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定
伯蘭頓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他想不通這高貴優雅的公爵夫人竟然是吸血的怪物，而他還和這位夫人打情罵俏十來日之久，簡直…不可理喻、荒唐至極。
他隔夜吃喝的飯菜都要吐出來了。
夫人比起驚慌失措的尤娜，可謂是鎮定自若，她身體虛弱，強撐著手臂抬起頭，眼睛漆黑如夜盯著萊因，氣質陰暗，「這些人的命不就是為了滿足我們的快樂而存在延續？」
不管萊茵公爵心裡是否認同她這般說辭，他都面不改色道，「陛下尚且不會如此想如此說，你竟想凌駕於陛下之上？這是埃瓦里對你的放縱！也是他的罪過。」
「嗬嗬…」夫人的胸口傳來一陣疼痛，她忽略不管，「你我皆是一類人…」
她強撐著站立起來，眼眸深處散放著攝人心魄的幽暗之光，讓人忍不住隨之沉淪。
「誰不想擁有永不變老的容顏？誰又不想長生不死？我不過是碰巧多了些能力能夠滿足我自己！萊因，你不想嗎？你看我…」
她的雙手撫摸著自己臉，如嬰兒般嫩滑細膩，讓她沉醉不已。
「我的肌膚如同少女般嬌嫩…」
「萊因，長生不老、永葆青春的秘密就在你眼前，你不想要嗎？」幽幽地，帶有極具吸引力的話語輕輕地在萊因的耳邊拂過，引得萊因身上一陣顫粟。
「現在的你年富力強，可以不在乎！那麼當十年後、二十年後！你垂垂老矣，連馬都上不了時，你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夫人有些虛弱，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可是那聲音的蠱惑之力不減反增，猶如鉤子般勾人。
「不過是一些賤民罷了！她們為你我獻身，身上的血液在我們的身上永生，這可是她們最好的歸宿…」
周棠皺著眉頭想要打斷夫人的話，只是程牧不知從什麼時候來到她的身後，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回頭望去。
就見程牧人狠話不多地摸出一把小刀甩出去。
一把小刀「咻」地一聲射向夫人，這一次沒有意外，直刺心臟。
夫人支撐不住往後倒去，嘴角上揚還帶著微笑，和那沾滿點點鮮血衣裙綻放出花朵，那模樣悽美可怖又可怕。
隨著夫人倒地的沉悶聲響起，眾人陡然驚醒，面上表情千奇百怪。
萊因公爵的臉上一閃而過失落、可惜，騎士面上嚮往有之、更有恐懼害怕，平民也是一陣後怕。
可以猜測的是，若這個女巫的描述吸引住公爵殿下，那麼他們這些跟過來的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嗎？他們不就是新的養料嗎？
他們這麼想著，不乏有膽大的人去偷瞄公爵，面無表情？
在這短短時間內，程牧冷聲道，「她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她所言年輕之法不過貴族養尊處優的保養之法。無甚可惜，也不值得！」
周棠肯定道，「你說得對！這世上可沒有什麼長生不老的法子，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自欺欺人的遊戲。」
她轉頭看向萊因公爵，聲音平靜無波，「公爵殿下，您說呢？」
沒等公爵回話，她又道，「現今女巫斃命，也算是最好的消息。」
萊因公爵沉默地看向周棠他們。
程牧適時出聲，「我們已經將關押在牢籠里的少女解救出來了。」
平民們轉過頭，還真的有人在其中發現了自己失蹤已久的親人，頓時撲過去，抱頭痛哭。
一時之間，凝滯的空氣浮動起來，重新歸於喧鬧。
亞戴爾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對那些沒找到親人失望的人道，「我們還要去挖城堡的花田，那裡也有許多…或許裡頭也有你們要找到的人。」
事已至此，萊因公爵就算心有漣漪，至少在現如今不能夠說什麼，只能順水推舟為程牧、周棠善後事宜，將夫人的死因儘量往輕里放，徹底定性這件事。
趁著這時候亂糟糟的，周棠扯著亞戴爾走出來到拐角避人的地方。
「亞戴爾，你可知艾莉絲所言的那些禁書在何處？」
亞戴爾眼睛一瞪，「你想幹什麼？！」
「這等禁書，自然是沒有存在的意義，應該隨著夫人的覆滅而消失不見。」周棠沉聲道。
亞戴爾嘆了口氣道，「我還記得路線。」
程牧神出鬼沒出現在周棠身後，「你帶我們去。」
三人悄無聲息地前往那間有可能藏有一切源頭的客房。
伯蘭頓的耳邊嗡嗡作響，他覺得自己與這些人隔絕開來，他一步一步走向夫人最後倒地的地方。
卻在最後一步，被騎士們攔下來。
跟隨在夫人身邊多年的尤娜也掙脫束縛跑了過來，高聲哭泣，卻被騎士堵住了嘴，重新捆住手腳。
伯蘭頓輕嘆了口氣，不知為自己還是為夫人。
騎士們看著這個看似貴族卻又是公爵夫人預備情人的男人站著擋路，無情大力將他推開。
伯蘭頓一時不察向後退了好幾步，最後被什麼絆倒摔倒在地，因為大力一屁股坐裂了平躺在床尾地面的鏡子。
鏡子四分五裂，似乎有什麼血紅影子滑過，最後消散無蹤。
走在長廊里，亞戴爾喋喋不休道，「也不知道公爵夫人怎麼想的，那些禁書竟然就怎麼大咧咧地放在了艾莉絲借住的客房裡！這也太那什麼了吧！」
「她早已習慣了掌控一切，對于禁書放在哪裡都無所謂。」
三人很快地來到了那間客房，在床尾看到那一整面牆的書籍。
周棠和程牧對視一眼道，「全都燒了！」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什麼禁書了！在萊因的人來之前，把一切扼殺在搖籃里。
堆積在床尾的書籍被火星點燃，煙霧繚繞，順著窗戶飄揚出去。
大家在城堡花田裡挖了整整一個晚上。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埃瓦里城堡前的草地上擺放著一具又一具屍體，有的已經成了枯骨…
場面十分慘烈。
伯蘭頓終於知曉了關於城堡里隱藏多年的秘密。
亞戴爾也完成了拯救城堡里少女的任務。
亞戴爾來到周棠和程牧的身邊道，「大佬們！加個好友！以後玩遊戲也帶我一個！我絕對做那個不用腦子的好幫手。」
周棠和程牧兩人莫名一笑，只是…
周棠打發走了亞戴爾，低聲問，「程牧，你知道我們困在遊戲裡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