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大臣都走了過後,皇上看著虞厲珩問:「你是如何考慮的?」
虞厲珩問:「戶部可有空缺?」
「你想去戶部?」皇上有些奇怪的道:「朕以為,你想去兵部呢。」
方才那些清流派就力薦讓虞厲珩去兵部,因為過去虞厲珩是掌兵的,皇上其實也是打算讓虞厲珩去兵部。
虞厲珩道:「去兵部,也解決不了現在朝廷的問題。」
「腐肉太多了,唯有將腐肉切除,才能煥發新的生機。」
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視線,皇上就明白了虞厲珩那些隱在暗處的意思,以及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左曹位置如何?」
「甚好。」
皇上和虞厲珩說話的時候,虞汀汀苦大仇深的豎著小耳朵仔細聽,一邊聽還不忘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她發現,他們說的每個字她都聽懂了的,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
哎……
大人的世界可真複雜,真難猜。
虞厲珩跟皇上說完話,就要帶虞汀汀回去,察覺她懨懨的,問:「怎麼不開心了?」
虞汀汀嘆息著問:「爹爹當官了,我是不是就沒辦法跟著爹爹一起了?」
爹爹的娘親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了,若是她不喜歡她。
她也不可能一直賴在爹爹身邊,讓爹爹為難,只有收拾包袱走人。
她原本還想著,趁著沒被討厭之前,多跟虞厲珩呆在一起呢。
皇上大手一揮道:「朕特許你爹爹帶著你上朝如何?」
「若是你爹爹顧不上你的時候,你就進宮來,跟朕或者你太后祖母一起。」
皇上很篤定,太后會喜歡虞汀汀。
他這樣一說,虞汀汀瞬間就不難受了,笑臉瞬間笑圓了:「您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皇上,最最最好的哥哥了。」
她知道皇上如此,是因著虞厲珩的關係。
皇上抬手虛虛點了點她:「你這鬼精靈。」
他看向虞厲珩:「倒是忘了一件事,你領了差事,住在京郊來回就太麻煩了,平王府如今又不能住,不若朕重新給你賜一座宅子?」
虞厲珩卻是看向虞汀汀。
虞汀汀立即表態:「爹爹住哪裡,我就住哪裡。」
虞厲珩便道:「好。」
皇上問虞汀汀:「你們的住處,可有什麼講究?」
他擔心又給弟弟賜了個不好的宅子。
當年給虞厲珩賜宅子的時候,光挑大的去了,旁的沒注意,結果……
「沒有的。」虞汀汀搖頭:「原本的平王府雖然是極陰之地,但因為爹爹他們殺氣重,又都是陽剛之軀,住在那裡也鎮得住,沒有問題,但壞就壞在有人搞了聚殺陣,才影響了爹爹。」
皇上聽了這話,心裡鬆快了多少,他沒有無意中害到弟弟就好。
天知道當他聽說平王府竟是極陰之地,極陰之地並不適合人住的時候,心裡是如何的愧疚與自責。
……
安寧侯夫人聽安寧侯說,皇上將虞汀汀要了過去,還要封虞汀汀為公主,直接氣得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安寧侯驚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他心裡漸漸對虞汀汀生出了幾分不滿。
虞汀汀可不管他們虞不虞哦,她從宮裡出來,想著時間還早,就又帶著虞厲珩去天橋擺攤。
剛把攤子鋪上,就有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虞汀汀攤子跟前,他什麼都沒有說,先是抖出一張紙遞給虞汀汀。
方才用古怪的聲音道:「勞小道長算一算此人在何處。」
虞汀汀把那紙遞給虞厲珩,虞厲珩念給她聽。
虞汀汀面色登時變得有些古怪,她瞅著京城人也挺多的,怎麼轉過去轉過來,都是那幾個人啊!
她看著眼前這個從頭裹到腳的人:「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打聽此人下落比較妥當。」
「你自以為裹得嚴嚴實實就沒有人知道你是誰,但實則已經被人盯上。若是要命,就別問了。」
黑衣男子雖然奉命來找虞汀汀算,但無論是給他下令的人,還是他自己,都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因此虞汀汀這般說,他並沒有立即相信,可他也是愛惜生命之人,是以問:「小道長可知,我讓你算的是誰?」
虞汀汀道:「前淳國公世子,嵇律。」
淳國公府遭殃過後,淳國公世子擔心被報復,丟下家裡人,在他那些老姐姐們合力保護下,逃出了京城。
如今被他那些老姐姐仔細地養在一個莊子裡。
黑衣男子繼續問:「那你可知,我是何人府上的?」
「陳國公府上的。」虞汀汀問:「可要說你姓甚名誰,家裡有幾口人?」
黑衣男子連連擺手,他這下是當真信了虞汀汀的本事。
可主子吩咐的差事,若是辦不好……
他只能硬著頭皮道:「還請小道長告訴我,嵇律的下落。」
虞汀汀嘆息道:「我若真的說了,你等會兒就會被人截殺,並不能成功把消息傳回給你主子。」
陳國公府夫妻二人素來不和,陳國公終日在外浪蕩,國公夫人掌管著府里的大權,從不管他。
那天在宮中,浪蕩的陳國公得知老妻竟然給他戴了綠帽子,整個人都炸了,他原本是想直接把國公夫人弄死的。
但,國公夫人掌著府里的大權,他一時間竟然動不了。
陳國公只得把怒火往嵇律身上撒,發了狠要把嵇律弄死。
黑衣人是陳國公府上的人,國公夫人掌管著府里的一切,黑衣人和陳國公自以為避開了國公夫人的視線,實則沒有。
黑衣人糾結一番,還是道:「請小道長告知。」
他們這些當下人的,生死也不是自己可以選擇,領了主子的命,就當為主子效力。
虞汀汀嘆了口氣,說了個地址。
黑衣人轉身欲走,虞汀汀喊住他:「五十兩銀子,換一個保命符,要嗎?」
黑衣人麻溜迴轉,果斷付錢。
虞汀汀現場給他畫了個符,折得醜醜的給他。
等人走了,她問虞厲珩:「爹爹見過這個嵇律嗎?」
虞厲珩道:「見過,怎麼了?」
虞汀汀一臉唏噓感嘆:「我有點好奇他長什麼樣,這人是個人才啊!他現在在莊子裡閒得腰子疼,準備開個男青樓。」
虞厲珩:「……」
真的很難評。
「他只打算招待年長的婦人,還要貌美身段好的那種。」
虞厲珩顧著虞汀汀年紀小,沒講髒話。
他這是賺錢和那啥兩不誤啊,有這聰明才智,怎麼就沒有拿出一點點花在正道上?