才說的那番話吧。」
這時,秦玄溪神色怔怔地看著宋燁,心情很是複雜,
她沒想到,宋燁居然百分百地信任她,不但沒質問她半句,而且竟還在幫她說話,這便是讓她有些自慚形愧了。
還是說,宋燁其實已經猜到了她在欺騙他,但哪怕如此,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也依舊選擇維護她。
本來秦玄溪就已經對宋燁心懷愧疚,現在愧疚心是更重了,
她不斷地丟下他,欺騙他,可他終究在等她,終究選擇相信她,
宋燁的形象在秦玄溪的腦海中便是又變得高大偉岸了許多,
忽然,她竟有了一種是自己高攀了宋燁的錯覺,
她堂堂梵淵宗宗主,魔道第一女尊,不惜委身於區區一個凡人,到頭來卻發現,竟是她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