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五臟客,撲街!

  第46章 五臟客,撲街!

  而在弩箭射出的瞬間,那處大樹前的虛空掀起波瀾,一名黑衣青年突兀出現,手中一張符紙無火自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見弩箭射來,他神情仍然冷靜,冷哼一聲,整個人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靈貓一般,身形一個彈跳便幾乎要脫離弩箭的攻擊範圍。

  這樣近乎本能地反應,這般迅疾的速度,讓李魚心中一驚,大為忌憚。

  可也就在這時候,一枚青色鐵環嗡嗡作響,靈光閃耀間好似預判到了黑衣青年的方位,襲向了他的胸口。

  「法器?修士?!」

  黑衣青年細長陰翳地眸子一眯,似有些意外,在被弩箭和法器擊中的兩種可能中,他瞬間選擇了前者。

  被弩箭擊中,雖傷卻不置死,被法器擊中,很大的可能會讓他當場沒命!

  他撤回了邁出的腳步,避開法器靈環的同時,雙手突然伸出,穩穩一捏,便將兩根又疾又快的弩箭抓在了手中。

  另一根弩箭也被他側身勉強避開,只是在腰側擦出了一道血痕。

  做出這些動作,他轉動手腕,雙手一抖,將兩根弩箭甩出。

  兩根弩箭竟以不遜色於方才多少的速度射向李魚、王羽二人。

  李魚長刀一展,鐺地一聲將弩箭一刀挑飛,仍是速度不減地殺向黑衣青年。

  至於王羽,更是體表閃爍著一道靈光,直接將弩箭擋住。

  而黑衣青年本人,則乾脆地大步向前,動作猶如鬼魅,躲開靈環法器的同時,幾步便躥到了王羽面前,手掌展開,豎掌成刀,斜斜劈下。

  先將能夠遠程攻擊,最是難纏的修士解決掉,再去料理同為武者的李魚,這是很聰明的做法,也是正確的選擇!

  掌沿隱隱閃爍著一抹青黑的色澤,猶如熟鐵鑄就,好似鍘刀一般,在靈光罩上狠狠一壓。

  嘭!

  王羽體表的靈光劇烈顫抖了一下,光芒迅速稀薄起來,下一刻,仿佛就要消散。

  「哼,護身靈符嗎?我倒要看看你能夠承受住我幾招!」

  黑衣青年冷笑一聲。

  正待繼續攻擊,他臉色驟然一滯,隱隱蒙上了一層灰意。

  恰在此時,李魚的長刀當頭力劈下來。

  嗤——

  這一刀迅如閃電,既快且狠,刀光雪亮森然,殺氣刺骨。

  其中的威力令得他眉心突突狂跳,感受到了致命威脅!

  黑衣青年臉色難看至極。

  看走眼了,這小子的刀術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可怕的多明明幾個月前,這小子還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為何現在卻成為了一名巔峰武師刀手?!

  這樣的事情實在古怪,簡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相比之下,令黑衣青年暴怒的卻是另一件事:

  「小兔崽子,你居然下毒?!」

  一股麻木而刺痛地感覺自腰部傷口處漸漸擴散,他腦袋一暈,勉強側身躲開了這一刀。

  雪亮地刀鋒從他面前划過,一抹森冷地氣息刺激的他想打個噴嚏!

  但他只能勉強忍住這種感覺,想要轉身逃跑。

  他大意了!

  這小子居然在弩箭上抹了劇毒,現在毒性爆發,隨著血液擴散四肢百骸,已經逐漸影響到了他的筋骨肌肉,動作乃至神智。

  必須趕快離開這裡,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在他懷裡有著一瓶解毒丹,只要給他一點時間,解了這毒,等他再次回來,就能將這兩個小崽子虐殺至死!

  只不過,黑衣青年剛要有所動作,李魚的攻擊便接踵而至。

  唰唰唰!

  黑虎刀一刀接著一刀席捲而來,猶如狂風驟雨一般,綿綿不絕!

