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是克己復禮的,可也是心細如髮的,對於宋小少爺的心思,他洞若燭火,尤其是看著那隻鹹豬手壓著趙知溪的手背,表情不自覺的難看了一分。
「你溪姐三歲習武,八歲出道,還怕什麼後勁兒!」趙知溪說話已經不利索了,舌頭都大了,說話也開始吹牛逼了。
宋聞笙被她憨態可掬的模樣逗得咯咯的笑:「就你一個小姑娘,還習武呢,咱們要不要切磋切磋?」
宋聞笙在家裡人的逼迫下,學過兩年的跆拳道,自然不把一個小姑娘放在眼裡,更何況,不切磋一下,他怎麼有機會下手。
一旁,原本臉色有些難看的傅硯辭,不厚道的唇角微微揚了揚,依舊沉默著沒有說話。
「好啊……你想……怎麼切磋?」趙知溪明顯是醉了,眼神都迷離了。
宋聞笙樂呵呵,拍著趙知溪的肩膀安慰:「你放心,我一定點到為止,不會傷害到妹妹仔的。」
「那……就是……不打死……點到為止了……」趙知溪略懂的點點頭。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習武之人切磋,既可以點到為止,也可以不論生死。
宋聞笙就是個門外漢,只覺得這個妹妹仔有意思,心說就她這小胳膊小腿兒的,還想把人給打死,真是醉的不輕。🐝👤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宋聞笙一肚子壞水兒,傅硯辭和邵嶸謙都不動聲色,一副你咎由自取的表情。
「我們到外面?」趙知溪說話都不利索了。
宋聞笙忍不住笑,擺手道:「不用,在這就行。」
餐廳雖然不大,可宋聞笙覺得,旁邊的空地足夠了,一個妹妹仔,還是喝多的妹妹仔,他隨便一招就制服了。
趙知溪雖然醉了,可本領是刻進骨子裡的,四周掃視了一圈兒,然後點頭:「那咱們儘量朝著那邊招呼,別把餐桌砸了。」
宋聞笙實在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後合,妹妹仔是真喝多了,竟然還想著砸餐桌呢。
「來吧。」宋聞笙說著話,人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的空地。
他朝著趙知溪招手:「我先讓你三招,別說我欺負……」
「唔……」
話沒說完,宋聞笙徑直朝著門口飛了出去,然後緊接著『砰』,再然後就是宋聞笙的殺豬叫:「啊……」
順著聲音看去,宋聞笙正躺在門檻裡面,四腳朝天,撕心裂肺的哀嚎著,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幸虧是冬天穿的厚,不然更疼。
「你怎麼不躲啊?」趙知溪狐疑的盯著宋聞笙,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宋聞笙有苦難言,淚眼汪汪的看著趙知溪:「你不會是傳說中的大內高手凌凌漆吧……」
趙知溪是喝醉了,出手沒把握好輕重,不過她覺得宋聞笙能躲過去的,誰知道他紋絲不動,硬是被踹飛了出去。
「你不會是吹牛逼吧……」趙知溪單純又無辜的眨巴著眼睛。
坐在餐椅的傅硯辭忍不住出聲:「女孩子不准說髒話。」
趙知溪眨巴兩下眼睛,忽然興致缺缺了,以為遇到一個高手,沒想到是一個草包,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她要坐回餐椅上,可走兩步就覺得身體晃晃悠悠的,腦袋好像不受控制,身子朝著一邊偏,也好在她習武多年,才勉強能維持平衡。
白酒後勁兒大,來的快,傅硯辭放下筷子,跟邵嶸謙低語了一句:「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你替我招待好喬小姐。」
宋聞笙仍舊躺在地上,嗚哇哇的大喊:「我覺得我脊椎被摔斷了,謙哥,辭哥,救命啊……」
季凌派了人用擔架把宋聞笙給抬去了醫院,臨走的時候,宋聞笙還在苦大仇深的跟傅硯辭叫囂:「辭哥,你見死不救,你太殘忍了,嗚嗚嗚……」
宋小少爺是無妄之災,千里迢迢坐著直升機趕過來挨揍,還傷的不輕,疼的他一直哼哼。
趙知溪醉的不輕,傅硯辭只能跟著一起進了她房間,原本是東西相對的兩間房,傅硯辭住東邊,趙知溪住西邊。
臥室的門關上,房間就只剩下趙知溪和傅硯辭兩個人,天色已經很晚了,將近十點鐘了,厚厚的窗簾拉著,連清冷的月光都照不進來,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壁燈。
趙知溪和衣躺在床上,四腳朝天的,還在『呵呵』的傻笑,她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就一直想笑。
白色的厚毛衣跟著堆迭起,露出一截白白的肚皮,房間暖氣足,趙知溪也不覺得冷,只傻乎乎的盯著頭頂的吊燈,覺得布靈布靈的,好看極了。
「還能自己換睡衣,洗漱嗎?」傅硯辭在靠門的位置,坐在輪椅上,嗓音溫潤。
他是很少會發脾氣的人,從來都是儒雅有禮,謙謙君子的模樣。
「嗯。」趙知溪躺在床上重重的應了一聲,可卻仍舊躺著不動,只『嘿嘿』的傻笑。
傅硯辭極有耐性,又溫言提醒:「那就先去洗漱。」
「哦。」床上的人像是終於有了動靜,直挺挺的想要起身,可能是腦袋太暈,起了一半,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床上的小人兒似乎是不服輸,又手腳並用的翻了個身,這才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眯著眼睛朝著傅硯辭笑,那意思像是在說,你看,我爬起來了吧。
趙知溪的長相不算驚艷,沒有喬二小姐的嫵媚和風情萬種,不是那種第一眼就勾的男人走不動路的長相,可她卻勝在清純,連眼神兒都是清澈的,像是涓涓的溪水,能緩緩地流進人的心裡。
趙知溪得意的笑,可才下床,下一秒就腳下不穩,直直的朝著前面撲了下去。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摔下去是不怎麼會疼的,可傅先生幾乎是本能,人從輪椅上起身,一個箭步過去接住了她,將人整個托在懷裡。
趙知溪似乎還沒意識到剛剛的危險,暈頭轉向的靠著結實的胸膛,她早就忘記了傅先生不會走路的事情,心安理得的靠著,繼續眯著眼睛傻笑。
「小傻子。」傅硯辭輕斥了一聲,嗓音像是質地細膩的美玉,矜貴又綿長,他俯身將人打橫抱起,一直朝著大床走。
黑色的皮鞋錚亮,每一步都走的沉穩結實,好像他從來就沒有坐過輪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