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十多人六十多匹馬,在大道上橫行無忌,策馬奔騰。
正常情況下,這就是這個時代在陸地上最快的趕路方式了,而且這些人騎著的又都是價值不菲的駿馬。
可跑著跑著,這群人卻都在馬上目瞪口地啊,因為有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在他們後方快速追了上來,不等他們勒馬警戒,那個道士就已經超過了他們,並用比他們騎馬還要快的速度,從他們的身側飛馳而過。
重點在於,道士是在奔跑。
「道長請留步啊。」
趙佶驚愕之後大喜過望,高呼了一聲卻見那道士沒有絲毫停步的意思,趕忙策馬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喊。
「道長,我是趙佶,端王趙佶啊。」
可那道士卻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繼續狂奔。
後面策馬狂追的一行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兩條腿,跑過了他們三百多條腿,沒一會連那個道士奔跑時揚起的塵土都看不見了。
「果然如此。」
趙佶在馬上大喊了起來。
「只要拜了秦仙師為師,肉體凡胎奔跑的速度就能這麼快,徒弟都這麼快,可想而知秦仙師,不,國師有多麼快。」
不說趙佶心神激盪,三十多個隨從同樣是心神激盪,雖然不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能跑的比馬快,皇宮之中完成築基的那些大內高手,也曾展示過超凡的力量,其中有些被派到無影禁軍征遼,也在戰場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勳,可每一次看到,他們都是羨慕非常。
可惜,他們是端王趙佶的人,對於這種能夠『刺王殺駕』的力量,皇室和武當山管控的都非常嚴格,輕易不給人築基,築基之後的修煉方法也未曾對外透露。
羨慕歸羨慕,但他們看到趙佶的時候,心情就變的好了一些,因為趙佶雖然貴為王爺,是當朝皇帝的弟弟,也沒能獲得修煉的機緣。
「陛下不能修煉,是因為擔心陛下修煉疏忽朝政,追求練氣長生之道無心國事,可我又不是皇帝,為什麼我不能修煉?」
趙佶心中有些憤怒,但這種憤怒並不是針對秦橫以及武當派,而是針對朝臣,能夠讓皇帝和皇室宗親不得修煉的人,除了和皇帝共天下的朝臣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做到?
「這一次去武當山,就想辦法讓國師暗中給我築基,這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可太想要修煉了。等到修煉到了二品,我就給陛下築基,不對,只要修煉到三品就可以利用天材地寶給陛下築基,天材地寶難得,但對於陛下來說又算的了什麼呢?」
想著剛才那個健步如飛,比奔馬還要快很多的道人,趙佶內心火熱。
「你們說,那個道人是什麼境界?可有七品?」
隨從們哪裡知道修行的境界啊,紛紛猜測了起來。
「王爺說有,那他肯定有。」
「我覺得應該有六品了吧,之前大內的那個七品高手,也沒他剛才的速度快。」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跑了多遠。」
議論聲中,一行人漸漸放緩了馬速,追不上就沒必要追了,長時間讓馬匹全力奔行就算有換乘的也影響趕路。
半天之後,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武當山下。
相比於一年之前,武當山下已經有了非常大的變化,原本破落的村鎮已經變成了一座城池,本就富庶的大宋舉國之力的情況下,一百多座武當觀只是小事情。
十幾萬人生存的城池之中,駐軍就有兩萬,也不知道是保護武當山呢,還是保護武當山之外呢。
趙佶一行人並沒有在城池之中停留,而是直接換了馬之後開始登山,山腳下高聳的牌樓上,有陛下親筆題字的武當二字,也有碑文記載著秦橫的事跡。
往來不少民眾,有從山上下來的,也有正要上山的。
趙佶一行人策馬到了牌樓之下,就被幾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給攔住了。
「想要上山,只能步行。」
趙佶的隨從怒斥道:「你可知這是誰?」
為首的一個道士呵呵道:「你可知我是誰?」
趙佶原本就想制止手下隨從,可聽到道士的話忍不住好奇出聲問道:「你是誰?」
為首的道士繼續呵呵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是誰,那我要是把你們揍了一頓就走,你們找誰去?」