  李魚在繼承和消化了張虎的畢生武學經驗後,已經將《斬魄刀術》練到了揮灑自如、登峰造極的地步。

  之後又將《追風刀法》融入到自身刀法之中,使之平添三分威力,單以刀術而論,足以稱得上是一名刀術高手。

  當他完全展開刀勢之後,雪亮地刀光鋪滿了黑衣青年的眼帘,冰冷的殺機幾乎要將他透體而過。

  黑衣青年遍體生寒,心底由衷地產生了一絲恐懼。

  他是先天武師不假,但說到底只是一個人為造就的半成品,實際上他能有這份修為,並非靠他自身苦修而來,而是拜他那位神秘的師父所賜!

  若非那便宜師父為他洗筋伐髓,灌注功力,現在的他,恐怕仍只是武館裡的那個手臂扭曲畸形,資質普通,受人嘲笑的少館主。

  哪怕練上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先天武師!

  他也算家學淵源,自然知曉如他這般靠外力成就的先天武師,遠沒有真正先天武師那種一點一滴修煉得來的踏實,根基沉穩!

  他若對上一名真正的先天武師,生死對決之下,最大的可能是交手十幾招之後被對方察覺到一絲破綻,施展重手法將他生生打死!

  可就算是這樣,若是他未中毒,李魚的刀術他也能避開,甚至直接空手接白刃也不無可能。

  問題是,他現在已經中了毒,且還心神被對方的刀術所奪。

  武道爭鋒,首在氣勢,亦或者信心!

  無論是氣勢還是信心,皆涉及到了人體內最為神秘的心靈!

  一旦氣勢受挫,沒了信心,十成戰力便難以發揮出七成,再強的人也有了被擊敗的可能!

  嗤!嗤!嗤!

  李魚刀勢一經展開,完全不留任何餘地,雪亮的刀光連綿不絕,簡直化為了一片刀光組成的瀑布。

  黑衣青年縱然是先天武師,先是中毒,後是氣勢受挫,如今的戰力能有六成就已經不錯。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坐以待斃。

  「嘿——哈!」

  黑衣青年沉喝一聲,全身筋骨發出「噼里啪啦」地雷鳴響動,竭力鼓盪血氣,使得周身肌肉劇烈膨脹起來,使得整個人都高了半尺,猶如一尊小巨人般。

  武功三陰奪命手已經被他運轉到了極致,兩隻手變的青黑一片,根根手指變的愈發瘦削嶙峋,指甲變的尖銳,閃爍著冷冽寒鐵般的光澤。

  雙手呼嘯而至,猶如寬背鐵刀般勢大力沉,且鋒利無比,掀起了撕裂空氣的尖銳聲,與李魚的長刀對撞在了一起。

  砰砰砰!

  手掌與李魚的黑虎刀碰撞,剛柔並濟地力道迸發,使得削鐵如泥地黑虎刀都未能割破他的手掌皮膚。

  但,也僅此而已了!

  黑衣青年憑著驚人的武藝以手硬捍勉強擋住了幾刀,血氣加劇運轉,反而導致體內劇毒入侵臟腑,腦袋劇烈眩暈起來。

  噗噗!

  正因為這個疏忽,便導致他被李魚直接斬斷了兩條手臂。

  「你」

  黑衣青年駭然,剛要說什麼,卻見李魚長刀揚起,化為長長地匹練,豎劈而下,將他的話堵在了嘴邊。

  寒光璀璨,殺機刺骨!

  噗嗤——

  刀光在黑衣青年身上一閃而逝,便被李魚收入了鞘中。

  殺氣與雪亮刀光盡數收斂,藏於刀鞘之中,不漏分毫。

  黑衣青年面容僵硬,神色呆滯,立在李魚面前一動不動。

  片刻後,自頭頂眉心,到人中、胸口、胯下,出現了一道細細地紅線。

  這道紅線逐漸擴大。

  接著,嗤——

  黑衣青年整個人從中間裂為兩片,嘩啦啦花花綠綠地臟腑、鮮血噴灑迸濺的到處都是,場面血腥駭人!

