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問問帶著疑惑，把金剛鈴攥得緊了一些，如果有鬼，這金剛鈴應該發出聲音了才是，可是這金剛鈴安安靜靜的。
慕野行聽到外頭的動靜，整理了下衣服，看到小奶糰子的時候，眼裡閃著異樣的光彩。
寧問問進門，則緊緊地盯著慕野行。
說實話，慕野行看過宣德帝大發雷霆，可那個時候他都沒有現在這麼緊張。
童煜怕事情敗露，趕緊解釋，「問問，我其實是……」
「其實是只男鬼！」寧問問正色道。
而此時，她手裡的金剛鈴不停的晃動，而小奶糰子的手卻一點都沒有發力。
童煜和慕野行相互看了一眼，都帶著些不可思議。
寧問問的眸光盯著一處，在二人看來，那裡就是空氣。
「真的有鬼？」童煜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而且根據小奶糰子看著的方向，就在他旁邊。
寧問問目光如炬，抽空還回答了童煜的問題，「有，在那，渾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刀。」
在慕野行看來，那就是空氣啊，可是小奶糰子的樣子極為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問問？」
寧問問擺手，然後對著那空氣，自顧自地說著，看起來像是魔怔了似的，可實際上，她卻是在跟那鬼對話。
但是慕野行和童煜，卻只能夠聽見寧問問在說。
「你為什麼在這？」
「你不想入輪迴了嗎？」
「等等？你說什麼？」寧問問對著那空氣一臉驚愕，然後又看嚮慕野行，她沒說話，氣氛有些緊張。
慕野行看得出來，她眸子裡一點點攀爬上來的涼意，比上次她生氣的時候還要多，那鬼跟她說了什麼？
童煜抱緊了自己，覺得四周涼颼颼的。
慕野行則是一直看著小奶糰子，見她錯愕了好一會兒，然後晃動起手裡的鈴鐺，嘴裡低聲念著經文一類的東西。
良久，他感覺屋內那股陰冷之氣散了，當然也許是心裡作用，可是心情也跟著清明了許多。
寧問問收起金剛鈴，不是個執念很深的鬼，所有號銅錢劍都沒用上，早知道就不背這麼多來著。
不過，這次來，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看著不明所以的慕野行，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童煜見寧問問已經坐下了，還自己拿起了茶杯大口的喝茶，小心翼翼地問道：「走……走了？」
寧問問點點頭，臉色不是很好看，可是童煜並沒有多想，只當她收鬼也是需要力氣的，累著了也許。
寧問問有些心不在焉，回答的很慢，「嗯，走了。」
「所以，真的有鬼？」
寧問問詫異，「童叔叔，不是你們叫我來捉鬼的嗎？」
不過，如果慕大將軍知道這鬼是誰的話，怕是要後悔死了吧。
童煜用力地點點頭，「是……是啊，可是……沒想到真的有鬼，我……我就是懷疑來著，而且，是男的？」
寧問問點點頭，「是啊，男的。」
喝了水，嗓子也舒服了些，她看嚮慕野行，嘴角帶著一抹冷笑，「他說是從戰場上跟著您回來的，一直附身在一把劍上，今日劍出鞘，他也就出現了。」
慕野行驚愕，「確有此事。」
他這幾日夢裡總會夢見那個女人，導致心煩意亂，昨日夜裡拿出了他寒城時所用的佩劍。
不想，那裡竟然藏了一縷冤魂。
「他呢？」慕野行問道。
「我送他入輪迴了，不過因為他不是新鬼了，要排隊，一時半會可能輪不到他投胎。」
寧問問想說，沒事的話，如果還有什麼希望問的，還可以拘他上來問問。
不過，她想也沒那個必要了。
童煜不關心這個，而是指著慕野行，「問問，再看看，他有沒有被女鬼糾纏？」
寧問問看了又看，搖頭，不願意多說話似的，「沒有。」
「那他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見一個女人，還看不清人家的臉。」童煜看了眼慕野行，「你自己說吧，要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讓問問幫你除了。」
慕野行卻聳了下肩膀，「就是他說的那樣，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近些日子，我幾乎每晚都能夠夢見她。」
「你讓我幫你除掉她？」寧問問反問。
慕野行苦笑了下，「不是女鬼就算了，她也沒有傷害我，也許是只是夢罷了。」
「她肯定不會傷害你啊，也許是慕大將軍欠了人家的債，人家才會糾纏你的。」
「欠債？情債？」童煜越發來了興致。
寧問問點點頭，「很有可能啊，不然人家怎麼會每天晚上進夢裡呢？」
慕野行苦笑，「我哪有什麼情債呢？」
寧問問登時從椅子上跳下來，不想多看慕野行一眼，「我走了。」
童煜納悶，這小丫頭咋又生氣了？
慕野行也是一樣，錯愕，緊張，還有點自責。
可寧問問走了沒兩步，就又回了頭，這讓兩個人鬆了口氣，「慕大將軍，我捉鬼可是要花錢的，這鬼難捉的很，我要……要……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寧問問是封澈教過算數的人，知道這些錢是多少了。
可是她就是要這麼多，還有些後悔沒說三萬兩呢。
童煜想說，他沒見著多難捉啊。
不過也有可能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吧。
慕野行苦笑，小丫頭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不過他願意，「好，我待會讓人把你和銀子一起送回去。」
寧問問瞥了他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童煜納悶，「問問，剛來就走啊？」
「鬼都捉完啊了，不走幹嘛？」
她現在多一眼都不想看見慕野行。
小姑娘發脾氣有些莫名其妙，童煜也不好多加阻攔。
「問問，這是怎麼了？」
慕野行想到小奶糰子剛進門的時候還對自己笑了一下了，似乎是因為跟那隻鬼交談後，她的神情就不對了。
「那鬼似乎跟她說了些什麼。」
「說了些什麼呀？」童煜問道。
慕野行白了他一眼，他也想知道。
寧問問回到家，看著那一堆銀票，想著那鬼說的話，嘟著嘴巴。
「我是季棠的好兄弟，他為了救我負了傷，可我還是死於敵人的刀下，可我不能讓他有事，我要保護他，不知道怎麼的，我就在他的劍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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