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老師，那些人你都殺了嗎？」
等秦橫帶著被他就出來的，包括魔形女在內的上百個變種人，回到了X學院的時候，他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圍了過來，一方面是接待這些被囚禁了很長時間的變種人同胞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親眼看一看秦橫，問一些他們最想問的問題。
當有學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X學院廣場上將近三百個變種人都沉默了，包括那些被秦橫救出來的變種人們，他們雖然不知道秦橫到底是怎麼把他們救出來的，又展現出了什麼樣的實力，但他們很清楚在秦橫救他們的時候，特斯拉克基地之中無人阻攔。
原因不言而喻。
「你們覺得呢？」
秦橫站定，在眾人之間反問了一句。
有學生激動的說道：「肯定殺了，他們抓我們變種人做實驗，還研究哨兵機器人想要徹底毀滅我們，這樣的人我們就應該把他們殺光。」
也有學生說道：「肯定沒殺完，那些人之中也有只是聽從命令身不由己的，他們肯定也不想這樣對待我們，也不想做這種事情，這種人不應該殺。」
不等秦橫回答，學生們就已經開始了爭論。
「什麼身不由己？他們明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卻還是要這樣做，就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來損害我們的利益，如果這樣做沒有錯的話，那我沒錢了是不是可以去搶銀行？我本身也不想搶銀行，都是生活逼迫我去搶銀行的，所以可以原諒我？」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搶銀行本身是犯法的行為，而他們之中肯定有人是被逼迫著參與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們本身就是受害者，是和他們還有未來的我們一樣的受害者。」
這個人說的他們，是魔形女等被特斯拉克抓起來的變種人，可這些變種人，特別是魔形女並不認可這個人的觀念，她也是手上沾滿了鮮血的變種人，和萬磁王的理念一樣，但凡想要傷害變種人的，在她看來都該殺。
但因為這裡是查爾斯的地盤，自己等人又是被秦橫救出來的，所以也沒說什麼。
「Q老師，那些人到底該不該殺啊？」
爭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於是目光又都轉向了秦橫。
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教授，以及琴葛蕾等人，也都在一旁看向了秦橫，沒有制止學生們的提問，也沒有想要教秦橫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
「該不該殺，要看你們自己。」
秦橫臉上出現了微笑，掃視一周之後說道：「中國有一個成語叫眾口難調，這是說廚師的，雖然很多人的口味是相似的，但追究細節的話，每個人的口味其實都是不同的。往大一點來說，有的人喜歡吃辣，有的人喜歡清淡，也有的人喜歡鹹的，還有的人喜歡甜的，你們能說哪一種口味是錯的嗎？」
學生們不解，有些不太明白這和剛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查爾斯卻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因為他很清楚秦橫在那個基地里，在救人之前殺了多少人，就算是沒有全殺，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而且秦橫也不止是殺了人類，還殺了十幾個變種人，有特斯拉克的變種人手下，還有被囚禁起來的變種人，原因查爾斯也能夠猜出來，那就是秦橫得到了那些變種人的檔案，知道有些變種人在之前做了什麼。
這樣一個可以說是滿手鮮血的殺人魔，竟然是這樣的態度？
秦橫繼續說道：「中國還有一句古話，叫做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們可以把規矩理解成法律，人類是社會性的動物，想要安定平和的生活在一起維持整個社會，那就必須要制定出所有人都需要遵守的法律。」
「為什麼辣淡甜鹹的口味不同不能說是錯的？因為口味本身並不犯法，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所有人都必須要遵守同一種口味。」
有聰明的學生已經反應了過來，猜出了秦橫想要說的話，眼神之中出現了明悟的情緒，也有些學生還沒有想明白，繼續認真的看著秦橫，仔細的聽著秦橫說的那些話。
「而人類和變種人之間，並沒有存在任何被公示出來，並得到大多數人，以及大多數變種人認可的法律，我說的大多數人和大多數變種人，是應該分開來統計的，而不是放在一起統計。就是說，只把相關的法律給變種人們投票表決，也需要有大多數的變種人認可支持的情況。」
「在這種前提條件下，人類傷害變種人犯法嗎？在一部分人看來，變種人不應該被稱之為人類，不應該有人權，所以他們認為變種人傷害人類就是犯法的，是有法律可以參照的，而人類傷害變種人卻不犯法。」
「也有人類認為變種人也是人，也和所有人一樣擁有各種人權，應該受到法律的保護，所以傷害變種人本身也是犯法的，是應該受到制裁的，變種人在面對人類的致命威脅時，是可以正當防衛的。」
「所以我說，遇到那種人該不該殺，要看你們自己的選擇。因為在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款時，你們的行為應該遵循你們的內心。」
學生們沉默了，魔形女等被救出來的變種人，卻用異樣的眼神看向了秦橫，特別是魔形女。
她在小時候就認識了查爾斯教授，甚至可以說是和她同齡的查爾斯教授把她養大的，但最終她卻選擇離開查爾斯教授，跟隨了萬磁王。
是因為萬磁王比查爾斯教授帥嗎？
是因為萬磁王比查爾斯教授大嗎？