  「這段日子伱挖去了不知多人的心肝脾肺腎,也是作惡多端。現在,你自己也嘗嘗肚破腸流,死無全屍的滋味兒吧!」

  李魚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屍體,淡淡說道。

  而與此同時,一直盤旋在心頭的那一絲危機感逐漸淡去,只覺得一陣暢快,輕鬆舒心。

  這個害死前身,且令他這段時間以來如芒在背的傢伙,現如今總算死掉了。

  如此,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

  真是可喜可賀!

  旋即,李魚抱拳,對著尚未走遠地馬車上的老者高聲道:「多謝前輩!」

  他謝的,是乾瘦老者剛才的那一記眼神,甭管對方有意還是無意,若沒有老者這一記眼神的提醒,剛才李魚多半是很難察覺到對方的。

  在意識到身後有人跟蹤,並在暗中窺視後,李魚毫不猶豫地率先出手,打破了黑衣青年的隱匿手段。

  對方一露面,李魚立即便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正是噶了前身腰子的五臟客!

  「這後生,好生犀利的刀術!」

  拐彎處的馬車上,面對李魚的道謝,乾瘦老者並未回應,只是輕聲評價了一句,旋即淡笑一聲,一甩韁繩,繼續趕車。

  心裡,卻對這少年頗為讚賞和驚訝。

  能夠在這般年紀,卻將武功刀術練到這種程度,說是武道天才也毫不為過。

  這樣的人物,他生平也並不多見,也就寥寥十幾人而已。

  「燕伯,您太高看他了吧。」

  聽到老者的讚賞,車廂內的少女卻是有些不服氣道,

  「區區鄉下武師而已,刀術再犀利又能如何,此人跟二少爺和四小姐比,簡直差遠了。」

  說著,少女露出幾分嫌棄的表情:

  「而且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可他剛才居然把人劈成了兩半,弄的滿地血污橫流,這也太噁心太殘忍了,幸好咱們離的遠些,看的不甚清楚,否則可就污了咱們夫人的眼睛。」

  她口中的二少爺和四小姐,是沈家這年輕一代中最出色的人物,亦是封州赫赫有名地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沈家是數百年的名門望族,族人數千,家學淵源,家傳武學《碧落紅塵劍法》乃是傳世級武學,是由一尊武道宗師所傳,有著斬山斷岳、開江辟河之威,在整個封州都頗為有名。

  能夠在諸多族人中脫穎而出,足見兩人天資。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前者英姿雄發,不過二十多歲,便煉髒功成,晉升至先天武師之境,如今正朝著換血階段進發。

  後者更是不得了,非但容貌、身姿俱佳,就連武學天賦也屬頂尖行列,深得老太君喜愛,自小習武,只用了七年的時間,便晉升先天武師,之後更是將沈家的傳世級武學《碧落紅塵劍法》修煉至小成的境界。

  如今,就連許多老資格先天武師都不一定會是她的對手!

  燕伯笑笑不語,甩了甩韁繩,並不打算跟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爭論。

  二少爺和四小姐的確是不世出的奇才,但這個世界並不公平!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天生便站在了塵世頂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不說,習武既有名師指點,也有許多上乘武學寶典秘籍供其選擇。

  在這般情況下能夠有所成就並不奇怪,因為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世界上還有些人,生來便沉浸在水溝爛泥之中,低賤卑劣,與野狗搶食,能夠脫穎而出離開泥潭已是不易,若能攀升至頂端,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拿一個豪門世家出身的世家子弟與出身卑微的普通武師作對比,這本就沒什麼可比性,更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鈴兒,這一路上,你的話有點多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夫人這時卻淡淡說了一句。

  聲音平淡,卻令少女鈴兒臉色劇變,仿佛被毒蠍子蟄了一般,身子一抖,連忙伏下身體,聲音顫抖著結結巴巴道:「奴奴婢知錯了!還請夫人恕罪!」

  世家望族中的奴僕下人,生死榮辱皆掌握在主人手中,那些高牆大院中,哪年不得拖出去十幾具幾十具屍體?

  一旦惹的主人心生厭棄,下場如何自不必多說。

  片刻後,女人的聲音不起波瀾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多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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