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等三人是最早到達廠里的人。
這時候廠里一片黑暗寂靜，仿若一個能夠吞人的血盆大口…
侵吞著無數人的積蓄……
周棠眼見周圍沒人往來，因著現在時間過早，那巡邏的人也不愛往這裡走。
她小聲叮囑黃忠，「黃哥，今天你一定要緊跟在我和程牧的身後，不管我們去哪裡，你都得跟著！機會只有一次，不要抓緊…」
黃忠眼睛雪亮亮的鄭重地點點頭，就想開口問話。
卻是先一步唄周棠制止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想說什麼，等我們出去了再說。」
沒讓他們等多久，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廠里，頗為驚訝地和他們打招呼，「今兒這麼早啊？」
周棠盯著來人手上拿的饅頭，突然一拍大腦門，「哎呀！我就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呢！早飯還沒吃呢！」
「唉，先前就想著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跟著師傅的身後開一單出去，都忘了早飯這茬事了。」
周棠站起身來，招呼著程牧和黃忠，「師傅還沒來呢！我們先去領早飯，填飽了肚子才好幹活。」
「這位大哥，要是你先見著了我師傅，可麻煩你幫我們解釋一下啊。」
「呵呵…去吧！去吧……」
周棠拽著程牧大步朝著一旁地走小屋裡去領饅頭，正好還配上了那三個人。
其中一人奇怪問道，「你們不是早就出來了，怎麼現在才來吃早飯啊？」
周棠笑眯眯回答，「先前光記得想今天要怎麼才能開單，都忘記來領饅頭了。還好先前有大哥問了一嘴，這才覺得餓得肚子呱呱叫。」
幾人吃飽喝足地回到了廠里，他們昨日剛認下的師傅也已經到了。
一見他們就說道，「都跟我來吧！」
師傅可是把大略要用到的話術都提前抄到了紙上，一人發了一張，不僅如此他還真心誠意，基本上沒有隱瞞地講解起來，一切看起來都是為了他們好。
待得他們學會了紙張上寫的話術，又帶著他們實戰一番。
不知道是什麼特別的緣分，他選了黃忠當第一個教學人選。
黃忠略有些緊張，深深地吸了口氣緩解自己的情緒。
在師傅還有其他五位旁聽人的十雙眼睛下，握起電話撥打出去。
「餵…」
「喂，你好！」
「哦……哦，是這樣的，那個…這個….」
黃忠正想著怎麼開口，對面那人直接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就出師不利…
就出門不順…
師傅罵道，「你是怎麼回事？不要這個、那個，說一大堆！」
他俯身幾乎是趴在了黃忠的背上，伸出手臂指在紙張上。
「對面的人一接起來電話，你就給我照著這上面寫的話術念！」
「再來一次！」
黃忠背脊停止，很想脫離他的靠近，可是這師傅是幫著黃忠握起電話…
「餵？」
「餵…你好！我這邊是…服務平台的…你…買的東西需要申請退款…呃…介於你是我們平台的VIP客戶，我們…」黃忠一口氣講了這麼多話，突然停頓一下，他又卡殼了。
「呵呵！勞資沒在什麼平台上買東西！」
「啪！」又一通電話被掛斷。
黃忠的心卻是回落下來，在他的心裡始終過不去那道坎，這騙人的話術怎麼說的出口？
「唉！你這個榆木腦袋！下一個！再打一個！我聽著。」
黃忠又接連打了三四個電話，不是黃忠卡殼沒說到位，就是人根本不相信…
就沒有一次成功的。
弄得這師傅都有些呼吸急促，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
甚至是師傅不經意間還對上了周棠那存疑的眼睛，似乎再覺得這個什麼所謂的師傅也就是那樣…
師傅直接雙手抓合在黃忠的肩膀上，將他提起來，「你你你，滾開！換一個人來，來，就是你。」
他手指一指，選中了三人小團體中的一人。
那人也被黃忠弄得有些沒信心了，好似師傅在不在的，沒什麼兩樣。
那人是看了師傅一眼又一眼…
師傅大聲道，「看什麼看！一個大男人，有屁話就趕緊說出來。別在這裡像個小媳婦一樣丟人現眼。」
那人一激靈，話就脫口而出，「師傅！要不你先給我們示範一次吧！我…我沒信心。」
他還偷瞄了黃忠一眼，旨在說明是黃忠將他的心態搞崩，而不是懷疑師傅的教育水準問題。
師傅惡狠狠地等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黃忠先前坐的位置上，大力操起電話，撥打電話號碼…
正所謂壞運氣是會傳染的，這師傅一出馬還是沒有收穫，不是話都沒說就被人掛斷了電話，就是被人中途截斷大罵了一通。
還有更奇葩的，接電話的人直接和他聊起天來…
總之一個早上就這樣匆匆忙忙地過去了，什麼收穫都沒有！
叫這個新上任的師傅是兩眼無關，精疲力盡、顏面盡失…
師傅鐵青著臉掛斷了電話，又聞到外面一片菜香，臉上實在掛不住道了一句，w「我們先出去吃一頓再回來繼續打電話。」
周棠還故意問了一句，「師傅，你下午還帶著我們一起打電話嗎？」
師傅冷哼一聲，卻是不正面回答周棠的問題，「先吃飯填飽你的肚子再說。」
那人是又找到了小組長訴苦，「組長啊，這幾人身上肯定帶有霉運！我這半天過去了還沒開一單，是活生生地讓他們看我的笑話。」
組長冷眼看著他演戲，最後吐出冒冷氣的話，「無所謂，他們達不到要求就罰他們！你完不成任務就和他們一起去走一遭。」
那人是全身一顫抖，都快淚奔出來…
「我…我…」
組長笑看他出笑話…但到底也算是自己手下用得不錯的人，再培養一個和他心意略相通的人也是麻煩。
他又道，「今天是點燈節，趁著上面的人高興，我還能為你求情拖上一日！」
「哎喲，我的組長啊，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下午我一定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們開單。」
那人是痛哭流涕、感激涕零，又是抱著組長的小腿一頓亂蹭…
「趕緊回去吧！少給我來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