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村子裡之前病歪歪的豬就都好了,說明寧水堯的方子管用了,而且因為比縣太爺公布的還提前了一天,所以保住了不少豬的性命。
豬活了,那就是賺了。
畢竟不只是松原縣,鄰近的縣也因為豬瘟的問題,豬死了不少,如此一來豬肉的價格就高了。
寧家養了那麼多豬,非要狠狠的賺上一大筆了。
雖然養豬的錢是大家一起的,可是寧土池卻是最高興的那一個,畢竟他的辛苦沒有白費。
「問問,你可真是個小神仙,你說啥就是啥,都被你算準了。」寧土池激動地說道。
寧毅坐在院子裡,臉上掛著笑,仿佛是在誇她似的。
「那是不是說咱家今年也豐收了?」
寧毅笑笑,「那是自然的。」
「問問,問問,你快說,明年能不能養豬啊?」寧土池又問。
寧問問算了下,「不行,明年適合養雞。」
「養雞,養雞,我記住了,回頭開春了我就買幾百隻小雞仔。」
寧毅看了眼自家三兒子,「老三啊,這回鄉親們的豬保住了,多虧了你啊。」
「爹,都說了,是問問給的那些書上寫著呢,豬常見的瘟疫及防治方法,我就是照葫蘆畫瓢。」
「那也是畫得好。」寧毅笑著說道:「爹知道你喜歡鼓搗那些東西,不過以後還是要當心,這治死了一頭豬咱們賠得起,可要是治壞了個人,那毀的就是一個家了。」
「爹,我知道,我可沒有行醫的打算。」寧水堯說道。
「那你整天抱著醫書看,不行醫……那是想幹啥?」
寧水堯笑笑,「我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看看,萬一下次老五的雞出問題了,我也能有辦法。」
他才不會說他要學製毒呢,悄無聲息地毒死何雲陽那個畜生,妹妹的死絕對跟他有關係,還有小問問被虐待的仇……
「行醫其實也不錯,要不是咱家突然生意敗了,爹就想給你開個醫館來著,請幾個好郎中教你……奈何……唉!怪爹。」
「爹,怨不得您。」寧水堯說道:「是怪那個風水先生,沒把事情交代明白,害得咱家時運不濟。」
寧月欒此時放下筆,出來透口氣,順便磨磨牙,「爹,您這就偏心了,三哥喜歡醫術,你就給他開藥鋪,我喜歡聽戲,您咋不說給我開個戲園子呢?」
寧毅白了他一眼,「你想上天不?我送你一程!」
眾人哈哈大笑,寧月欒撇嘴,「爹,您不幫我,我自己個爭氣。」
寧老爺子瞥了眼小兒子,他真的很想問問那個穩婆,這小子出來的時候確定沒摔著,為啥其餘六個兒子,都是務正業的主,偏偏最小的這個,被養成了個小紈絝。
……
「娘,豬死了,殺了吃肉吧。」梁虎大喊一嗓子。
「死了?真的死了?」楊金花拍著大腿後悔不已。
梁正青抽著菸袋鍋子,也沒個好臉色,再是村長,也沒幾個錢,上百斤的豬死了,能不心疼嗎?
「是啊,都沒氣了,我踹了好幾腳都不動彈,殺了吧!」梁龍又道。
「早就跟你說了,去跟大傢伙一起抓個藥,你不聽,現在好,死了吧?」梁正青腦門發黑。
「那……那我也沒想到啊,寧老三也不是郎中啊,咋就開個方子能好使呢?」楊金花一臉委屈。
她就是想跟寧家唱反調,而且她還等著所有人家的豬都吃了那藥不管用,去寧家算帳的場面呢。
可結果,自己家的豬完犢子了。
「大龍,二虎,殺了吧,弄乾淨點兒,晚上娘給你烀肉吃。」
兄弟倆倒也不含糊,十幾歲就敢動刀子。
梁喜兒這裡也是哭哭唧唧的回來的,不知道是誰把她主動認縣太爺當乾爹的事兒說出來了,現在全村都在傳,她成了笑話了。
「啥玩意?誰讓你去認乾爹的?你算老幾啊,你認人家當乾爹?」梁正青當天不在家,去了隔壁村吃喜酒了。
如今聽到,真是恨不得拿大鞋底子抽自家閨女。
梁喜兒害怕了,「我娘讓的,我娘說我比寧問問好多了,縣太爺能相中她,就能相中我,嗚嗚……」
「又是你幹的好事兒。」梁正青咬牙切齒,「我看你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攪家精,孩子都被你教壞了。」
楊金花還不服氣,「那咋了?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咱家,為了你嗎?要是咱閨女也成了縣太爺家的干閨女,那以後你也能借光,可……可誰知道會是那樣啊。」
梁正青氣的踹了她一腳,楊金花這會兒還真不敢反抗,「這村沒別人了嗎?你幹啥總盯著寧家那孩子,就沖人家閨女能打死一隻老虎,這事兒咱閨女就比不了,憑啥憑人家孩子有本事。」
「你這當爹的,咋還光說別人家的孩子好,不夸自家閨女呢。」
「我夸個屁!」梁正青冷哼,「我實話告訴你,我都稀罕那閨女,你們別沒事兒找事兒啊,如今又有了這層關係,別找不痛快,那寧家現在日子好了,早晚會回縣裡頭的。」
梁正青的意思是,他們一走,這個村子裡還是他老大。
奈何楊金花和梁喜兒不明白,又暗暗的嫉妒了一把寧問問可以錦城。
日子都不富裕,有些人家不敢吃得瘟疫的豬肉,可有些人家不管那個,命大的就沒事兒,挺過來了,可是倒霉的,就像是梁家。
上吐下瀉,渾身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到了晚上的時候人都打擺子了。
梁正青一個大老爺們都扛不住了,更別提女人和孩子們了。
他知道肯定是那豬頭的問題,早知道就不聽那臭娘們的了,埋了多好。
「你……幹啥去啊?」楊金花額頭滿是冷汗,臉白的像鬼,頭髮也披散著。
「我去……寧家。」
梁正青心裡清楚,如果眼下誰能幫他們,也就是梁家了。
雖然素來有不對付,可沒有徹底鬧掰,厚著臉皮過去了,平時一袋煙的功夫就到了,今天生生走了半個時辰。
他虛啊,等到了寧家,拍門的時候都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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