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救自己
程牧見久未來人，心裡暗自推算了下時間，發現差不多到時候了，索性也不等了。
他甩開手腕上的繩索，一翻身大步跨下小板車。
只是並未選擇叫醒焦勻，若是一切順利，按照他們所設想的發展，焦勻再次醒來之時，只當做了一場夢！
程牧尋著先前青年關門時發出聲音的地方而去，在這看似一整面牆的地方摸索…
周棠百般無賴，終於在她第三遍將地下暗廳打量一遍後，大師停止了禱告。
青年伸出雙手推著周棠坐的輪椅往石台上去，這時在地下暗廳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棠的身上，特別是她對面那兩個站在老者身後的人。
大家都等待著大師為他們帶來又一個奇蹟。
周棠的雙眼迎上大師，大師的瞳孔顏色微淺，明明該是令人溫暖的色調，但她卻感受到了森冷之意…
大師根本是無悲無喜，似在看周棠，又不似與她對焦，仿佛她是微不足道的物品，是那最常見的塵土。
大師略過周棠，對著青年略微頷首冷淡地道，「開始吧。」
青年微鞠躬湊到了周棠的耳旁道，「請起來脫衣。」說罷，還直接動手從周棠的雙腋下伸去，幫忙她站立起來。
周棠從容地借著青年的力量站起來，只她沒有脫去衣服。
青年眉頭微皺，小聲催促道，「做你該做的事！」
周棠不為所動，反而抬起一隻手伸向後腦勺取下了盤頭髮的髮簪。
那滿頭乾枯毛躁微黃的頭髮飄落下來，青年有些嫌棄，這頭髮連七老八十的老嫗都不如吧…
只突然他聽見了石台子底下眾教徒的驚呼、恐慌之聲。
在前幾秒，周棠拔下髮簪，手臂揮舞出漂亮的軌跡，直接握著髮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入只與她半臂遠距離的大師的脖頸處。
打破了大師無悲無喜之色，大師眼睛瞪大，嘴巴微張似想說些什麼，只可惜他再也開不了口了。
捂著脖頸跌落在石台上的大師，也引得了眾教徒的驚呼恐慌！
「我的天老爺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我看錯了嗎？」
「大師！大師！」
「你是誰？為何要對大師動手！」
教徒雜亂而又恐懼的聲音驚醒了周棠身側的青年，他上前一把大力抓住了周棠，「你幹了什麼？」
他站在周棠的身後，先前又被那醜陋的頭髮分走了注意力，根本沒看到周棠的動作。
而對面的兩名青年則捨棄了他們想要追捧的人大不違地跑了上來，「師父！師父！」
青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蓋在大師捂住脖頸的手上，溫熱的鮮血不斷地從他的五指縫隙中流出。
周棠卻是使出大力，一手掀開了青年的束縛，穩穩噹噹地上前走了一步，看著石台子底下恐懼非凡的教徒大聲道，「大師不是能夠起死回生嗎？！」
「那麼我們就看看他如何能拯救自己！」周棠的面上平靜，嘴裡吐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
這樣的周棠在周圍微光照射下，比大師更像是神明！
是那個砸爛大師構造出來的神話的人。
此話一出，澆滅了底下一半教徒的聲音。
是啊！大師救人，也能救…己吧。
老沈站在邊緣直接瞪大了眼睛一動不敢動！他不知道周棠怎麼會捅出天大的簍子！他心緒混亂根本不知道怎麼做！
一時心裡不知道做出選擇，是期盼大師真的救活自己，轉而空出手清算他，還是周棠所言…
不敢想下去！不敢啊！
被周棠甩開的青年簡直可以用氣急敗壞來形容，嘴裡說道，「你怎麼敢？怎麼敢？敢對師父下手！師父是神派來拯救萬千民眾…」
他上前一步想要制服住周棠，卻在這時石台子後面的暗門被推開，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像炮彈一般衝撞青年…
青年踉蹌幾步被撞翻下石台子。
周棠看著程牧道了句，「你來了！」
「是，我來了。」
程牧手裡握著一把剔骨頭牢牢地守在周棠的身側，他的目光一掃全場，一下子就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瞭然道，「你著什麼急？你的師父還沒活過來呢！」
青年捂著自己被劃傷的胳膊肘，頗為忌憚地看著程牧手中的刀，他現在卻是沒時間謾罵包括老沈、福利院長在內的幾人…
「師父！」他有些哀哀戚戚地開口。
倒地的師父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就連師父身旁的師兄們也束手無策，反倒是石台子上的血越來越多…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麼焦急，大聲道，「師兄！快把師父送入暗室！還有一個人！」
這沒頭沒尾的話倒是驚醒了無能為力的師兄！若是他們像師父那樣…
只他們的願望要落空了！
青年重新爬上石台子，暫時沒有去管虛弱的周棠和野獸崽子一樣兇狠的程牧，而是來到了師父身側，幫著師兄一起抬起師父往暗室去。
卻在這時，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程牧顯然認出了來人，身體略微一放鬆，小聲和周棠道，「警察局的人來了！」
一下子進來了十好幾個警察，包括位於最後面的李謙和魯則。
「不許動！」
警察們伸出手握著槍一一排開，指著石台下的教徒們、搬運大師的師兄弟們，還有老者身後想要逃竄走的人。
隊長一眼就看到了大師脖頸處只留有一點頭的髮簪，再看石台子上一頭…飄逸長發，虛弱纖細的少女背影。
「你們滾開！師父能活下來！」青年師弟眼見救活師父的最後一條路都被堵上，不由暴怒出聲。
「師父是神明！不該在這裡、在此時、被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刺傷隕落！」
「師父一生救下了無數人…」
隊長還未出聲，他的搭檔卻是率先一步打斷師弟將要說出口的瘋言瘋語，命令身邊的小警察道，「拿下這些主謀！石台底下的教徒也不要放過！」
小警察一時無措地看向隊長，隊長略有深意地看了搭檔一眼，最終還是點點頭。
青年師兄師弟終究是更看重自己一些，當然也是因為大師的雙眼已經緩慢地闔上，呼吸聲也微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