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寫稿登報,揭露醫院的真面目!

  是誰在斥責醫院?

  帕德瑪扶著門框循聲望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發聲怒斥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郎,板板正正的淡灰色衣裙,戴著副方框眼鏡。抬手指向對面,指腹和側面指節上,都有淡淡的墨水痕跡。

  經常和文字打交道?

  書記員,家庭教師,還是低階施法者?

  帕德瑪暗自揣度著。眼鏡女郎對面,照顧產婦的那個少女整理了一下衣裙,高高昂起下巴:

  「因為她疼,就要給她止痛?付錢了嗎?入院時候都說過要付錢的,你不知道?」

  「那你就能看著她疼成這樣?」眼鏡女郎姑娘越發憤怒:

  「明明只是舉手之勞的事——身為治療者,身為散布女王恩惠,照顧產婦的施法者,你們對同為女性的產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少女一張臉脹得通紅,手掌攥緊了又放開,放開了又攥緊,指尖光芒隱隱跳動。正在強忍著不要一巴掌抽過去,走廊末端,突然響起一個明亮的聲音:

  「怎麼回事?!」

  「喬安娜!」

  少女委屈的撲了過去,三言兩語,把事情一說。喬安娜邊聽邊緩步走近,聽完全篇,伸手一撈,就把軟倒在地上的產婦架了起來:

  「來,先回房躺一躺,能舒服些。。」她輕言慢語的說著,手上也不見如何用力,已經把產婦像洋娃娃一樣抱了起來:

  「我看一看你的情況……嗯,心跳還行,血壓也不太高,胎心……」

  她目光流轉,在床頭的幾個光屏上一掃而過:

  「胎心也還可以。別怕,一切正常,再堅持幾個小時,很快就能生了。」

  清亮的嗓音從病房裡一直傳到走廊上。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護士們輕快的腳步聲。

  帕德瑪鬆了一口氣,扶著妹妹剛要轉身回房,就聽見病房裡第二次響起了慘叫:

  「啊——」

  「別緊張,調整呼吸,不要消耗體力。」喬安娜的聲音適時響起:

  「來, 跟著我的口令呼吸——呼……吸……呼……吸……」

  「你就不能給她鎮痛嗎?」

  眼鏡女郎再次憤憤出聲。喬安娜並不理她, 在病房裡專心致志, 引導著孕婦的呼吸。好半天,才起身出來,虛掩上門:

  「你問我為什麼不給她鎮痛?」

  這位自然神教的5級牧師神色肅然。臉頰上, 三道紅痕凝重而又神秘的,為她格外添了幾分威嚴。

  眼鏡女郎下意識的縮了一縮, 隨即上前一步, 越發提高了音量:

  「是啊!她都疼成這樣了, 你們也不管她死活?!」

  「首先,沒有人不管她死活。」喬安娜淡然道。她目光一掃, 從狀況尚好、還有心情旁觀的幾個孕婦臉上掠過,向她們微微點頭致意:

  「我一到場,就確認了她的情況還算良好, 應該能夠自然分娩。如果情況惡化, 只能剖宮產, 自然也會有人送她過去。」

  「可是她疼成這樣!你們——你們就是見錢眼開!」

  「那又怎麼樣呢?」喬安娜靜靜地回答:

  「施法者們的法術永遠是有限的, 所以必須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比如探查,比如剖宮產後的治療。止疼什麼的, 不那麼緊迫的需求,永遠只能往後排。」

  無限制地滿足病人的需求,最後, 只能把施法者的力量拖垮。即便是他們自然之神教團,日常服務於貧苦百姓, 也必須知道,如何節制自己的力量。

  而在供給不足, 需求極大的時候,這些不算緊迫的需求如何分配, 遵循的,就是另外一套法則了。

  ——比如說金錢,比如說權勢,又比如說,某些用金錢、用權勢,都沒有辦法換來的東西。

  「而且醫院已經免除很多費用了。」喬安娜明亮的眸子微微一轉,盯住眼鏡女郎:

  「剛才的檢查, 三個一級法術,按照標準價格就是150金幣,我們沒有收一個銅幣。如果發展到需要剖宮產,2000金幣, 醫院,也是全部免除的。」

  她聲音平平靜靜,並不因為理直氣壯,就提高一分音量。而隨著她的陳述,走廊上的護士、助產士和產婦家屬,也開始了竊竊私語:

  「好像是哎。」

  「確實已經免掉很多了,如果每一項都要收,我們家真會付得很吃力……」

  「幾千金幣都免掉了,沒理由圖這幾十吧……所以,就真是按規矩辦事?」

  各種各樣的異樣目光射向眼鏡女郎。女郎又羞又氣,雙頰通紅,忽地一扭頭,風一般地奔了出去。

  「……我氣死了!」當天下午的例會上,她滿臉委屈,向主編和編輯、記者同僚們抱怨:

  「她們一點也不關心這些產婦!我說了幾句,就叭叭叭叭叭叭, 頂回來一大堆!不都是拿著女王給的錢幹活嗎, 憑什麼還要額外收錢?我一定要揭發她們!要寫一篇大稿子!」

  「這稿子怕是寫不了。」會議桌對面,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編輯推了推玳瑁眼鏡,沉聲道:

  「沒有任何免費的法術,施法者沒有任何義務免費施法。這是所有人,最起碼,是所有施法者的共識。布雷德小姐,你想挑戰這個共識,恐怕不容易。」

  三五個編輯、記者同時點頭。施法者,這是王國最高貴的人之一,他們組成的群體,連女王也不能無視——想要寫稿子指責他們?

  都不說會有多少人覺得稿子荒謬離譜,這稿子萬一鬧大了,任何一個施法者團體,都可能找他們麻煩的!

  布雷德小姐抿緊嘴唇,目光在眼鏡片後面不停閃爍。正在糾結怎麼繼續說服,主編忽然咳嗽了一聲,敲敲桌子:

  「未必不可行。布雷德小姐,你看到的那位產婦,是什麼出身?」

  「是一位皇家海軍軍官的妻子。她丈夫,正在海上執行任務。」眼鏡女郎立刻回答。主編大人低頭思忖片刻,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先去寫,寫完了給我看。對了,重點落在她丈夫在為女王戰鬥,妻子在女王的醫院裡,治療者眼睜睜看她受苦上。」

  「主編!」

  「克雷澤先生!」

  「這怎麼說服別人?」

  「萬一被哪個神殿打上門來……」

  幾個編輯和記者同時道。主編大人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你去找個畫師,把事情畫下來,畫面一定要有衝擊力。記得之前那幅《挾屍要價》嗎?就照那個方向畫!找最好的畫師!」

  布雷德小姐遲疑地點了點頭。主編昂首環顧一圈:

  「至於有人報復——怕什麼?我們這個報社,改了多少次名字,搬了多少次家了?只要報紙賣得好,只要能吸引足夠眼球,新地址會有的,什麼都會有的!」

  哼,之前有大佬點名要這方面的稿子,正愁沒有衝擊力的事實!

  這位布雷德小姐,真有靈性,應該好好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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