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氣笑了,什麼明理的老人家,就是一杯陳年老茶,還是餿的那種:「她沒照顧好公婆,沒有照顧好兒子,那她就……就去死啊,把那些東西投放到女兒身上算什麼事兒?」
「說白了,就是自私罷了。」
他原本是想說,她就自己跟著豐和道長去過那種日子的,但話到了嘴邊來了個急剎車,因為他突然想起安寧侯夫人跟豐和道長的姦情。
他說完,還拿那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蔡老夫人,揣度他們是否知道安寧侯夫人跟豐和道長的那檔子事。
給蔡老夫人氣得差點暈了過去:「你……你簡直無理!」
「蔡家不歡迎鄭國公,您請回去吧!」
鄭國公比她還不舒服呢:「你當我喜歡來蔡家看你這張老臉,若不是擔心小小姐被你們欺負,本國公才不樂意來你區區蔡家。」
蔡老夫人被氣得一個倒仰,蔡枓是有實權的大臣,雖然還沒有到權臣的程度,但在朝堂那也是能說上話的,外加蔡家出了個侯夫人,所以蔡老夫人無論去什麼地方,別人都要給她幾分面子。
虞汀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鄭國公,漂亮哥哥簡直是她的嘴替啊。
不過還是不能給人氣暈了,氣暈了她找誰要見面禮去?
是以她敷衍的安撫了一句:「外祖母不氣,不氣,漂亮哥哥對我也是一片疼惜之心,跟您疼我一樣。」
而後轉移話題,直奔今日之目的:「據我所知,如我們這種關係的小輩上門,長輩貌似會準備見面禮的吧!」
她的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蔡老夫人一點都沒有被安慰道,更加心塞了,但還不能暈,也不能跟趕鄭國公一樣把虞汀汀也趕走。
「婷玉,去把我給表小姐準備的禮物拿過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然有些無法繼續維持那浮於表面的慈愛了。
鄭國公聽到那大丫鬟的名字,更是不悅:「蔡老夫人,若說小小姐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您病了不知道,那小小姐的名字您總應該知道吧!」
「為何給身邊的大丫鬟取這麼個名字?」
大戶人家的丫鬟名字,是不能跟自家的主子同字或是諧音的。
甚至若是自家的丫鬟名字,出去跟旁人家小姐的名字撞上了,懂事的都會當場給自家丫鬟改名。
蔡老夫人一噎,她能說她當時給婷玉取名字的時候,虞汀汀還沒有出生麼?
自然是不能。
因為她若是這般說了,鄭國公肯定會問她為何後面沒有給婷玉改名字。
虞汀汀還沒有這一層講究,當即又掐了掐自己的腿腿兒,憋了一點淚花出來,無比傷心難過的道:「或許,在外祖母眼裡,我……」
她不想說丫鬟是卑賤的,所以話留著。
「難怪剛剛門房的人都不准我進府。」
但在大部分人眼裡都是如此,所以在場的人都自己腦補明白了。
蔡老夫人連忙道:「怎麼會,是外祖母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所以有些地方沒有顧及到。」
「婷玉,你以後就改名為翠玉吧!」
這兩個名字,給人的感覺天差地別,婷玉聽起來高雅,而翠玉則是土俗,一直以自己名字而自得的婷玉那張臉哦,現在簡直不能看。
但虞汀汀看得美滋滋,她就喜歡看人這樣。
嘿嘿……
虞汀汀嘆息:我可真是個大壞蛋。
但不能看又怎樣呢,蔡老夫人都只有憋著,她也只能憋著去給虞汀汀拿見面禮。
蔡老夫人還算大方,畢竟做慣了「周全人」,大面上如何都是過得去的。
虞汀汀心情不錯:「外祖母,幾個舅母還有表哥表姐他們不在嗎?」
「他們都有事在忙。」蔡老夫人明白虞汀汀是衝著什麼來的,自然不會讓他們再過來。
且,這個小災星跟他們接觸了,若是害得他們倒霉怎麼辦?
她若不是為了女兒,為著蔡枓的話,對虞汀汀也是避之不及。
虞汀汀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您不是說他們很歡迎我麼?」
她一副我被騙了的表情。
「原來,她們也不喜歡我,都跟外面的人一樣啊!」
「呵呵……他們再忙,當然沒有見你重要,你既然想見他們,外祖母必定是要滿足你的心愿的。」蔡老夫人一口老牙都快咬碎了。
再次吩咐婷玉,哦不,翠玉去喊人。
虞汀汀兜里空空的進了蔡家,等在蔡家飽餐一頓再出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幾個人,抬著好幾個箱子,都是虞汀汀收的見面禮。
她愉快的同親自送她出門的蔡老夫人揮手:「外祖母,您和舅舅舅母表哥表姐都好好,我喜歡你們,等下次有時間我再來找你們玩兒哦。」
蔡老夫人笑著道:「嗯,外祖母也喜歡你,也歡迎你。」
「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否則平王殿下該擔心了。」
快走,再不走我真的笑不出來了。
等看著虞汀汀上了馬車,蔡府的大門立即關上,她臉上的笑容登時消失殆盡。
「來人,快把火盆子端過來……你們每個人都從這火盆子上過一下,除除晦氣。」
其實都不用她吩咐,蔡家的這些人早已爭先恐後的過去了。
那架勢就真的跟見了瘟神一樣。
蔡家一個公子忍不住抱怨:「祖母,您就算是再疼愛姑姑,但也不能什麼都聽姑姑的啊,姑姑自己都不樂意這個災星呆在她家裡,怎麼還讓您把她往府里招待,這不是害我們麼?」
他倒是不在乎送出去的那點東西,但這玩意兒晦氣啊!
更何況,若是兩邊走動得多了,哪天平王跟著上門,突然發瘋怎麼辦?
這話蔡家的幾個兒媳也這樣覺得,但她們都不敢說。
現在終於有人說了出來。
蔡老夫人今天接連被人反駁,有些不高興,但孫子說得又有道理,她只能把這幾口惡氣忍了下去。
鄭國公的馬車上,鄭國公看著虞汀汀那美滋滋的樣子,大不理解:「星一不是說王爺把家財都給你了呢,你怎麼還是這副沒見過錢的樣子?」
為了訛這點東西,值得上門去看那些討厭的臉?
「你不懂……」她這可不是見錢眼開。
鄭國公的確不懂,只當她是窮怕了,順手把馬車上那金條就給了她一盒。
虞汀汀抱著金子,沒忍住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漂亮哥哥你是世界上最最最大的好人。」
天吶,這跟財神有什麼區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