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毛髮被鮮血染紅，雙排獠牙上還叼著一大塊血肉，不斷地向下滴答鮮血。
血液很快在通道石板上聚集成鮮血坑。
在小隊長和它對視時，盡顯兇惡嗜血之氣。
它三兩下把嘴裡的那塊嫩肉吞入腹中，目光鎖定隊長。
這時有一隻不明生物瘸著一條腿緩慢從它身後走出來，小隊長等人視線划過它鼓鼓囊囊的腹部…
在場的隊員在剛剛戰鬥中大多傷了身體，有兩三個無力躺在地上，早就沒有再戰的力氣。
小隊長此時不做他想，右手握緊電棍，撐著一口氣沖向那兩隻生物。
只是有一個人比他更快。
是程牧。
程牧的鐵棍已經先一步劈在為首的那隻不明生物背上。
它「嗷」地痛苦叫喚一聲，張開血盆大口，令人作嘔的臭氣加上血腥氣撲面而來。
程牧面露沉色，手腕發力再一次高高舉起重重地劈在了它身上。
「咯吱」一聲。
脊骨碎裂！
它的身體無力下垂，嘴巴張大，大口地喘息著，奄奄一息。
而它的隊友好似認出了程牧這個凶神惡煞的殺神，一次又一次地叫它們鎩羽而歸。
它後腿用力一蹬，幾乎以一飛翔的姿態，張著大口飛向程牧。
程牧快速收回手中的鐵棍，鐵棍在空氣中劃出殘影橫擋在他和它之間。
小隊長只覺一眨眼的功夫，就聽見牙齒碎裂的聲音。
「咯吱咯吱」…
不光它的雙排獠牙碎裂，程牧手中的鐵棍也斷裂成兩截。
鮮血順著鐵棍滑落，尖銳的爆鳴聲響徹整條通道。
叫聲衝擊每一個人，小隊長等人下意識閉緊雙眼。
程牧不為所動，目光里儘是冷冽，反手就將斷裂的鐵棍捅進它柔軟的腹部，散發著惡臭的鮮血噴濺到在場的每個人身上。
而另一根鐵棍則結果了石板上還在喘息苟且的惡獸。
程牧似乎受傷精疲力盡地跪倒在地，大口呼吸。
這一幕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反應過來的小隊長踉蹌幾步來到程牧身邊。
他的大手力竭般搭在程牧肩頭，「程工！程工…你怎麼樣？受傷了？」
程牧改跪姿為坐姿深深呼出一口氣，「多謝隊長關心，我只是脫力了。」
他的衣服上沾染上溫熱的鮮血，一道蓋一道，道道交迭顯示著他經歷過的慘烈。
一時也分不清楚是惡獸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但顯然他的狀況還算好的。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或癱或坐或跪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離他們不遠處那被不明生物破壞的天幕結構和通道壁上。
本被他臨時補上的口子變得更大。
隊長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低聲慚愧道，「我們這個小隊已無力完成任務。」
「隊長！」一聲低低悲吟正好印證他的話，「肖進他，我摸不到他的脈搏。」
隊長身形一僵，隨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肖進。
肖進的頭無力扭轉在一側，雙目微瞪、嘴唇泛白微張，胸腹腔無一絲起伏。
脖頸處稍向下更靠近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道孩童半手臂長的傷口，血肉模糊往外翻開，鮮血早就染紅了他半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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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進！」隊長跪倒在他的身前，「肖進…」
得不到回應後，脈搏心跳盡無。
在程牧意料之外，隊長從衣兜里摸出了一個小小物體，在頭燈照射下有細微反光，是金屬材質。
小隊長又從另一個口袋摸出一個小小的機器，機器上延伸出六根線，線的頂端像是正方形的小鐵片。
他輕車熟路地將小鐵片依次貼在肖進的腦袋上，再把金屬小物體插入口上，隨即按亮機器，鐵片微閃…
隊長面上盡顯欣慰之意。
「隊長…」程牧緩緩出聲。
隊長長嘆一口氣，「肖進能用另一種方式活在我們身邊。」
「隊長！」跪在肖進另一側的人哽咽出聲。
等到機器「嘀嘀」兩聲，鐵片上的燈隨之熄滅，隊長緩慢地伸出手，親撫肖進的雙眼，讓他瞑目。
這一段天幕通道里血腥味混雜，不是人能夠待的地方。
他們需要儘快撤離這裡。
隊長收好機器和金屬物體，「這裡血腥味太重，會引來更多的不明生物，我們暫時先撤離這裡！這處坐標點離天幕通道有六處關卡口，關卡重門能暫且阻擋不明生物襲擊。」
還有意識的人都明白隊長說得對。
「我們動作快一點，包紮傷口止住鮮血…」
程牧還有餘力，但人要藏拙，這具身體只是比普通人多一些技術，並不能夠和強壯的軍人相比。
但姿態要擺出來，他捂著自己的腹部緩慢站起來，幫助隊長等人為其他隊員包紮傷口。
直到這時，程牧才不經意地問道，「還有兩位工程師呢？」
受了輕傷的葉寒冷聲道，「他們倆往回跑…」
最後的那兩隻惡獸正是從那個方向轉回頭的啊！
再加上之前的慘叫，惡獸嘴裡叼著肉塊，和此時的悄無聲息，結果可想而知。
隊長收集惡獸屍體、背起肖進，程牧和葉寒分別扶著重傷的隊員緩緩地往回走。
走過拐角處，白色的光柱照亮通道四周，清晰地看到慘樣！
在靠近關卡重門的通道四周鮮血飛濺鋪滿整個牆面、石板和頂部。
而兩名工程師更是血肉模糊，被惡獸開膛破肚…
葉寒倒吸一口冷氣，其他人也一看一個不吱聲，整個氣氛冷然。
「他、他們！」到底葉寒還是問出口，「隊長，他們…」卻是咽下到口中的半句話。
隊長臉色蒼白無力，「我們、我們為他們整理身體。」
葉寒二話不說，扶著受傷的隊員坐下。
隊長則再次拿出那個小機器，嘗試連接工程師的腦袋。
只是那幾個鐵片根本沒反應，連亮光都不閃一下…
葉寒傻眼，「隊長，他們…」
「他們腦死亡了。」隊長長嘆一口氣，「我們先打開關卡重門，把他們移進去。」也算是給他們保留最後的體面。
程牧上前幫忙，腦子裡卻在想隊長和葉寒的對話，以及猜測那個小機器的用途。
關卡重門被打開，這一小隊人馬火速進入其內，隨著隊長將重門關緊，眾人才舒了口氣，至少生命有了保證。
葉寒開口問道，「隊長，我們小隊傷得傷，已經無力帶這麼多人返回。」
隊長當機立斷道，「把兩名工程師暫且安放在這裡，我們先返回求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