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什麼？」那女子嘴巴不停，著實有些討厭。
「寧月欒喜歡她？」
「不然呢？難不成會喜歡你這樣粗俗的女人嗎？跟個殺豬似的。」
柳檀兒吸氣，聲音很大，「殺豬的咋了？姑奶奶家裡就是殺豬的，不僅殺豬，姑奶還會殺人呢，你嘚吧嘚吧的，就你有嘴啊？」
她攥了攥拳頭，「你信不信，姑奶奶把你嘴砍下來。」
「你……你……你凶什麼呀！」女子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若雲，你看她，真是無語死了。」
那個叫若雲的女子看向柳檀兒，「這位姑娘，咱們萍水相逢，何必這麼凶呢？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不能！」柳檀兒氣呼呼地道。
「那你就有些過分了。」
寧問問嘟嘴，「那這位姨姨，剛剛她說別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出來勸勸呢？」
「我……」
「這誰家孩子啊，怎麼跟有的人一樣討厭，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柳檀兒冷笑，這句她聽得懂，「那你們就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
寧問問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檀兒多年不回松原縣，可是寧問問這段時間在松原縣還是很有名氣的，無論是親爹問斬，還是寧家戲樓開業，還是有人見過她的。
「白小姐，那個小姑娘好像是寧公子的外甥女。」
有人好心地提醒白若雲。
白若雲抿了抿唇，微微有些慌了，剛剛的薄怒也一掃而空，而是溫婉地看著寧問問，「原來你就是寧家那位小福星啊，我經常聽寧七公子提起你，你可真可愛啊。」
她故意這麼說的，無聲的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寧問問雖然小，可不傻，剛剛這倆人對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和藹可親那都是騙人的。
寧問問乾笑兩聲，「可是姨姨是誰？我怎麼沒聽我小舅舅提起你呢？」
白若雲的臉陰沉了些，「沒關係，這不就認識了，我家也在縣城裡，我爹是書院裡的先生，以後你可以去找我玩，我會教你讀書寫字！」
白若雲心想，小娃娃應該不會這些的。
寧問問識破了她的兩幅面孔，這個人心計深著呢，經歷過那個狠辣的後娘，她現在可是有經驗了。
「好啊，不過姨姨你的字有古大師寫的好嗎？」
「古大師？」白若雲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還知道你古大師呢？」
「是啊，他可算是我的老師呢，如果你比他的字寫得好，那我就去找姨姨學。」
白若雲的臉頓時一陣紅白交加，她的字就算清雅雋秀也無法跟古大師相媲美。
寧問問也有一點小心虛，畢竟古大師可不知道有自己這麼個弟子啊，但是自己現在就是在學他的字嘛，那他就算是自己的老師啊。
「姨姨，你怎麼不說話了？」
「我……」白若雲面對著寧問問一臉天真懵懂的追問，尷尬至極，「我……自然沒有古大師寫得好了。」
真沒想到寧家還真是捨得下血本，居然給這孩子請那麼有名的老師。
「那我還用去找姨姨讀書寫字嗎？」
「不……不用了。」白若雲看著小奶糰子，怎麼看她也不像是故意的。
畢竟小奶娃娃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柳檀兒撇嘴，心裡想著，真有意思，會寫兩個破字兒就四處顯擺，有啥了不起的？
她不會寫字不照樣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也沒見著自己少啥！
柳檀兒是個直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見到白若雲被小奶糰子問的窘迫後，氣兒也就消了大半。
「問問，咱們走，今天兒姨姨高興，給你買兩套新衣裳，不，三套，算了，你喜歡多少就買多少。」
柳檀兒得意地道：「哎呀，有錢就是好啊！」
看著她們兩個遠去的背影，白若雲攥緊了拳頭，是的，她沒錢。
她爹就是個窮舉子，如今靠著教書那一點月錢養活他們一家五口，也就是勉強餬口罷了。
「呸，若雲，別搭理她，這種女人粗俗死了，怎麼跟你比呢？」
白若雲微笑著搖頭，「什麼比不比的，這話不要亂說，我跟寧七公子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們只是君子之交罷了。」
「我看可不是，寧七公子每次見你來了，一雙眼睛都長在你身上了，不過那個粗鄙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女人又道：「殺豬的哪來的這麼多錢？」
白若雲也很想知道，寧七公子的小外甥女為何跟那個女人那般親近，而且聽那女人還三番兩次的直呼寧七公子的大名來著。
關係怕是不一般吧？
「算了，我們走吧。」
「別走啊，我也想去看看呢，寧七公子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說好了帶咱們進去的嗎？」女人噘著嘴，不滿寧月欒的爽約。
當然，也可以花錢進去聽戲，但是她們兩個誰都不想。
畢竟聽戲可不是一次兩次的，別說沒有那個錢，就算是有，省下來干點兒什麼不好呢？
可是白若雲狠了狠心，她是要見到寧月欒的，畢竟因為剛剛那個女人的出現，讓她心裡沒底。
可這場已經開始了，她打算買下一場的。
「為何不行？」白若雲有點急了。
「這位小姐真是對不住，下場已經被包場了，不能讓您進去。」
「誰包場了？我們去跟她說說，就兩個人，不占多少位置的。」一旁的女子依舊想著占便宜，如果好說話的，還省錢了呢。
夥計笑笑，指了指剛剛離去的一大一小，「就是那位小姐，您二位要不跟她商量商量？」
剛剛吵架的事兒，夥計也是瞧見的了，心裡也有數，何況寧家小姐站在誰那頭，他就毫不猶豫的跟著站隊，准沒錯。
「怎麼這樣？有錢了不起啊？太過分了。」女人抱怨著，可是看著人家滿頭朱釵，又羨慕得不得了。
白若雲的臉又白了幾分。
寧月欒不是不想出去，而是還被關在水缸里呢，好話說盡，柳家的下人也跟柳檀兒一樣都是一根筋，說什麼也不讓他出去。
等到寧問問和柳檀兒回來，把他放出去的時候，他的雙腿都麻了，腰也酸，背也痛，最重要的是那場戲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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