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夢魚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委屈,總之看到邵嶸謙追過來,她莫名的想哭。
可想想跟他很般配的那位林家小姐,她硬生生的忍住了眼淚,挺直了脊樑,仰著下巴看他。
「你冤枉我泄露你的遊戲,就是禽獸不如!」
她不提林家小姐的事兒,單提了遊戲,雖然是倒追,可女孩子的自尊心還是橫在那。
有些事情可以厚顏無恥,有些事情就是臉皮薄的很。
「新遊戲是你寄給周朝的。」邵嶸謙不咸不淡的說,沒用疑問句,說完,只淺淺的吸了口香菸,吐出一個白色的煙圈兒。
周朝說查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是他家小朋友的手筆,能五分鐘通關,怕是沒有第二個人了。
「一點小花樣罷了。」喬夢魚很傲嬌的別過了臉,不去看邵嶸謙。
她就是想告訴他,她如果想要做遊戲,壓根用不著偷他的,輕輕鬆鬆就能超越他一百倍。
「沒想到,我家小朋友這麼厲害?」邵嶸謙沉啞的嗓音夾纏了笑意,垂眸將菸灰彈在了角落的地板上。
稍候,會有人過來清理。
「誰是你家小朋友!」喬夢魚下意識反駁,又轉回臉,惡狠狠氣呼呼的瞪著邵嶸謙。
「是……不是我家,還是,不是小朋友?」邵嶸謙抬起彈菸灰的手,又淺淺的吸了一口,菸頭的火光跟著閃爍。
他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向前的意思,他要等彆扭的小朋友自己過來。
「都不是!」喬夢魚真的惱了,冷哼一聲就要朝著樓梯跑。
邵嶸謙站不住了,一個健步向前,拉住了小朋友細白的手腕,輕輕用力便將人拉進了懷裡。
他右手仍舊夾著香菸,只用一條左臂,便將小小的人牢牢地圈在他的懷裡。
「遊戲的事情,跟你道歉。」沉沉啞啞的嗓音模糊著不易察覺的寵溺,指間的香菸也被他扔在了角落,右手跟著一起摟住了小朋友的背。
這是邵嶸謙有史以來,第一次跟別人道歉。
可懷裡的小朋友似乎不領情,掙扎的推拒著他的胸口,低著頭,嗓音悶悶的:「我不要你的道歉……你放開我……」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子了,小小的肩膀都是控制不住的顫抖,很顯然,小朋友又掉金豆子了,還是很傷心的那種。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邵嶸謙低低嘆息,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手掌心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
早知道,就不讓席遇打那通電話了,原本也沒有懷疑她,只是履行正常的程序而已。
「本來就是你不好!」喬夢魚鼻音濃重,可她說的不是遊戲那件事,腦子裡想的都是那位林小姐。
趴在寬厚溫熱的胸膛,鼻息間是熟悉的龍涎香,喬夢魚難得真情實感的哭,眼淚打濕了大片的西裝前襟,連裡面的襯衣都跟著濡濕。
她在想,如果邵嶸謙跟那個林小姐訂婚了,她是不是就拿不到龍涎珠救爸爸了。
「好了,今天沒帶備用衣服,別哭了。」邵嶸謙難得放柔了聲音,寬厚的大手仍舊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
喬夢魚聽了這話,像是故意要跟他作對一樣,哭的更大聲了,金豆子一顆顆滾進他黑色西裝的面料里,胸口濕了大片。
邵嶸謙無奈,舌尖抵了下上顎,只能繼續安慰。
「第一次見,故意潑我一身紅酒,現在又沾我滿身鼻涕眼淚,算扯平了,好不好?」
小朋友不理他,繼續哭的悲愴,像是在耍賴不肯承認故意潑他紅酒。
實在無奈,只能繼續哄:「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
沉啞的嗓音像是湮滅在空氣里,過了好一陣,懷裡的小朋友哭累了,才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胸口,他放開一些,就看到小朋友仰著小臉兒,眼眶通紅的望著他。
「壽宴結束,你就要回港區了嗎?」嗓音軟綿綿,沙沙啞啞的。
「要去佛羅達一趟。」邵嶸謙說。
喬夢魚嘟著粉櫻的唇瓣,一臉委屈的小表情,說話還在哽哽咽咽:「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嗎?」
這個時候,他怎麼忍心說不可以,即便他是過去工作,即便他會很忙根本沒時間陪她,可依舊不忍心說『不可以』三個字。
「可能會很無聊。」邵嶸謙提醒。
小朋友眼睛裡又蓄滿了淚水,金豆子說掉就掉,他立刻改口:「後天一早,我過去你家接你。」
眼淚一秒止住,可小表情還是委委屈屈的,目的達到了也還是明顯的不開心。
「傅先生說要帶我去秦城玩。」軟糯糯的聲音裡帶著控訴,像是在責備邵嶸謙剛剛為什麼不幫她。
邵嶸謙眸底划過一抹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划過白嫩的臉頰,將金豆子擦乾:「他逗你呢,不用當真。」
「啊?」喬夢魚沒明白他的意思。
她覺得,傅硯辭不像是愛開玩笑的人,更何況,他們也不熟悉,幹嘛逗她。
小朋友不清楚,邵嶸謙卻清楚的很,他不是在逗小朋友,而是在逗他,明知道他對小朋友上心,還故意說給他聽。
歲數越大越不正經。
「一會兒讓席遇送你回去,今天的場合不適合你。」邵嶸謙又說。
喬夢魚扁扁嘴:「那你呢?」
「我要等到壽宴結束。」邵嶸謙說。
「結束後你要去哪裡?」喬夢魚又問。
「華貿國際。」邵嶸謙說。
喬夢魚扁了扁嘴,巴巴地望著他。
「想去我住處?」邵嶸謙猜中了她的小心思。
原本是想的,可被他這麼一問,喬夢魚立刻搖頭,嘴硬的別過臉:「才不去!」
「那就乖乖回家,剩下的事情我幫你應付。」邵嶸謙說著話,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才把懷裡的小人兒放開。
……
兩個小時後,喬夢魚才回到郊區的別墅。
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柔軟的大龍貓,一臉的悶悶不樂,她還在想那個林小姐。
邵家當家主母都揚言邵嶸謙要跟那位林小姐訂婚了,必然不是空穴來風,怪不得邵嶸謙總是讓她死心,還說什麼嫌棄她小,都是騙人的!
只不過,在港區的這些日子,邵嶸謙不是去公司就是回住處,好像也沒見什麼林小姐。
好想問清楚啊……
看了眼時間,壽宴應該結束了,咬咬牙,撥了席遇的號碼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她趕忙說:「席遇,邵嶸謙跟你在一起嗎?」
「是我。」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是醉了酒。
「先稍等一下。」邵嶸謙簡單說了句,手機便被掛斷了。
她正皺著秀氣的眉頭不明所以,手機就又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劃開接聽,不等開口,沉啞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以後找我打這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