趙佶愣住了。
隨從也都愣住了,然後都憤怒了起來。
「大膽,這可是端王殿下。」
「端王殿下是陛下的弟弟,深受恩寵。」
「我等不知道你姓名,但知道你是這武當山的道士,跑得了道士還能跑得了道觀?」
為首的道士聽到了端王之名,雙眼微微眯起,繼續呵呵道:「原來是端王殿下當面,但端王殿下既然知道我是武當派的道士,那也應該知道,這武當山是我武當派祖師的封地,也是我武當派的封地。」
趙佶突然笑了起來,制止了手下隨從們說話,直接下馬。
隨從們也只好跟著下馬。
「請。」
為首的道士這才擺手,同時安排道:「明月,你去帶路。」
被稱為明月的道士不滿的說道:「清風,該你帶路了。」
兩人爭執了幾句,終究還是明月給趙佶帶路。
上山的路上,趙佶也和明月攀談了起來。
「道長,敢問你是幾品境界啊。」
「回殿下的話,我還不是道長,只是道童,也未曾築基。」
聽到這話,趙佶一行人對明月都有些輕視。
但明月又說道:「不過,我已經拜入了祖師真傳張三丰張道長門下,我師父說了,一個月之後就給我築基。恩,清風是兩個月之後才能被我師父築基。」
趙佶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清風明月兩個道童,竟然敢對自己如此態度,原來是拜入了張三丰的門下。
「據說張三丰道長本名張三,是被國師賜名為三豐,因為在長城之戰有功,才被國師收為真傳弟子,也不知道張三丰道長當時立下了什麼功勞?」
趙佶其實心知肚明,畢竟也是一個王爺,但人際交往就是這樣。
果然,一聽趙佶的問題,明月就昂首說道:「當時祖師要力開三千箭以滅饕餮,我師尊三豐真人……」
一頓吹逼之後,一行人也到達了山頂。
「這條路也是我派祖師開闢的,只用了十個日夜而已。」
到了山頂,看著雖然還在建設,但已經頗為偉雄的殿堂,趙佶等人都深吸了一口氣。
聽著明月的話,再回想剛才從山腳到山頂的這條大路,紛紛驚嘆不已。
到了這裡,有知客道士接待了趙佶一行人,一路到了安排的住處,趙佶就看到了朝堂上那些大員,以及勛貴、世家門閥的親信之人,其中不乏權貴子弟。
面對這些人,雖然只有十三歲的趙佶,卻把架子完全端了起來,和面對道士們完全不一樣,那些人對趙佶也都是阿諛奉承。
敘話的時候,突然有人高呼:「道長救命。」
卻見幾個人抬著一個人從住宿區跑了出來。
有眼尖的勛貴子弟在趙佶身邊說道:「好像是孔家的子弟,說是有先天哮喘之症,當年也找過宮裡的御醫卻沒有治好。」
趙佶也有了印象,畢竟孔家不是一般世家。
「這不治之症,武當山的道長也有辦法?」
「如果是國師出手的話,生死人肉白骨也很正常。」
「可國師怎會輕易出手?」
「確實如此,孔家的面子國師也看不上,說起來,國師好像從來都不在乎我們的面子啊。」
「那是自然,國師飛升在即,就能成為仙人,凡塵俗世哪能入的了他的眼。」
趙佶聽著眾人的議論,心中也有些感嘆:要是國師在意凡俗,這天下還不知道會不會姓趙呢。
說話間,突然有人從天而降。
「張道長。」
「張仙師。」
「三豐真人。」
眾人紛紛問號。
張三丰不聞不問,直接攔住了那一行人,問明了情況之後直接說道:「扶他坐起來。」
臉色已經喘到青紫之色的孔家子弟剛坐在地上,張三丰就坐在了其背後,伸出雙手按在了他的背上,生命源能貫入,孔家子弟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也不再氣喘。
眾人驚嘆的時候,秦橫其實也在驚嘆。
「這就是意志的力量啊。」
秦橫站在高處,看著張三丰用生命源能救人,心中也感慨了起來。
生命源能的主要作用其實是讓身體進化,對於靈魂意志的提升微乎其微,但在他的魔改之下,這些人都相信了意識能夠引導生命源能的流動,每日打坐冥想,精神意志也受到了生命源能的影響,還真有了練氣的意思。
其中諸如張三丰這樣天賦高的人,竟然已經能夠做到用意志引導生命源能的流動,不僅可以增加生命源能的提升速度,還可以有效的控制生命源能的輸出,除了築基之外,也能用來給人療傷甚至是治病救人。
只能說,人類的天賦還真是有意思。
天色漸漸暗淡,但並非是要入夜,而是天空正有烏雲在匯聚。
站在高處的秦橫看向了天空,笑了起來。
「終於等到了啊。」
穿越特性的冷卻時間結束,他卻沒有直接離開,就是在等一場雷雨。
運氣不錯,只用了三天時間就等到了。
感受到天空中烏雲開始變成雷雲,秦橫知道這雷是打定了,至於到底會不會有閃電劈下來,正常情況下自然是需要聽天由命了,哪怕武當山夠高。
可秦橫手握百萬信仰之力,就算是雷電劈不下來,他也有把握讓雷電劈下來。
於是高聲道:「劫雲已至,飛升在即,眾弟子歸位。」
聲如洪鐘,傳遍了整個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