當然不是活好不好的原因，那樣說太低俗了，真正的原因就是查爾斯教授想要把他的理念，強加給魔形女，以及更多的變種人，讓變種人在委曲求全之中生存在人類和具有反抗精神，類似於萬磁王那種變種人之間的夾縫中。
查爾斯教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猜出來了秦橫的意思，卻沒有阻止秦橫把這種想法傳達給學生們，除了因為秦橫實力強大之外，也因為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之前的觀念也發生了變化。
特別是在看到了哨兵機器人的時候，如果沒有秦橫，沒有提前發現越來越強的哨兵機器人，那變種人的未來會怎麼樣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秦橫的觀念就是這樣的時候，秦橫卻又說話了。
「當然了，你們還有另一種選擇。」
秦橫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那些低下頭沉默思考的學生們，還有那些被救出來的變種人們，都豎起了耳朵。
「你們可以讓變種人和人類一樣，受到法律的保護，並且把這一點公諸於眾，讓全世界的所有普通人都知道，傷害變種人和傷害人類一樣是在犯法，是需要受到制裁，是會被合法的正當防衛的。」
秦橫面帶微笑，聲音洪亮的看著周圍的變種人們。
「如果我們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剛才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該殺不該殺，該由誰來殺，都將由所有人和所有變種人必須要遵守的法律來判定。」
超凡虔誠信徒在瞬間增加了一百多人，這讓秦橫非常驚喜，從數量上來看，相比於他現在近億的信徒而言，一百多人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但要知道，現場也只有兩百多人，50%的轉換機率，算上大家接觸認識的時間，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效率最高的了。
最讓秦橫意外的是，魔形女竟然也因為這幾句話成為了他的信徒，要知道魔形女雖然因為她超能力的原因，看起來和二十多歲的人沒什麼區別，可實際上她和老頭查爾斯教授近乎同年。
人生閱歷豐富的她，竟然這麼容易被打動？
查爾斯教授出聲說道：「Q，你的想法確實是最合適我們變種人的，但有幾個問題很難解決。」
眾人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教授。
秦橫微笑著問道：「說說看？」
眾人又看向了秦橫。
「第一個問題，變種人的強弱是不同的，就像你，可以輕易的殺死在場除了琴葛蕾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那麼，如果其他人都同意遵守現有法律，而你不願意遵守現有的法律，到底是少數人服從多數人，還是弱者服從強者呢？」
眾人震驚的看向了查爾斯教授，然後又震驚的看向了秦橫。
他們知道秦橫很強，可他們沒想到在他們心中也非常強大的查爾斯教授，竟然也說會被秦橫輕易殺死。而大多數人並不知道琴葛蕾的強大，現在查爾斯教授這樣說，秦橫卻沒有反駁。
兩個大佬相當於來了一波商業互吹，其他人自然是信服的震驚了。
秦橫挑了挑眉，因為查爾斯教授這個問題有些誅心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在公平的環境下投票選舉，少數人服從多數人。」
「那如果像你一樣強大的變種人，不同意呢？」
查爾斯教授繼續誅心。
秦橫又笑了起來，說道：「既然是我提出來的，那我就有把握讓那些人同意。你也說了，他們只是像我一樣強，並不是和我一樣強，也不是比我強。」
言下之意，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止是因為秦橫的自信，還因為這句話必然會伴隨的血雨腥風。
查爾斯教授沉默了片刻，沒有爭辯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每個人的體內其實都有X基因，在覺醒之前毫無徵兆，而在覺醒的時候，無法被他們控制的力量很容易傷害到周圍的人。Q，你覺得這種對周圍普通人造成的傷害，又該如何判定呢？」
周圍的人再次沉默了，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經歷過類似的情況，有人甚至在出生的時候直接殺死了他們的父母，醫院的醫生護士。
這也是普通人非常厭惡痛恨變種人的主要原因。
秦橫掃視一圈之後，問道：「教授，在發現哨兵機器人之前，你能夠想到人類的科技水平，能夠製造出這種可以被稱之為變種人末日的戰爭兵器嗎？」
查爾斯教授搖頭，也明白了秦橫的意思。
秦橫繼續說道：「變種人很強大，但科技的力量同樣強大，人類可以研究出模擬近乎所有超能力的哨兵機器人，野獸和萬磁王可以幫你製造出腦波增幅儀，那麼，當兩者的科技結合起來的時候，真的不能監控變種人的覺醒，並提前預警嗎？」
這其實也是偷換概念，但查爾斯教授並沒有拆穿，因為他知道如果秦橫說的能夠成功，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關係就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緩和。
這本身就是他的追求。
只是之前他身邊並沒有戰鬥力和秦橫一樣強大，又有這種觀念的人。琴葛蕾很強，可無法控制她的力量，快銀也很強，但太年輕，心態也是小孩子一樣，萬磁王就不需要多說了。
而他自己，也限定了底線，絕對不用他的超能力影響別人的思維意識。
「還有一個問題。」
查爾斯教授再次開口，只是表情相比於之前平緩了很多，慈祥的意味濃厚，看待秦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接班人一樣。
但秦橫卻不爽了，直接打斷了查爾斯教授的話說道：「有完沒完？有問題就解決問題，而解決問題，是靠用嘴的嗎？」
周圍人愣住。
魔形女卻舔了舔嘴唇，她覺得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