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灰色龍貓小睡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夜都睡不著。
喬夢魚明白老父親的良苦用心,也清楚他勉為其難的成全有多不安心,可與這些比,她更頭疼的是應付老父親想請邵大佬吃飯的心。
老父親要見邵大佬,先不說邵大佬工作繁忙,壓根兒沒時間接見他,就算有時間,以邵大佬對她的絕情,她怕是也約不出人來。
退一萬步,就算邵大佬同意出來吃飯,她親愛的老父親一盤問,然後邵大佬毫不留情的和盤托出,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思來想去,喬夢魚覺得這怎麼都是一盤死棋。
與其直接見光死,還不如拖延著不見。
等明天她老爸問起來的時候,她就說邵嶸謙臨時有事回港區了。
反正她家老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也不會知道邵大佬的行蹤。
嗯,應該能矇混過關。
……
第二天上午,喬夢魚見了傅硯辭才知道,原來,就只有她自己陪著傅硯辭去拜見孟興存。
孟興存有四十多歲,快五十歲了,年輕的時候,是享譽中外的名醫,那時候年輕氣盛,說了很多『實話』,觸犯了資本的利益,被陷害的不輕。
再後來,孟興存就隱退了,在京市的郊區購置了一處院子,除了固定的幾個病人,其他的病人都不再收治,甚至連左鄰右舍都不知道他們的鄰居是位隱士高人。🍬☠ ➅9𝔰Ⓗ𝔲X.𝕔Ỗ爪 🐟♠
喬夢魚和傅硯辭過去的時候,一改往常只開一扇小鐵門,而是大門完全敞開著,很明顯是方便輪椅能進去。
對於孟興存的能掐會算,喬夢魚著實好奇了一陣子,纏著學了兩天,發現根本聽不懂,也就放棄了。
現在很明顯,孟興存提前知道他們會來了。
「京市竟然有這樣的高人。」傅硯辭坐在輪椅上,一身寶藍色的西裝,矜貴優雅,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跟喬夢魚聊天。
他話音不落,一個小女孩兒便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直到他們跟前停下。
「師傅請二位進去。」小女孩兒聲音很清脆悅耳。
說是小女孩兒,可看著應該跟喬夢魚差不多同齡,穿著白底鬱金香圖案的T恤,下身是藍色的牛仔短褲,梳著馬尾辮,看上去很是幹練利落。
小女孩兒長得模樣很乖巧,是甜甜的奶茶風,很讓人有保護欲。
「你是孟醫生的徒弟?」喬夢魚邊走邊聊,她跟孟醫生打交道很多年,都沒聽他提起說有徒弟,現在忽然出現這麼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徒弟,不免好奇。
「嗯。」小女孩兒應了一聲,一直引著他們朝著後院走,看著不怎麼愛說話的樣子。
院子分前後兩院,三間磚瓦房在中央,前院的土地被人為的分成小塊兒,種了很多瓜果蔬菜,跟普通的京市郊區農戶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
後院卻是別有洞天,穿過磚瓦房旁邊的圓形月亮門,入目的便是斑駁明暗的景致,各種花草樹木,在西北角的位置,還人工搭建了一個小瀑布,正嘩嘩的流著水。
旁邊是一個小小的涼亭,中央擺著方形的茶桌,三面放了長條凳,留出了空餘的一面,茶桌上,一個鐵質的水壺正放在炭火爐上,冒著滾燙的白煙。
細心的人能發現,空餘的那一面,是專門為傅硯辭留的。
孟興存正坐在主人位的方向,穿著清涼的背心短褲,手裡一把摺扇搖著,見他們過來,微笑著點頭示意。
一路暢通無阻,傅硯辭的電動輪椅停在了空餘的那一面,他很鄭重的欠了欠身子:「孟醫生,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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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辭本就是心細如塵的人,自然看得出孟興存的『好意』。
「傅先生客氣。」孟興存邊說著話,邊俯身拿起了爐上的鐵壺,沖了兩杯茶水在茶杯里,分別放到了傅硯辭和喬夢魚跟前。
喬夢魚趕忙接了下茶杯,說明來意:「孟醫生,你看……」
她話沒說出口,就被孟興存抬手制止了,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兒,說道:「知溪,見過傅先生。」
趙知溪立刻頷首,小臉兒不苟言笑的:「傅先生。」
「你好。」傅硯辭很紳士的頷首,白皙的俊臉上帶著客套謙和的笑意。
「傅先生,你的病,知溪就能治。」孟興存說話間,已經合上了摺扇。
傅硯辭抬眸,這才認真的打量這個小姑娘,眉清目秀的,臉頰很柔和甜美,像是能甜進人心裡的奶茶,可一雙杏眼裡分明藏著不安分的躁動,此刻卻不得已裝作乖巧的模樣。
「那就有勞知溪小姐了。」傅硯辭做派一向紳士有禮,語氣和姿態都很平易近人。
只是,他遍訪世界名醫都不見起色,很難相信一個小姑娘能治好他的病。
「傅先生,治療周期比較長,可能半年甚至一年,這期間需要隨時看診,如果你有意的話,暫且讓知溪追隨你左右。」孟興存又說。
話音落下,傅硯辭明顯從小姑娘眼中看出了抗拒,很明顯,她並不想給他這個殘疾人看診。
「不知知溪小姐意下如何?」傅硯辭抿唇笑著,卻沒什麼溫度,只把問題拋給了不情不願的小丫頭。
趙知溪勾唇一笑,不答反問:「傅先生準備給我多少薪酬呢?」
「你想要多少?」傅硯辭洞若觀火,將小丫頭每個小動作都看在眼裡,他是遇上了一個小財迷。
「我很貴的!」趙知溪先做鋪墊。
「說來聽聽,看我出不出得起這個價。」傅硯辭語氣溫文爾雅。
趙知溪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極有底氣的脫口而出:「每月1萬塊!包吃包住!」
「呵呵……」傅硯辭被小姑娘逗笑了,他還以為她會有多獅子大開口呢,「好,那就拜託知溪小姐了。」
即便治不好,一月一萬的價碼也著實不貴,權當解心寬了。
「叫知溪就行,不用小姐,聽著彆扭。」趙知溪皺著小眉頭,語氣中肯。
傅硯辭從善如流:「好。」
兩個人相聊甚歡,一旁喬夢魚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昨天特意錄製的專屬鈴聲。
當著幾個人的面,手機很沒羞沒臊的叫著:「邵大佬召你侍寢啦!邵大佬……」
剛吼完一遍,喬夢魚就急匆匆的劃開了接聽鍵,一張小臉兒漲的通紅,說話聲音都不穩了:「餵……」
「在忙嗎?」磁磁啞啞的嗓音。
「嗯,在郊區。」喬夢魚不自覺壓低聲音,像是在做壞事被抓包一樣。
果然,對面聽出了她的心虛,繼續問:「自己?」
「嗯……跟傅先生。」喬夢魚想說謊的,可又怕被拆穿,只能實話實說。
聽筒里安靜了,一秒,兩秒,三秒……喬夢魚呼吸都開始緊張了,末了,低低啞啞的聲音才響起:「好好玩。」
說完收線,喬夢魚解釋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里,她放下手機,盯著屏幕皺眉,邵大佬這是……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